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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章 弓如霹雳弦惊
秋日，山林一夜红叶，清凉的风入谷驱散夏季的炎热。
落叶纷飞的季节，山中兵士喝声响彻苍穹。
漫天烟尘中，马蹄声有序，弓箭上弦的紧绷声阵阵入耳。
随着尘埃落下，练武场中的马影浮现，箭矢划破微风，洞穿了落叶，带着霹雳之声直中木靶。
步兵阵型声势浩大，手中长矛挥舞整齐，一招一式皆有着不可抵御之势。
山坡之上，风吹着辛弃疾的衣袍猎猎作响，他望向山下一片盛大之景，笑逐颜开道：“师父，此兵可否收复山河？”
星溪压着斗笠，避免被风掀了围纱，坦言道：“兵强马壮，的确是一番好迹象，只是未经战事磨砺，一切犹未可知。”
“师父说的是。”
辛弃疾望着绵延山脉，伸出手抓住眼前一片落叶，严肃道：“不过快了，很快就要打了。”
夜间，营帐升起篝火，一张地图被辛弃疾铺在案上。
耿京几人围了上面，贾瑞端着烛火，小心翼翼照亮地图的每一角，抱怨道：“我说，又不是偷人，制定作战计划这种事白天不干，非要等到天黑。”
耿京赞同的点了点头，这黑灯瞎火，他连地图都看不清。
“你们两倒是清闲，掌书记又要整理文书，还要操练兵马，白日哪有时间？”王友摇头感慨道。
自从辛弃疾和那位星师进了营，这两人才真的是无所事事了。
“王统领言重了，只是一些小事。”辛弃疾客气几句后，神色立马严峻，一字一句清晰道。
“如今暑气退去，天气转凉，正是作战的好时机，而据打探的情报得知，金军最近未有明显动作，可能筹划着什么，只是具体事宜并不知晓。”
“不过我猜测，他们恐怕是准备南下了，如此正是我们出兵最好时机。”
王友皱着眉思索，之前完颜亮大肆征兵征粮，如今自然不可能偃旗息鼓，定是有所图谋。
一旁耿京和贾瑞迷茫的瞪着眼，瞥了眼似有所悟的王友，问道：“掌书记说的是什么意思？”
王友捂着额头，又解释了一遍。
“完颜亮要挥师南下，主力要对付宋的军队，就无法顾忌我们，那时候守城空虚，金军又没有援助，我们就能在中原腹地搅个天翻地覆。”
两人略作思索似是懂了些，就是趁着别人打，自己去偷袭。
辛弃疾笑着点头：“正如王统领所言，我们要做的就是乘虚而入。”
他指着地图上的位置，缓缓道：“军队临近兖州，可先将此处夺下，作为根基。”
“再派小路兵马佯攻济州，我们大军分军设伏于郓州到济州的各路，那里山林茂盛，道路狭窄，只要他们支援济州，中了伏兵必然无法逃脱，于此乘胜东取郓州。”
“郓州濒临梁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乃是必争之地，有此地，可保我们后路无忧，即使他日兵败，也有可退之处。”
一旁的星溪看着地图上弯曲的弧线，那是连绵的山脉，其中道路错综复杂，却标记明确，如此细致怕是要花费很多功夫。
“不过，掌书记为何断定郓州会出兵支援济州，如此胸有成竹，想必有所见解。”王友试探问道。
郓州的确比济州重要，而且正面硬攻显然十分不智，此计可行，可关键是郓州不去支援岂不是白白费力？
辛弃疾点了点头，解释道。
“据我所知，济州和郓州守将是亲生兄弟，关系莫逆，一方有难，另一方怎会坐视不理，到时我们营造久攻不下的假象，便是诱也将他诱来。”
辛弃疾掀起一丝笑意，看着一旁沉默不言的师父，问道：“师父可有何疑虑？”
“无了，只是想告诉你，莫要好高骛远，这兖州还未打，却说得像是郓州济州都是你的囊中之物一般。”
星溪当头一棒，敲得辛弃疾尴尬闭上了嘴。
她手指着兖州之处，画着个圈：“兖州城外皆为平原，西靠泗水，如今他们皆知义军所在，城中严防，守卫换岗交接频繁，想要偷袭恐怕是行不通了。”
“不过他们守城之军仅有四千多人，我们可以借着夜色遮掩，分三军攻东南北三门……”
秋风压折枯草，如浪涛一般自平原一端吹来。
兖州城上，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看着这副枯败之景，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报，刺史大人，天平军近日有异动，好像，好像朝着咱们兖州来了。”士卒连滚带爬，哆哆嗦嗦冲上城墙禀报。
“你说什么？”那刺史目露惊恐，退了几步靠在城墙边。
“王刺史怎得慌慌张张？那些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旁边一位金人将领看着墙边那位双腿开始打颤的王大人，轻蔑一笑。
果然宋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没见过世面。
“纳兰大人，天平军可是有着二十万之众，我们一个城守军就四千人不到，如何能守得住？”
敌人百倍于己，如今形势如何能敌？
纳兰忽由摸着脸上的刀疤，一条从太阳穴下，一直延伸到下巴的疤痕。
脸上笑意狰狞，慢慢的走上前扶着王刺史，说道：“他们没有精兵良将，又无攻城器械，就二十万手无寸铁的兵卒，过来就是任我们屠杀，难不成他们想用尸体垒成云梯？”
“荒谬，你不想活，我还想活。”王刺史抽回手，他知道眼前这人狂妄，却没想到还愚蠢，怒骂一句，他急急忙忙向城下行去。
只是还未走几步，身后的纳兰忽由突然抽出腰间弯刀，抵在王刺史的脖子上：“王大人，你们宋人说的好，做事要三思啊，你要是在这时候逃了，军心涣散，城可就白送出去了。”
“那也比送了命好，你这疯子。”王刺史瞧着眼前明晃晃的刀刃，咬着牙道。
纳兰忽由收起刀刃，拍了拍王刺史的肩膀：“你一家老小都在我手上，劝你识相点，好好守城，只要你守好这一夜，明日就有援军。”
“你……”
纳兰忽由做了个捂嘴的动作，阻止王刺史继续说下去，随后大笑离去：“我就是靠着疯才活到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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