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天堂的惩罚》第十一章第三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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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本来嘛，在停电之前，大家都站在楼同前，确实没看到秦姨。然而孟鑫却根据自己的推断，说什么秦姨在停电之前就已经去往后院，这种没凭没据的话难道是在保护她？

“你知道个屁！”曲瑶有点恼怒，“我们都站在一起，都没看见她，怎么只有你一人看见她？”她回头朝向靳勇，“他在撒谎。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孟焱、万景红、俞丽，还有那个婊子（聂黄菊），他们都可以证实。她是什么时候去后院的，只有她自己清楚······”

此时的情景有些滑稽。本来靳勇是来调查秦姨何时去往后院的，现在却变成孟鑫夫妇两人的辩论会，而且火药味十足，倘若有一个人把持不住，极有可能演变成一场夫妻之间的战争。鉴于此，靳勇决定釜底抽薪，让他们失去争吵的基础。

“你们不要争了。至于秦姨是在停电之前还是之后去往后院，这并不重要，这和案件本身没有直接关系。我也是随便问问。”他起身准备告辞。

“不！”孟鑫涨红着脸，情绪有些失控。“这非常重要。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秦姨是在停电之后去往后院，你们就能以涉嫌谋杀的罪名起诉她；如果是之前，大不了是自卫——正当防卫，就没有起诉的理由，对吧？”

说完，他直视靳勇，眼睛里有泪花一样的东西溢出。

“不不，你误会了。”靳勇连忙解释，“没有证据是不能随便抓人的。现在是调查阶段，孟家所有的人都要接受调查。这一点请你理解。还有，今天的谈话不能向外透露，会引起家人相互猜疑。好啦，就这样吧。”

接下来的调查证实了曲瑶说的是真实的。孟焱、万景红、聂黄菊几人口径一致——在停电前后，均没见到秦姨，换句话说就是不知道她何时去往后院的。也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当她得知瘦猴被发现，而逃跑的路又被诸葛凯堵死，就去了后院。

但是，假如秦姨和瘦猴是同伙，依她的身子骨又怎能手刃灵巧如猴的瘦猴呢？带着这些疑问，靳勇把诸葛凯约到一家酒楼的包间。

“事情比想象的简单许多。”坐定后，靳勇开门见山地说，“秦姨身上有诸多疑点，比如她怎么知道停电，还准备了手灯；怎么清楚瘦猴会跑向后院，并且还把他杀了。”

诸葛凯不置可否地看着他，他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

“再结合闸刀下面的抹布，能证实，闸刀是她拉下的，然后去往后院。还可得出，她和瘦猴是同伙，断电是协助他逃脱。当发现无路可逃时，便杀人灭口。我想这就是事实。”

说到此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说：“为了证明我的推断，我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你给提供证据，来证实我的推断。”说完，他用恳切的目光看着诸葛凯。

“你的推断一向英明绝伦，让我钦佩至极。”诸葛凯用他惯用的语气说，“你说得对，她的确有许多疑点。我还能列举出许多，比如说她事先就预感到会出事，还准备了一把刀；而且还规劝孟鑫兄弟几个晚上不要出门——这些都是疑点。”

诸葛凯在此用了“预感”一词，而没有用“知道”，是提醒靳勇：秦姨只能作为嫌疑人，却不一定是罪犯。非常遗憾，靳勇没能听出弦外之音。

“这就对了。”靳勇显得有些激动。“她怎么知道晚上会有贼进来？为什么不让孟鑫他们出门？这不正好证实了我的推论。她知道晚上会有人进来，不让孟鑫他们出来，为了使瘦猴能进出自如。非常不巧，她的如意算盘被孟焱搅黄了，担心事情败露，因此便杀人灭口。”

靳勇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走下去，让诸葛凯多少有些失望。

“就目前而言，我们只是怀疑，并不能证实她就是罪犯。”诸葛凯说，“事发后，我旁敲侧击问过她，她回答的很圆满，无懈可击。”他把事发前的那些事从头至尾叙述一遍，最后说，“从狗中毒，再到曲瑶说晚上有人进来，她担心家里还会有事发生，所以就准备了一把刀子。不让孟鑫他们出门，她解释得更加合理，甚至让我动容。”

“她怎么说？”

“说孟德宏生前有交代，让她照顾孟鑫他们。孟森已经死了，这让她痛心不已，觉得对不起孟德宏的临终托付。担心家里再发生不幸，所以就不让他们出门。你看，她解释得非常合理。”

靳勇还是一脸狐疑。当然了，他的怀疑也不是空穴来风。

“准备了一把刀，是为了保护孟鑫他们？这对于一个老太太来说，谈何容易？”靳勇盯着诸葛凯看了半天，然后用一种质疑的口吻说，“那她如何解释，怎么知道瘦猴会跑向后院？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怎么可能杀死一个灵巧的年轻人？”

诸葛凯坦然一笑。

“她说，当听到孟焱喊得那声抓贼后，摸索着起床。她上了年纪，行动不便，拿着刀出来后，见孟鑫他们都站在楼洞口张望。这时听见脚步声跑向后院，于是去往后院。不久突然停电，她打开手电继续前行。在一棵树后发现了瘦猴，她拿手电照着瘦猴的脸······”

“等一下，这里有问题。你说她发现了瘦猴，瘦猴也必然看见了她。当瘦猴发现挡在面前的是一个老太太时，根本用不着拿刀扎，只要轻轻一推，秦姨就会倒地。所以我怀疑秦姨和瘦猴是一伙的。瘦猴见来人是秦姨时，放松了警惕。秦姨趁其不备，向他的腹部捅了一刀，然后又用刀刺伤自己的左臂。”

他兴奋得眉飞色舞，得意洋洋。“我不是说过，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复杂——不过如此。”

“你的想象一向如此——天马行空，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但你忽略了一个细节——秦姨拿手电照着瘦猴的脸，瘦猴根本看不清来者是谁。是瘦猴先动的手，刺中秦姨的左臂。秦姨忍着剧痛胡乱一刺，瘦猴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你看，秦姨的解释无懈可击。”

刚刚浮现在靳勇脸上的喜悦，被诸葛凯一席话扫得一干二净。他呆呆地愣着，两眼露出困惑的神色。不得不承认，秦姨的解释，更接近事实。

“难道就可以把她的排除嫌疑了？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

“我并没有这么说。”诸葛凯回答的让人毫无头绪。“我只是说她的解释天衣无缝，但并不能排除嫌疑。然而可以肯定，她对孟家感情深厚。通过与她的接触，我知道了一些情况，但还远远不够。这就像一张拼图，还缺失许多快。”说到此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调查过曲瑶和孟焱，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靳勇把调查的结果详细向诸葛凯叙述一遍。诸葛凯听后笑了起来。

“我的好心人，你被他们骗了，他们都没说实话。我清楚他们是心里怎么想的。特别是孟焱——啊，他有点笨，但是笨人有笨办法，他想借船出海，可是没能如愿。”

“是的，当他被瘦猴发现，就先喊叫起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他没被瘦猴发现，会是另外一种结局。”诸葛凯停下话来，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靳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