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当年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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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传来消息，信阳公主到底是过世了。

此时是三月底，本来定下亲王们回封地的时间是四月初一。如今信阳公主这一过世，他们都是兄弟，自然都要去吊唁。

怎么也要等公主下葬后才能走了。

这一来，就得推后。

白瑜叫梼杌回府说了安排人去祭奠。

白家依旧是二房去。

不管他们府上有多大意见，也都知道为什么。没人专门提起这件事。

只是有人揣测，白瑜和褚卫阳这关系是真是假。

白家都不去，杨氏也不能去。

她还是有点伤心的，于是叫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妈妈去了。

白瑛避嫌也没去。

谢玺到底是给了些殊荣，按照比公主高一级的规格下葬了。

先帝的姐妹在世的还有一个景阳公主，如今可就剩下这一位了。

不过景阳公主是比信阳公主还大一岁的人。

不得不说，谢家这基因，大家寿数还都不短。

谢玺对信阳公主也没好感，他之所以这样，还是因为白瑜和褚卫阳的关系。

倒是白瑜提起一件事：“别的不说，褚卫阳这个人，板正得很。你要是有心，考察一下，叫他担当殿中省监正倒是个合适的人。我之前没想到。”

“信阳公主跟杨家可一直关系不错。”谢玺道。

“你放心，褚卫阳这人我还是知道的，他心气儿高。还有一样是，他那个老子别看是个侯爷，也是叫家里养废了。虽说是一家之主，但是基本也不大管事。褚卫阳才是他们家实际上的管事的。如今他祖母过世了，日后他们家是走什么路，看的是他。他可瞧不上杨家。”要不然之前杨氏想给白瑛娶他妹妹他就该接受了。

“嗯。行，你说行就行。”

白瑜拉他：“哎我说，我是举荐啊，我可不是撺掇你啊。真成了佞臣了啊？”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

谢玺也笑了：“知道了，咱俩不互相有什么猜忌的心思就得了，别的都别管了。”

“不过，你迟早是要换一批人的。这一点，朝中的人也都有这个心理准备。”白瑜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只不过暂时还没动。

古人讲三年不改父制，也是给老人留面子。

谢玺点头，这事不过是迟早的事。

他对于用褚卫阳的那点不肯定，主要是担心对白瑜有什么影响。

既然白瑜这么说了，他肯定是要好好看看的。

“白瑛七月里大婚，你家是不是挺忙的？”

“再忙也没我的事，我倒是听了那么一嘴，杨氏对鲁国公府上不是很满意。他们家爵位不低，没什么实际权势。不过人家家风不错，我们家老夫人和我父亲很满意。”白瑜道。

“你们家的权势已经这样了，她还要什么样的儿媳？在大臣里，你们家这样已经是鼎盛了。再高还要如何？”

虽说白氏父子都是二品官，可比如说白启贞上头的一品多半是荣誉官职。

就好比宋老太爷，那个太傅就是荣耀等身，没有实权。

如今又没有丞相这一职。

“我之前就跟你说了，杨氏不算有脑子。不过也好，这样省心的多。她要是跟杨太后那样，那我们家才是麻烦。”

谢玺点头，这倒是，真要是杨太后那样的，那白瑜母子这些年还不知怎么过的。

“这件事到底是先帝做错了。”谢玺说的是杨氏进白家的事。

白瑜摇摇头：“其实这件事我是可以想明白的。白家当年牵扯进谋逆案里，虽然只是被扫了台风尾，也丢了爵位。我祖父已经过世，我父亲和二叔还没长成。还好是有唐家护着，我祖母带着三个孩子艰难求生。我父亲不计生死进了军中求个前程。那时候他只怕也想不到能立大功。无非还是为了博个活路。”也不能娘几个长期住舅舅家啊，舅舅再好也不是个事儿。

“等到立了大功，有幸见陛下，求陛下重审当年的案子，他也是承担了不小的压力的。”就算你有理，一个臣子，还是新贵，求陛下翻案。这种事是轻易的？

不知当时的白启贞年纪轻轻，经历了多少打压。也的说先帝这个人到底是有几分厚道的。

“终于翻案，因为战功也因当年我家是无辜蒙难多少事有点补偿的意思，所以陛下赐了公爵。可我父亲年纪轻轻，是整个梁朝最年轻的公爷。他是有功，可多大的功劳能令陛下重审家族的冤案，又给一个爵位呢？以前我从没想过这些，如今想来，那时候的他只怕并不是欢喜，而是惶恐。”

“那时候他可还不是兵部尚书呢。只是一个被陛下欣赏喜欢的年轻武将，无依无靠。”

“等到信阳公主府的酒宴出了事，他其实也没得选。”白瑜苦笑摇摇头：“这话，原本是不该我说，他确实坑了我娘一辈子，也把我坑的不轻。但是……我真的能理解他。他肯定不是因为与杨氏互相喜欢才闹出那种事。他或许是一时喝多了糊涂，或许是被下药了。不管怎么样，他实实在在的跟杨氏有了首尾。人家有心算无心，他没办法。那时候的杨太后刚做了继后，正得宠。杨家如日中天。陛下偏爱也正常。我父亲敢据理力争吗？他那一点功劳哪怕就是拿命换来的，真的就能那么值钱吗？能允许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跟陛下换东西吗？”

“白家还有我祖母，我二叔，我姑母。还有尚未出生的我。如果不肯答应杨氏进门，那他会落得什么田地？奸污大臣之女还是什么？白家那时候经不起第二次打击了。”

“陛下赐给我娘诰命，既然赐下了诰命，我娘就不可能离开白家。何况我刚出生。我祖母疼惜，也舍不得。我娘就算能走，我呢？跟着走时不可能的，没有一个家族会允许自己的子嗣流落在外。那就叫我们母子生离？”

“何况再说的自私一点，对于我祖母和父亲来说，家族的一切，重于我娘。”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