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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章 水下的死尸
可我分明能感受到，那两个眼眶里的东西，在直勾勾的、死盯着我。
或许还有
直达心底的横死怨气。
“啊！”
试想一下，冷不丁的一具泡肿的死人同你面对面，还是刚才搂抱过的，那种感觉得是多么刺激！
我忘记自己沉在水里，一声变了调的惊叫，却是咕噜出几个泡泡。
河水呛进嘴里，让我这个识水性的人也瞬间慌了。
手脚并用，我拼了命的向上挣扎，好歹将头塞回了空气。
周边水面一片平静，小伙伴们还没有从水下冒头。
刚吸了半口气，还没来得及向周边逃去，一双死凉且软的让人恶心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脚腕。
“来”
隐约间，我听见阴恻恻的一声呼唤，眼前一黑，我再度沉下水去。
溺水之人，挣扎是本能。
我拼了命的用脚向下狂蹬，冷冰冰软绵绵的触感在我脚掌反馈，即恐怖又恶心。
但这没有一点用处，它虽软的厉害，却跟石头一样沉，拽着我迅速向下沉。
惊慌中，我连吞几大口水，引以为傲的憋气“功夫”，瞬间被破了去。
双手一阵乱扒，那只没有被攥住的脚也是狂蹬。
可我的身体，依然在下沉。
直到沙沙的感觉覆盖脚掌，而后像上蔓延。
我已经想不起来这是有多么的不合理，以至于我的身体能没进河沙里。
而那个从河沙下拉扯我的，又是什么东西？
刚才露出水面仓促间吸进的半口气，折腾到现在也去的七七八八。
本能驱使，我开始大口的喝着河水。
在这个年纪，我还不能意识到死亡是什么。
只知道我想呼吸，而现在我不能呼吸。
喝，大口的喝。
我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只要将河水喝干，那我就能再次呼吸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我很撑。
且喝水开始随着我的吸气呛进气管，并不自觉的咳出去。
也许喉咙已经痉挛，只会本能的吸入，不管是气还是水。
河底的淤泥，也没过了脚踝。
蓦地，一只暖呼呼的小手在我身上摸了一下。
紧接着，另一只也摸了上来。
有人抱住了我，身子暖暖的，却滑溜溜扭得像条鱼。
他摆动水流，努力想将我带上去。
可死死攥住我的手，让他难以做到。
试了几下，他也放弃，向上浮去，要和小伙伴诉说抓到我的战果。
而我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怎么可能任他离去？
就像抓住我脚腕那只手，我也死死抓住了他的腿。
恍惚间，我能感受到他的惊慌。
然后，水面上似乎响起了尖叫的嗡鸣。
只是水下听得混混沌沌，不知是不是错觉。
但水面的扑腾，是他的挣扎没错了。
再然后，是能带我挣脱泥沼的一股大力。
这是水下和水上的拔河，而拔河输赢的信标，就是我。
所幸，水上赢了。
我终于不用喝水了，我终于能呼吸空气了。
一阵剧烈的咳嗽，嗓眼剧烈收缩，我呕出几大口水。
“阿英，阿英？”
几声呼唤，半黑之中，眼前的场景终于恢复。
此刻，我正坐在岸边的泥里，水还漫在腰上，但总归不是在水下。
看到水，我脑海里只有水下那肿胀、发白的死尸。
我顾不上回话，更顾不上胀的难受的肚皮，忙慌手脚并用，爬到岸上。
突如其来的举动，将小伙伴们都吓了一大跳。
“鬼，水里有鬼。”
我这才彻底回魂，恐惧蔓延全身。
“鬼？”
小伙伴们瞪大眼睛，下一秒争先恐后的从水里爬上岸来。
就跟那狗撵兔子似的，生怕下一个被鬼拉住的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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