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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 34 章 讲学风波
九月初八，太学一众师生于兴国寺讲学。
今天讲学的主角是程颐，他讲的是《论语》。
《论语》作为时下文人必学书目，不是一般人能讲的，何况是在兴国寺这样的地方。
因为听说是太学讲课，所以来听的学子很多。
曾布占了个好位子，拉着苏子由又在给他科普，“子由，这程正叔凭借一篇《颜子所好何学论》成了太学讲师，那日我同你说后，你有没有去读一下？”
苏子由老实摇头，“还未曾拜读。”
苏子瞻接话道，“我读了，也就那样。”
周围顿时有学子看过来，面露不忿，被同行的人拉住，耳语几句，随即惊疑不定地打量了苏轼一番。
曾布不以为意，“子瞻之文采是欧阳学士都夸奖的，自然眼界比我们高得多。”
苏子由点点头：子瞻确实厉害，看不上程颐的文章也没毛病。就是这么大庭广众地说出来不太好。
于是他找补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程学士的文章既然能得胡先生赏识，必然是有值得我辈学习之处的。”
课还未开始，有那好事之人便悄悄将话传到了程颐程颢之处，特意说明了对话的主角，是最近京中文名大盛的苏轼兄弟。
程颐便在上讲台后，瞥了一眼苏子瞻和苏子由，记住了二人的模样。
而苏子由也见到了传说中的程朱理学代表人物之一。
他一身灰色儒服，身量不高，大约一米七的样子，十分清瘦，一双大眼睛却炯炯有神。只是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居然已经蓄须一把。
穿越过来后，苏子由才发现宋朝也理发理胡须，但是这个是随意的，而且正常男子二十以前是不留胡子的，及冠后一般也不会马上就留胡子，因为胡子长了以后吃饭喝水很不方便，一不小心就弄脏了。
所以看到程颐的一把大胡子，苏子由人都麻了。
程颐开始讲学了，说的是论语的颜渊篇。
只是心中有事，他在讲到——【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时，一不小心将颜渊说成了颜回。
在后世来看，颜渊和颜回本是一人，意思对了不就行了？但是这个年代对于讲学要求是很严苛的，经文中的字是一个也不能错，即使意思一样也不行，不然就有误人子弟之嫌。
因此便有儒生站起来指出。
程颐脸色涨红，他说到底也不过二十余岁，第一次出来讲学就出了岔子，一时僵在当场。
苏子由摇头——到底年轻，危机公关能力为零。
坐在下面的程颢和胡瑷正欲开口时，苏子由站了起来。
他朗声道，“立文之道，惟字与义：字以训正，义以理宣。颜回颜渊本一人，其义既同，其理宣之即可。”
曾布目瞪口呆，似乎没想到苏子由会站出来为程颐说话。
苏子瞻也没料到：子由甚少出头，为何要为这程颐辩解？
胡瑷率先鼓掌，众人也纷纷拍手。
台下，已经有学子悄悄在问“立文之道，惟字与义”出自何处了。
程颐感激地望向苏子由。
这一刻，这张圆润讨喜的娃娃脸在程颐眼中简直貌比潘安。
谁也不知道，他的心中悄然埋下了一颗种子。
讲课继续，程颐在研究儒学上的确是颇有见解。
只是从苏子由一个现代人的角度来说，他不是很能完全接受这些观点。
因为程朱理学么……他个人觉得有那么一点变态……
不过怎么说呢？既然能对历史产生深远影响，说明在古代非常有市场。
半天讲学下来，掌声雷动，程颐也更加出名了。
一时之间，耆（qi二声）士宿儒，倾盖相交。
对此，苏子由只能表示：这很难评，尊重祝福吧。
午饭都在兴国寺用。程家兄弟吃素，对此表示很满意。
程颢程颐兄弟俩还特意来感谢了苏子由，苏子由是个社恐，讲了两句后一切交给苏子瞻。
程颢便和苏轼聊上了。
两人一见如故，居然相谈甚欢。
曾巩则是带着曾布和另外两个弟弟先回了，没有在寺中用饭。
其实曾布挺想留下的，但是一想到寺里的饭菜，还是选择告别苏子由。
程颐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和苏子由相对而坐。
？苏子由一脸莫名：这大胡子为何老是偷看他？
他这面容如果放在现代，还能说是年下小奶狗型。但是在古代，男子长得幼态可绝不是什么好事。
也不会有人觉得这样好看——苏子瞻除外。
所以苏子由完全不会认为自己是因为长得帅才被偷看。
而他之所以帮程颐说话，主要是考虑到程氏兄弟二人将来的地位绝不会低，大家同朝为官，先结个善缘总没错。
——以后捞苏轼的时候也多两个帮忙说话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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