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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3章 瓜田两只猹
講杵坐在硬板床上,抬头盯着燕山君,而燕山君也盯着他。他又看了看摆在面前的酒桌和酒碗,一脸茫然,又抬头看着燕山君。
燕山君脸上的笑容快要藏不住了,嘴角一抽一抽,显然是在憋笑,他的重瞳一眨不眨地盯着一脸莫名其妙的講杵。
燕山君对消息的接收速度极快。无论有什么消息,十二使节军几乎都可以第一时间了解到并且传递给他。而就在刚刚,他听到了一个无比劲爆的消息。
至于他为什么来找講杵,那是因为今天的消息很特殊,他一个人吃瓜觉得没意思,想要找一个人陪他一起吃,思来想去,虽然他不喜欢講杵,可是貌似只有分享给他最为合适。
于是他带着酒来到了講杵的牢房,此刻講杵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精神病患者,可是他丝毫不在意,他在等講杵发问。
講杵纳闷地看着如同中风的燕山君,又看了看酒瓶。该死,他不会这么快就忍不住要对自己这只小绵羊下手了吧?这耐心也消耗得太快了点,酒瓶子里装的不会是鹤顶红……
“你,来这里干嘛?”講杵全身都炸毛了,对燕山君保持着十足的防卫状态。可是燕山君听到他的提问却突然眼睛一亮。
“我得知了一个劲爆的消息,想要分享给你。”燕山君脸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了,他笑得合不拢嘴,刻意压低了声音:“乾祁那蒜头王八好像要有女朋友了。”
講杵说实话是懵的。等到反应过来后,他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变成了震惊,最后变成了难以置信的呆愣。
“这消息是不是很劲爆。”燕山君的笑容快从他脸上流出来了,講杵千言万语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张着嘴机械地点头。这下可好,原本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此刻如同瓜田里的两只猹,一起啃大瓜。
“你这瓜保熟吗?”講杵还是一脸不可思议。燕山君眉毛一挑,显然不满意他的质疑:“小看我?我的情报网可是相当快速精准的,就连乾祁早上吃的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講杵呆呆地看着他,随后掏出一个小本子——这个小本子还是一周前因为在食堂“光盘行动”表现好,使节“卯兔”奖励给他的。他翻了几页,拿出笔,郑重地写下了几个字:“第六个目标,拆散蒜头王八的幸福。”
酒过三巡,講杵还是绷不住了,他本来酒量就不行,此刻已经开始说胡话,他迷迷糊糊看着苍河:“……你为什么,长着牛的鼻子?”
苍河也喝多了,他摆了摆手:“你怎么不说你没长脑袋呢?”講杵怔愣了一会儿,又嘟囔道:“乾祁老王八都能找到女朋友……我怎么找不到?别说女人,男人来找我的都没几个。”
苍河大笑,他向后一摊,开口:“哎,我和你说,”他低着头缓了一阵,又眯着眼睛笑了:“你猜他女朋友是谁?”
“总不可能是幽林吧?”講杵迷迷糊糊反问。苍河摆了摆手:“哪呀。前一阶段鬼族不是来要镇堂关你们没给?几天前有个叫惊蛰的家伙去找乾祁讨要说法,被灭了,然后他的耳坠里放出来了个女人,好巧不巧,就是历史书上的媜安夫人。”
“蛙趣……”講杵身形一滞,他哈哈大笑:“惊蛰去单挑乾祁?他没事儿吧,不要命了?”然后他又反应过来:“媜安夫人?那家伙居然真的存在吗?我从来没见过还以为历史书瞎编……”
“哎呦喂……”喝醉了的苍河和迷迷糊糊的講杵勾肩搭背:“怎么可能,然后媜安夫人可能看上乾祁了,那小子居然收留了她,当真是铁树开花了。实话实说,媜安夫人长得很好看,我单方面觉得乾祁配不上她。”
“乾祁这种老王八怎么这么好的运气。”講杵没好气地嘟囔:“把我送进来,自己在外边逍遥快活?那他以后是不是也没心思管我了?”
燕山君笑眯眯地,他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开了口:“可惜,媜安夫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啊。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像乾祁这种没怎么和女人打过交道的人就更容易中招了,就是不知道媜安夫人这一次是不是真心的?”
说完燕山君却突然话锋一转,看向講杵,那一瞬间他精明的眼神让講杵瞬间清醒了不少。他似乎话里有话:“我们这种上战场的武者最怕两种人。你觉得是哪两种?”
講杵眼里闪过一丝精明。他故意长出了一口气,继续嘟囔:“恐怕有一种是女人?另一种没想过,我觉得太多了。”
燕山君看了他好一会儿,眼睛里丝毫没有醉意,半晌才开口:“武者当然怕的是谋士。”
講杵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他在想燕山君说这种话的意义在哪里,虽然他不太想动脑筋,但是他憋不住。他想了好半天,思考重心终于转到了陆渊身上。
燕山君接着说:“谋士攻心。武者多半都讲义气,而谋士呢?就是因为知道你讲义气,才会在你眼前摆上火坑,你知道是陷阱但是又不得不跳,回过头已经万劫不复了。可即便如此,偏偏武者们还乐在其中——可能是当习惯了好人,被道德准则约束着,从来没想过放下无谓的善良去做违背常理的事,所以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其实就是坏人吧?”
講杵沉默。乾祁原来说过,让他放下他主持的善良,可是他没有听。而现在燕山君说了意思相近的话,感觉他不止是在教育人,反而在阐述他的个人经历和回忆。他看着燕山君,等待他的下文,燕山君却扭过头长叹一声,多了几分惆怅:“你以为清醒的只有你一个人吗,古往今来那么多忠义的武将,为什么还是有很多对谋士俯首称臣?”他拿起酒瓶,看着瓶口,随即一仰头灌了一大口。
講杵眉头一皱。燕山君的意思很明了了——这说明他曾经也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可是他为什么会效忠陆渊呢?像燕山君这种人,普通的好处肯定是无法贿赂他的,那么他和陆渊之间发生了什么?
还有講杵自己。他现在也搞不明白了,别人劝他放下善良,是因为觉得这种善良很假,还是看到了他的本性,觉得他这种人身上根本就不该出现善良呢?
他有些后怕,第一次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了怀疑。过去他一直接受着大众接受的教育,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中没做过一件不符合大众观念的事。“随大流”这种教育,到底是一种培养,还是一种驯化呢?
講杵摇了摇头,他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了。燕山君这么说是想规劝他服从陆渊?看着不太像,毕竟他的表情并不好,他难道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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