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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97章 方腊放逐海岛 武松循入空门
江南风雪天亦寒,将士衣正单,好汉搏命再向前,杭州起战端,阴云密,刀光闪,战袍鲜血染,且向苍天问不公,征战几人还?
林冲等人,很快便得到了张邦写来的亲笔密书信。北地情况万分危急,金人大有举国出兵,进犯中原之势。杭州方腊这边,朝廷已经尽最大力气供应了。张叔夜设在徐州的粮草供应大军仓,极有可能要成为北地前线大军供应粮草仓了。江北数州,朝廷已经启用了林冲等人举荐的宿州知府马至诚为江宁路粮草督办,兼理江西诸府,节制苏杭等地,统一林冲部大军粮草供应。希望林冲等人,再接再厉,一举剿灭方腊,迅速解散部分部队,组织、恢复明年的春耕生产,确保江南一地平安。
萧丙甲看了密信,长叹一声,说道:“这个张邦,也算对朝廷尽心了。状况,还没有差到我们想像的程度。马至诚这个人,是个诚实君子,理政有方,朝廷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力,足见其对我们速胜的渴望,而我们,也只能速胜他方腊了。”
林冲问道:“招安?围困?如何?”
萧丙甲摇了摇头,说道:“张大人信中,有一句长期围困的话吗?有一句招安的话吗?连我们本身的部队,也要求尽快解散,分兵于野,自力更生呢,难道还要增加新的负担吗?朝廷,担不起了。”
“那,我们怎么办?”林冲问道。
萧丙甲叹了口气,说道:“如今之计,只能猛攻猛打了,我想,必须注意三点:甲,攻三缺一,放方腊一条生路,让他自己远逃;乙,武松所部,还要加强,我看,就把王贺的水军,全部拨付给他。运粮,走水路,这样可以防魔君兵袭扰,也可以防灾民闹粮荒。为此,着他现在就出发,到江宁与马大人联系,办理此事;丙,向张大人去书,从现在起,即组织各县官吏,随着大军,进驻各县,迅速核定无主土地,战争结束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分给就地解散的将士们,保证明年的春耕生产,也确保苏杭之地的长治久安啊。”
林冲暗暗点头,令武松等人办理去了。鲁智深这边,也早已集合了部队,冒着风雪,向杭州城扑来。
风雪呜咽,大军向余杭,旌旗不展马仓皇,征战杀伐无数,厌倦了鲜血刀枪,看不得人世凄凉,遍野流民哀鸣,森森白骨路旁。
不说鲁智深、林冲大军压境,再说杭州城内,同样弥漫着死亡气息。魔君将士们忍饥挨饿、被流疾折磨,已经多日,方腊也同样染上了恶疾。有逃亡回来的士兵带回了萧丙甲的偏方,让大伙也用野葱根、降龙木叶焖面而食。可是,不知是水土原因,还是季节变化,将士们吃了之后,不仅没有效果,反而病情又加重了不少。方腊大怒,杀死了从镇江、苏州前线逃回的士兵数十人。但终不能医治得了。
女儿方琼的逃回,让方腊看到了一丝希望,然而,病痛的折磨和杭州城里的缺粮,让他也感到了莫名的失望,他感觉到,自己的末日近了。从造反那一天起,他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什么魔君大神,什么魔君天王,只不过都是骗人的鬼话。甚至,从一个慌言到下一个慌言,已经让他感觉到很累了。于恍惚之中,他召见了女儿方琼和弟弟方安、方春,还有护国军师庞万春,说道:“诸位,恐怕,不行了吧。如果真的是大势已去,就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取了我项上人头,你们降了吧,也好给你们谋个富贵前程。”
众人还没有说话,方琼痛哭,说道:“父王,即便是呈上父王的大头,他们也未必会饶恕我们,苏州五万降卒,死于非命,就是个例证。再看他们的宋首领,竟然被自己兄弟逼死了,朝廷连句话也没有啊。我们,不会比他们强到哪儿去啊。”
庞万春想了许久,叹了口气,说道:“如今之情势,即便是西楚霸王,亦无可奈何,东山再起,只不过是一句空话啊。天王,万春之意,你与公主率领少数人马,向海外突袭,或可逃过一劫,杭州城,由末将坚守,可也。”
方腊还要再坚持,庞万春向方琼使了个眼色,方琼会意,令几个侍女架起方腊,上了一顶暖轿,匆匆向外走去。方腊于暖轿之中,长叹了一口气,把那颗龙蛋,紧紧地抱在怀中。跟随着女儿方琼,一路向东,走了。
据野史记载,方腊父女后来到了东海一处孤岛之上,打渔为生,方腊活到九十九岁,无病而疾。方琼改嫁一个姓郑的渔夫,并无生育,日夜为父王温暖那枚龙蛋,最后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听坊间传言,她相信她的前夫九纹龙史进所说,说这枚龙蛋里能暖出真龙天子来,具体有没有,又应到何人身上,真的就不知道了。但,有人确切地记载了方琼,年过七十,而面如少女,惊艳桃花,倾覆春水,身材窈窕如初。密问之,告之曰,皆为得龙卵之精华也,当时还有人形容方琼面貌形态:小雨如酥似有无,挥不去,捉不住,草履欲沾湿尘路,荷杖慢落,黄发滴露珠,却向雨深处。桑叶润如脂,正是鱼肥时,礁石望夫归,发乱浑不觉,丝纱沐雨露,衣湿冰玉肌肤,几多神仙羡慕。
不说方腊父女避难海岛,再说林冲、鲁智深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庞万春以天王方腊的名义,向林冲、鲁智深乞降。林冲、鲁智深不敢答复,只得向主帅张邦请示。张邦久久没有回音。
元旦将至,杭州城内,再也没有了人间烟火气息,那真是:尸堆朱门无人问,阁楼多有吊死人,痴癫之士街上走,无泪伴游魂,新年夸圣君。杭州城内树无皮,鹰鸦盘旋如乌云,西湖水冷鱼不再,灵隐钟声咽,城池做孤坟。
元旦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武松的送粮队伍到了杭州前线,还带有马至诚、张叔夜等人准备的慰问牛羊,美酒。林冲、鲁智深看都没有看一眼,便让萧丙甲、陈四美等人给部队发放去了,只是焦急地问:“张邦大人的意思是?”
