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摊牌(1/1)

首发：~第11章 摊牌

终于熬过了中考，我妈的早点摊子在这段时间一天也没停，早上四点多她就起来去街边生火，调馄饨馅，擀馄饨皮，压面条……我爸五点半拄着拐出来给我妈包馄饨，我起床收拾完后，在外面吃碗馄饨面就去上学了，等我放学时，我妈的早点摊子早就收摊了。我家是在这个四线小城的镇上，虽然位于镇子的外围，但是却紧邻马路，过往人流和车辆都很多，别的早点摊子都扎堆儿开在了镇中心繁华地界，自从我妈的早点摊子开起来后，这条路上的人为了图方便，都留在了我家吃早点，使得我家的生意还算不错。

我考完试后，就每天在早点摊上帮忙，我爸负责包馄饨，我负责煮馄饨和面条，我妈负责端给客人外带收钱，我尽量做到不与客人打交道，谁知道一不小心，哪句话哪个举动会产生蝴蝶效应。我妈见我做事认真，很是开心，每天晚上都会给我爸和我做两个硬菜，因为还要收摊的原因，忙了一上午实在太累了，中午饭一般我们一家都会对付一顿，吃完饭会休息两三个小时。转眼考试都过去半个月了，眼看着分数快下来了，我这边还是没有想好怎么跟我妈提不上学的事。

这天，我见我妈心情不错，就试着跟她提了一嘴：“妈，您说我这次要是没有考好怎么办？”我妈说：“咱考哪儿上哪儿，妈这一年呐也看明白了，有些事早就注定了，就说你爸吧，我和你爸勤勤恳恳，从没害过谁也没干过缺德的事，这不……有时候有些事你想躲也躲不开的！”我又试着说：“人家我一同学的表哥，考了国内最好的大学，然后又去国外留学，还留在了国外工作，我同学的舅舅跟谁都说他儿子多好多优秀。可是我同学说，他那表哥在国外八年了都没回来过，他舅舅查出癌症也没回来过，就知道往家里打钱，他舅妈前几年腿做了个手术，腿脚不方便，唉，每次都是他舅舅推着轮椅，带着他舅妈去医院，陪自己去化疗……您说得多可怜呐！要我说，儿子再有能耐有啥用？还不如能在身边尽一天孝呢！妈您说是这个理儿不？”我妈没说话，若有所思的样子让我心里也没底儿了，也不知道这段话对我妈有没有触动。

转眼中考成绩就出来了，我比上辈子的分数还要低一些，可能是我重生以来对学习一点儿都不上头的原因吧，我是真的学不下去，老师台上讲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能考这么多分，完全是上辈子考过一次，有些题型印象还是有的。我拿到成绩的那天，趴在床上“哭”的伤心欲绝，这可把我妈吓坏了，她和我爸一个劲儿的安慰我，我爸更是自责，要不是因为他……听我爸这么一说，明明没有眼泪的我，瞬间就满脸都是泪了！我妈说：“儿子，要不咱上个技校也成！你不才跟妈讲了你同学舅舅家的事吗？人呐，不能以成败论人生，你只要有学上妈就知足！”我坐起来擦了擦眼泪鼻涕，跟我妈说：“妈，其实我哪也不想去，我就想能陪在您和我爸身边！”我妈出乎意料的没有炸毛，她说：“这你得想好了，初中毕业以后在社会上你干啥都吃亏！”我说：“儿子又不想当县长，我那心就这么大，装不下那么多不切实际的东西，只装的下您和我爸，上了个技校又能怎样？松松散散的混三年，去工厂里圈着去了，一年到头都看不到您和我爸，挣那三瓜俩枣的还不如您这早点摊子呢！”我妈和我爸对看了一眼，我爸难得在大事上开了一次口：“不愿去就不去吧！我看孩子这阵子踏踏实实的在摊子上帮忙就挺好，咱这早点摊子，算起来比我上班挣得还要多，过几年，攒够钱给孩子在城里买个房，娶个媳妇成个家也挺好！”房间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我和我爸都看着我妈，我妈却噗嗤一下笑了：“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啥？不去就不去呗，不去也别闲着，我老觉得吧，咱那早点摊子只卖馄饨面太单一了，不如从下周开始，我们加上小笼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