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阳台上小鸟的尸体(1/1)

首发：~第8章 阳台上小鸟的尸体

“乔老师，你家招待客人就用这个啊？是不是太寒碜了？”小雨能感受到乔木对生活细节要求很高，光是从这公寓里精致的摆件就能看出来。但是，这一次性水杯确实不像是房主的配置。

“抱歉，我有洁癖。”乔木只是陈述性地说道，完全没有觉得抱歉的意思。

“好吧~”小雨抬了抬眉，不情愿地接过了水杯，说了那么多话，小雨确实渴了，她一饮而尽。

坐了几分钟后，二人去了停车场。

“乔老师，你说，那我吹笛子，是不是和你挥刀的性质差不多？我今天，笛子还没用上呢~”在车上，小雨还是很多问题，乔木听着叽叽喳喳的，都没法专心开车。

“对，笛子是你的武器。刀是我的武器，每个猎人，自带的武器都是独一无二的。攻击的方式，也是各有不同。”

“那你是战士咯？我是，我是法师？”

“我还没仔细研究过你吹笛子的攻击。暂时可以按照你的理解来定义~”

“哇，我觉得你的刀很棒啊。一刀挥过去，咔嚓，那钟就分成了两半。完了你还可以姿势停留在那三秒钟，定格一下。简直了……”

“你到了，下车吧。”乔木还不等小雨把话说完，就下了逐客令。果然，已经到小雨的学校了 。

“哦~那好吧~”意犹未尽的小雨嘟起了嘴，语气里满是不情愿。她拖拖拉拉地打开了车门，从副驾驶下去，关车门的时候，又犹豫着补充了一句：“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去梦境的世界？”

“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的，快回去吧。”

小雨还是恋恋不舍地关上了车门。她还准备了一堆问题要问呢，结果就被这么赶了下来。

才往前走了几步，后面的车就嗖地一下开走了。“天！这个人，也太冷冰冰了吧。整个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小雨嘴里嘟囔着，脑海里却满是他那张高冷禁欲系的脸。可恶，长得那么让人印象深刻的！

凌晨3点的校园里黑漆漆的，路灯的光线看起来都比平常暗淡许多。今夜，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梦魇里挣扎。

乔木回到家中躺下的时候，已经是快四点了。躺下不到3分钟，他就进入了梦乡。对，没错，梦魇猎人，也有自己的梦。

只是他的梦，空得让人恐惧。

周遭都是明晃晃的白色，屋顶是一盏大灯。奇怪的是，乔木在灯下，却没有影子。

他用手挡住头顶的光线，半眯着眼睛，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几步。在逐渐适应了这强光的刺激后，渐渐看清楚了，这明晃晃的，是一面洁白的墙。墙上没有一点污渍，干净得不像是正常世界里的东西。

他伸手去触摸这白墙，并没有真实的触感，手指只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止了，不能再继续往前伸。

他又尝试着往左侧走了几步，遇到了另一面，一模一样的墙。再往左，还是一面墙。最后再往左，仍旧，是一面墙！

他看看脚底下，仍旧是白色的，没有任何杂质。忍住眼睛的不适，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除了那盏灯，这个空间里没有任何物件！没有多余的色彩，没有门和窗，没有出口，乔木的额头渗出汗来。

猎人在自己的梦魇里，是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这时的他，和普通人一样，被困在这个空间里，无所适从。

他开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的感觉，让他几近崩溃。想说话，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来。他这才意识到，这个房间里，连声音都是没有的。他再次不甘心地尝试着去摸摸墙，看看是什么手感。明明手到了墙的位置，摸到的却仍旧是一片虚无。

额头豆大的汗水更快地渗出，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停止了寻找出口，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绝望的“房间”，只是，强烈的光线加速了他的疲劳。他的精神开始涣散……眼皮不自觉地耷拉了下来，眼看就要闭上了。

忽然，他感觉身体猛地一下往下坠落，他发现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洞口，他从洞口掉了下去，眼看着那盏灯越来越远，那个刚才困住自己的白色正方体越来越远，只剩下像星星一样的一点……一点……离他远去……

右脚仿佛又触碰到了某个物体，他瞬间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他缓缓环顾四周，尝试着唤醒自己思考的能力，直到真正醒过来的那一刻，他才确定，这里是现实的世界，自己的房间。

他的一条腿已经着地了，身体的其它部分，也睡在床沿边。这突如其来的坠落感，应该是身体差点要从床上掉下去造成的。还好，从梦魇中醒了过来。

他起身去客厅喝水，梦境里实际的时间可能很短，但是他喉咙彷佛多年干涸的沙漠，一整杯水下去也不见缓解这干渴。

他又倒了第二杯，慢慢地，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最近这梦境，出现得越来越频繁，梦中的他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知道，如果不找到原因，总有一天，作为梦魇猎人的自己，也会被梦魇吞噬的。

第二天下午，他像往常一样，在13点55分的时候到了咨询室。14点有来访者约了咨询。他总是喜欢提前五分钟到咨询室，不晚不早，正好五分钟。

linda贴心地已经给他准备好一杯冰美式了。他习惯性地摇了摇里面的冰块，然后大喝了一口。就像大多数人的这个无意义的行为一样，他也逃不过。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了。

“请进~”

“乔老师你好~”来的是一个看起来30多岁的女人，她的面容看起来很和善，嘴角也是习惯性地往上扬起。但是，眉间深深的川字纹，却逃不过乔木的眼睛。笑容大概只是她在人前的伪装。皱纹才是她生活里焦虑的标志。

“你好，请坐。”linda将资料送了进来。资料上写着程祁，9岁，男。看来眼前这位患者的母亲。

“你是，程祁的妈妈？”乔木问。

“是的，乔老师。我姓祁。”

“祁女士你好，你今天来，是咨询程祁的情况的吧。你能跟我说说，你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祁祁他没有什么问题，他在学校里成绩都是数一数二的，在家里也非常听话，都不用我和他爸爸操心的。而且，他还会钢琴，小提琴，跆拳道……”祁女士说起自己儿子的优秀事迹就如数家珍，看着乔老师耐心的等着，她突然明白了，她今天来，不是来说这些的。“他，他真的是个好孩子，只是，只是最近有些事情……”

“最近什么事情？我知道，祁祁肯定非常的优秀。但是，如果你担心哪里出了些小问题，不妨直说，也许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

“他姥姥说，常常看见阳台上，有死……死了的小鸟……还有，这是学校老师给我的，他画的画……“说完，祁女士拿出一张a4纸大小的画。乔木接过画，是线条很简单的人物，爸爸，妈妈，姥姥，还有程祁，奇怪的是，爸爸和妈妈在画面上出现的是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