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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28章 林灵素狂妄至极终被逐
林灵素在徽宗的宠溺和支持下,为所欲为、嚣张跋扈、横行无忌,不但常常身居朝堂指手画脚,甚至干涉朝政、深度染指官员提拔等重大事项,权势爆棚,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杨光华,宰相蔡京、太尉高俅,也无法跟林灵素相比,可谓风光权势皆无两。
可是,世间万事万物,总逃不脱一个规律,物极必反,水满则溢。
此时的林灵素,气焰熏张目中无人。无论在哪里跟蔡京、高俅相遇,总是蔡京高俅给他让道,而每一次给他让道之后,他还要昂首向天、耀武扬威的走过;而由于他带领道教徒跟太子带领的佛教徒争斗,最后徽宗判他的教徒胜出,而把太子所领导的佛教徒却全部刺面流放;还有他见到王爷们也从不让道不行礼,而是将王爷推开径直走过。
对林灵素的这些作为,朝中重臣,皇家王爷、太子都极为不满,林灵素已经是四面树敌。此时徽宗对林灵素的信任度依然坚挺,他自然更加嚣张更加张狂无忌。直到后来发生的几件事,才逐渐动摇了徽宗对他的看法,最终这根深扎在朝廷的毒刺才被拔掉。
政和八年三月三,乍暖还寒。林灵素又在上清宝箓宫讲经。但凡林灵素举行这样的大型讲经活动,徽宗都要亲临现场听讲。林灵素高坐讲坛,徽宗和陪同前来的礼部尚书蔡攸,随皇上一同坐在最前排中间。光看这派头,这阵势,就足以让所有到场者心生敬畏和仰慕。
当时,赴会听讲的道众达四千多人,上清宝箓宫广场挤得满满荡荡水泄不通,都毕恭毕敬、认认真真的坐着听讲。可唯独有一中年道士,昂然而立于最后,怒目而视林灵素。
这种情形,自从林灵素在京师传道、讲经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林灵素很是恼火,就喝斥道:“你是何方道人?皇上和朝廷大臣,连同众多道友都静坐听讲,你有何能耐,竟然敢如此狂傲无礼?”
那道人毫不畏惧,镇定自若的答道,“贫道无所能。”林灵素火气更大,抬高嗓门气势汹汹地喝问:“既然你无所能,为何胆敢这样?”
那道人依然丝毫不惧,也高声反问说,“先生,既然您无所不能,那为何也这样?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有失你大家风范吗?”说罢,离席昂首而去。
徽宗看到这种情形,便急忙以小解为名,带着杨戬离开会场,让杨戬把那个道士拦住,叫到一旁,问他说:“刚才你跟林道长辩论,慷慨陈词,气宇轩昂。想必你定有超人能耐,不然你岂能敢跟林道长对峙?不知你到底有何能耐呀?能说与我知吗?”
那道士已知眼前站着的正是当今皇上,但也没有丝毫慌乱惧怯,而是镇定地拱手回道:“有何不可?贫道有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徽宗就问:“何为雕虫小技?愿闻其详。”
道士便说:“只是能生养万物。”
徽宗很感纳闷,此人居然能生养万物,可见绝非等闲之辈。徽宗当即让杨戬带人在道院里寻找可以播种的东西,结果只找到了一小包茴香籽儿,交给了道人。在杨戬和两名御林军士兵的监视下,这个道人将茴香籽种在了墙根下。徽宗又派六个士兵监护着道士,在道院中住下来,想让其一道验证他所说的生养万物到底是真是假。
当时的天气,还没到播种时节,夜间依然寒凉。到了三更时分,那道士却忽然不见了人影。六名卫兵,每三人一组轮班值守,寸步不离,可就在卫兵的眼皮底下,这道人就凭空蒸发了,卫兵们四处搜寻,直到天亮也没见人影。
道家秘术,是徽宗最感兴趣、也最最重视的事。所以,徽宗前一天下午,就通知杨光华罢了早朝。天刚蒙蒙亮,徽宗早早起了床,要早点吃了饭去看稀奇。可刚起来,卫兵就来报告说,道士夜里跑了。他们分明寸步没离,可就是不见了。这消息,令徽宗很是失望,心想,看来是怕露馅,才跑掉了。
既然人都跑了,也就没什么必要再去看了。就按部就班吃好了饭,来到垂拱殿上班。那期间,徽宗的心思都在信道崇道传道和道家秘术上。所以站在龙案前,望着渐渐升起的太阳,满脑子里都是林灵素,都是道士们那些令他着迷上瘾的奇异法术。
“皇上您看!”徽宗正天马行空想入非非呢,杨戬突然跑到龙案前,把一盆郁郁葱葱、足有一尺高的青苗放在了徽宗面前。
“这是什么?”徽宗一愣,一边问着,一边就用手轻轻抚弄那看着养眼、闻着奇香的青苗。
杨戬一脸阳光灿烂地回道:“这是那道士昨晚栽上的茴香苗呀。这人也太神了!”