武松冷冷地说道:“张邦大人的原话是,战争,就是你死我活,至于让敌人如何死,那是你们的事儿了。”
林冲仰天长啸,说道:“林冲,才是真魔君也!”鲁智深、武松不语。就在这时,庞万春、方安、方春率数万兵卒,步行出城,做了最后一次自杀式冲锋,三人自戕于阵前。方腊魔君兵败,朝廷兵马,大获全胜。
林冲闻之,吐血倒地,昏迷不醒。鲁智深等人,主持朝廷兵马进城,清理死尸,月余,方毕。
春天来了,朝廷派来的钦差大人马至诚来了,朝廷的诏书也来了。病重之中的林冲,在武松的搀扶之下,跪拜了朝廷。马至诚当即宣读了朝廷诏书:林冲等人,杀敌有功,各有提拔,林冲被任命为浙江东路兵马副都统,鲁智深为江西路兵马副都统,武松为杭州太守,花荣为苏州知州,萧丙甲为林冲部幕府,其余诸将,皆有所封。林冲、鲁智深所部,各留精锐五千,其余兵卒,就地解散就食。同意林冲等人分配给他们无主土地的方案,立即执行。
马至诚含泪宣读完朝廷诏书,再看林冲时,早已气绝身亡,林冲怀里放着的,还是带着扈三娘泪痕的那几叶纸,一张上面写着:“志在边疆驱虎虫,身在村野蛰伏中,他日若得凌云志,敢震岱宗泰山东。”另一张则写道:“昨日梦里又见她,半是人面半桃花,自知今生我负君,怒来且将恶魔杀!”
第三张,应该是林冲新写的:
我说人是魔,人说我是鬼,恩怨情仇付流水,杀人无数终是悔,罪、罪、罪。
轻弹男儿泪,今生负君身,雪夜倚肩盼天明,月光如洗听风醉,愧、愧、愧。
世人莫笑我,长矛杀戮歌,贼寇狂啸说忠义,鹰犬唁唁又奈何,莫、莫、莫。
马至诚等人痛哭有声,感叹林冲忠勇磊落,坦荡正义,将其埋葬于西湖边,供后人世代敬仰。此乃后话。
鲁智深、武松无泪而泣,于师兄林冲墓前久跪不起,感人至深。二人顿悟,辞去所有官职,入六和寺为僧,几个月之后,鲁智深闻潮信圆寂,得善果而终。
鲁智深,鲁智深,酒肉和尚绣花身,铜铃眼,杀人心,打抱不平第一人,水里火里一碗酒,沙场道场两样魂,潮信声中空空去,天下再无大魔君。
武松将鲁智深埋葬后,又活了六十九年,九十九岁终老于六和寺,僧人将其埋葬于西子湖边,号称大宋第一义士。
六世活佛转世,魔界佛界圣君,看透世间炎凉,水泊第一明白人。参透禅界真理,活出凡间义神,大宋第一义士,行者道成肉身。
只有花荣,一人默默到了苏州任上,招募流亡,鼓励生产,苏州之地,渐渐富庶,人民安居乐业,后来成为南宋一朝基业之地,花荣功不可没。花荣活到九十二岁,无疾而终。
小李广,养由基,瞄准江湖烟波里,躲得天狼归,笑煞好汉魂,水泊梁山未亡者,烟火人家一俗人。
再说萧丙甲,坚辞了马至诚、花荣等人的邀请,飘然而去。迤逦回到梁山水泊,寻觅萧让时,终不遇。乃祭奠天王,于墓前一石洞穴卧。归,乃南柯一梦尔。
萧丙甲看着天上的星星,仍然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远近有些风声,并无一个人影。萧丙甲感觉到口渴腹饥,又喝了剩下的一瓶啤酒,吃了半拉烧饼,缩了缩身子,又睡着了,睡梦之中,听得九天玄女言:
梁山一梦,忠义成空,俗人江湖匆匆,哪儿有天上星?不过是凡夫俗子,农夫走卒,官场小吏,贩子盗寇,更有那圣手书生,水泊归隐,自谓俊逸大家、独号风流,有几人不再问虚名薄利蝇头残生,或许只是言语间的表露,而那一丝一缕追名逐利的愁,何曾下过心头,也罢,看着那冰绡烟笼的雪白人儿,谈笑间,且品那扭动的金佩玉玦,但笑那武王伐纣、平王东游,你方唱罢我又来,嫡庶正邪,占据了九州,晋楚齐秦燕七雄无道,扰乱了春秋大义,那兴兴亡亡啊,如同河岸任人折断扭曲的脆柳,英雄任东流、身世付纸舟,见过成也无数,虚名儿无数,更有多少亡命天涯,从此绝了黄尘古道没了身影去处,霎时间但见那新月儿淹进了长川,江湖河流也早变成桑田古路,哎哟哟,想当官发财的却上了梁山,嘿嘿嘿,穷途末路的齐聚了水泊,哈哈哈,一颗颗受伤的心看不得杯弓蛇影,怎如我放下刀枪重举起手中的杯,醉眼醉心里再听那新新的曲儿,不再泪流,不再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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