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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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救队在山上找了二十天，没找到雁子线索，她可能不在山上了。”

“您这段时间该吃吃该喝喝，雁子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您得注意身体，可别过段时间雁子找到了，您的身体垮了。”

……

一小时前，蓝星山省大洼山村，秦家屋子里都是过来凑热闹的村民。大洼山位于山省南部，村里以‘秦赵王’三个大姓为主。早些年村里交通不发达，有2/3村民外出打工，后来大灾难，各行各业不好干了，大家纷纷返回村里种地生活。

现在村里热闹了，很多人没事时会互相走动，聊一些家长里短。这段时间，村里聊的最多的就是秦雁失踪。

据秦海峰回忆，七月十二晚十点，大洼山突降暴雨，这场暴雨就像有人往下倒水一样越下越大，秦家在村子东头，他们在村口开了家超市，从家里到超市直线距离九百米。

九百米不远，但中间要穿过半个山坡，这一来一回需要不少体力。当时雨下的太大了，秦海峰担心超市漏雨，想打伞过去看看。秦雁担心秦海峰年龄大了腿脚不好，执意接过伞出门。

“我年轻人体力好，一会儿就回来了。”这是秦雁说的最后一句话，就这样，秦雁十分熟练的打伞出门。

秦海峰在家等着，这一等就是两小时，他期间给秦雁打了三个电话，对方均无人接听。

秦海峰担心秦雁出事，从床底下翻出一件雨衣披着出门，他没找到秦雁，只在半道找到一把被吹翻的雨伞。

“我不该她一个人出去的……”秦海峰在雨里找了三小时，天一刚亮就去村委会求助。这时雨水渐小，村支书连忙发动全村帮忙寻找。

大家找了一上午没找到，最终报警。

县公安局和搜救队的全来了，大家确定秦雁是昨晚消失后，就带着警犬上山寻找。根据警犬追踪，秦雁消失的地方是在回家路上，但其他的一点线索也没有。

“我们这里没听说过人贩子呀。”大家大灾难期间本就不好过，这次听说一个大活人在村里失踪，瞬间人心惶惶。

大洼山有人失踪的事情传遍山村四周。

县公安局直接增派人手搜山，并调查一个月内，大洼山方圆一百公里内的可疑监控。大家调查了二十天一无所获，秦雁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局里面调查，那段路上有人体滚落的痕迹。”

“那天雨下的太大了，会不会埋下面了？”

“市里面派了五辆挖掘机，山头都快翻过来了，没挖到人。”

……

时间一天天过去，村民们有了其他猜测，只是这个猜测太残忍，没人敢在秦海峰面前说。

“海峰叔，局里面不是不管咱们，现在大河镇那边闹洪水，救援人手不够……”此时秦家院子里，秦跃林坐在秦海峰面前，有些不忍的说着。

秦跃林是大洼山村村支书，这段时间一直组织人手救援。

3077年，蓝星受不明陨石撞击后，全球气温升高，大气层变薄，各种山洪海啸频发。前段时间全省范围降雨，大洼山地势较高影响较小，但随着降雨南移，南边大河镇出现了一级险情，当前全省人力物力全都过去救援。

大洼山这边搜了二十天，没有多余线索，再搜下去也没有任何变化。

“唉。”秦跃林说完，扭头擦了擦眼睛。

他跟秦海林是一家子。秦海峰曾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七岁那年重病去世。小儿子健健康康的结婚生女，但在秦雁十二岁那年，夫妻二人因一场意外撒手人寰，秦雁是秦海峰种地卖特产一手带大的。

秦雁性格稳重，孝顺，毕业后利用打工赚的钱在村口盘了家超市。这两年随着村里人员返乡，超市生意渐渐红火，就在他以为两人日子越来越好时，没想到发生了这个意外……

“郑队长还在不在？”秦跃林思绪越飘越远，这时秦海峰问。

“在外面。”

“我出去看看。”秦海峰今年七十二，自秦雁出事，他待人接物虽尽可能的正常，但随着他下床时微抖的双手，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早已没了心气儿。

“我帮您。”秦跃林比秦海峰小两轮，他见状连忙搀起对方。

半分钟后，两人来到院子里。

“还没有找到？我知道了。”院子里，一个穿橘黄制服的中年男子在接打电话。他跟对方严厉说了些什么，接着无奈挂断电话。

“秦先生。”男子刚刚挂断，就见秦海峰从屋子里出来。

“外面热，您赶紧回屋里。”男子名为郑成，山省大风公益搜救队队长，他见到秦海峰后连忙上前。

“郑队长，您辛苦了。”秦海峰握住郑成双手，问：“我听秦支书说，你们要离开这里了？”

“大河镇那边发大水，很多人被困镇子里了，救援人手不足。”

郑成参与过三百多起搜救项目，他看完秦雁资料后大致明白，秦雁可能跟村民猜的一样，被埋在山里了。他这段时间紧急救援，就是想给老人一个慰藉。只是秦雁的尸体就像凭空消失，怎么也找不到。

“对不起，我们忙完大河镇救援，一定会回来继续帮您寻找。”郑成感觉自己这次工作做的太失败了，只能用力保证。

“是我对不起你们，浪费你们这么长时间。”秦海峰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绢，接着打开：“这是我这两年攒的，可能不够，你们留个账号，以后超市入账了，我第一时间打过去。”

郑成愣了一下才明白对方意思：“我们是公益救援，不收钱的。”

“你们这段时间吃饭睡觉都要钱，拿着吧。”秦海峰感觉麻烦了对方，说什么也要塞钱。

郑成无奈：“我们搜救队有规定，不能私收救援对象的钱，不然要受处分的。”他说完朝秦跃林使了使眼色。

“海峰叔，郑队长他们管理严格，真的不能收钱。”秦跃林帮腔。

秦海峰只好把钱收起，不过他心里过意不去，对对方认真鞠躬：“谢谢！”

“我们什么也没帮上，这次又要提前离开……”郑成同样过意不去。

“你们该做的都做了，去大河镇救人吧，我接受任何结果。”秦海峰七十二了，不是是非不分。他这句‘接受任何结果’的意思很明显：他接受秦雁已经离世了。

“秦先生……”郑成鼻头突然酸了。

秦雁离世，这是很多人猜到又不知怎么说出的结果，此时这个老人率先开口。他要比所有人想的都更加通透，但一生悲惨的经历也让人心疼。

“海峰叔，你保重好身体，我晚上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