“啊?果真?”徽宗被惊得差点掉了下巴。赶忙带着杨戬又跑回到栽种茴香的地方,除了那六名卫兵因没接到撤走的命令,还在那里守着,已经空空如也了。徽宗突然如梦方醒,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看来林灵素不过如此,根本就不是万能的神仙,只是自己被林灵素蒙蔽,以至于太过信任他了。从此时起,林灵素在徽宗心目当中的分量逐渐减轻,徽宗对他的看法也在慢慢发生变化。
不久之后,林灵素又碰到了一件让他非常难堪的事。林灵素几乎每天都骑着青牛出入于皇宫。有一天,一个道士来皇宫大院门口,说要见林灵素。林灵素让卫兵把他带到垂拱殿,很是傲慢的问道,“你是何方人士,要来见我?”
那人回到:“小道跟道长是温州同乡,小道有一小术,愿在您面前一试身手,请您看一看灵不灵。”
林灵素本就对这个人不屑一顾,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激起了他的好斗心理,再加上他自来京师受到皇上高度尊崇以后,早已迷失了自己,自认为天下没有人能跟他争雄,所以他就洋洋自得地同意了那人的要求。当时徽宗还没到,只有杨光华看着他们斗法。两人眼看着那人掏出一个小铜炉,到门外捧来一捧土,放到桌子上,又让一旁的小太监取来了一杯水,把水倒入土中,然后用铜炉又盖在喷了水的土上。
正这时,忽然听到杨戬喊道,“皇上驾到!”
林灵素和杨光华,到门口迎接皇上,可转身一看,那人竟不辞而别了。却也没看到究竟从哪里出去的。
徽宗一走进大殿,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气,就问:“这是什么香味?这么好闻?”
林灵素回答说,“就是平素所焚之香啊。”
“那你再取一支来点上,这香味好闻得很。”徽宗说。
林灵素不得不到休息室拿来一支点上,却没有香味,一连换了几次,还是没有香味。
徽宗很是诧异,就再三询问,林灵素只得把刚才的事说了。徽宗于是便让人把铜炉取过来。可是任谁去拿,都拿不起来。林灵素亲自过去,双手环握往上拔,可那铜炉却更加牢固,纹丝不动。徽宗觉得好玩,就说:“我来看看。”
说着,徽宗就过去亲自取那个铜炉。本以为那么多人都拔不动,所以就两手握住,用力去拔。谁知手一搭上,就轻松的拿了起来。铜炉下面,还有一张小纸条,上写:“拈土为香事有因,如今宜假不宜真;三朝元老张天觉,四海仙人吕洞宾。”
徽宗对这首诗的其他几句并没多么在意,可是“如今宜假不宜真”这一句,引起了徽宗的高度重视,他从中悟出,林灵素做的那些事儿,看来都不真实。从此,便对他产生了怀疑。
因为徽宗对林灵素非常宠幸,不但林灵素可在皇宫各处随时出入,而且徽宗也经常到林灵素住处去。一天,徽宗又来到林灵素的住处,突然看见,三清阁牌子上方有两行金属的小字,闪闪发光,但因三清阁太高,并且在飞檐之外,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徽宗觉得,这么高,一般人是不可能放上去的。于是便对杨戬说:“想办法,上去看看,那上面是什么东西?”
杨戬让卫兵找来梯子,上去一看,原来是插在瓦缝里的一块铜牌。杨戬将铜牌拔出拿下来给徽宗看,只见上面写着“郑子清居此两月,不得见上而去。”
徽宗就想,这郑子清是什么人呢?他有什么事要见我?为什么又住在这上面,并且还住了两个月呢?他就去问林灵素。
林灵素很不以为然地回道,“一个道士写的,其他情况,臣一概不知。”
徽宗一听,心想,你骗朕啊!就让杨戬把牌子带着,也没进林灵素住所的门就回宫了。
从此,徽宗对林灵素的信任度也明显降低。尤其后来发生的两件事,使得徽宗对林灵素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逆转。
林灵素竟然在朝廷拉帮结派,并且为此与梁师成为首的宦官集团争高低。这无异于老虎嘴上拔毛。再就是林灵素还跟上朝的太子争道,不但对太子没有任何恭敬之意,反而怒目而视并且抢先过去,差点把太子撞倒。太子为此向徽宗告状。这两件事,彻底激怒了徽宗。徽宗便在神霄殿痛批林灵素,当即下诏,将其逐出京城,赶回老家。
林灵素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从天上掉到了地下。正应了那句: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的老话,他的心情可想而知。因受不了这种打击,在被押送回故乡的途中,一命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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