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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7章 乱世篇（八）
柳淮继续说道：“和魔道一样又不一样。与魔道乱杀夺取机缘壮大自己不同，练气者只杀有气运之人。”
“修炼魔道功法会使人本性大变，从而失去自我，无法控制自己而为祸苍生。”
“练气者不同，心智齐全，与道家物外之御般，万事不如入他们的眼，心境坚定如铁，为了心中大道而杀，真正做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论你是什么人，只要你的出现阻碍他们的道路或者说你自身的气运庞大到令他们觉得可以夺取的那一刻，他们便会出手，用尽各种手段，直到你死去！”
嘶～
沈沉倒吸口凉气。
这练气者也太可怕了，虽然没有乱杀无辜，本质上没有差别，暗中控制着一切，为心中信念杀掉所有可能存在的阻碍。
“你知道羲吗？”
李白渝眸中浮现出羲首尊的身影。
柳淮点点头，“十年前，此人来过柳家，希望借柳家剑二十三与练气术结合，完善功法缺漏。”
“家主没有答应他，只因练气一道过于残忍，只为自己，虽与魔道有本质上的差别，却也无异，甚至于比魔道还要更像魔道，用人人如龙的无上信念来美化，遮掩所有杀戮。”
沈沉倒退跌坐在椅子上。
信息量太大，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人人如龙，为了这个梦想，可以杀任何人，而且没有负罪感。所有死在他们手下的人，都是阻碍大道，盛世降临的拦路石，用最光明的手段做最苟且的事，你还无法怪罪他们，如果你觉得他们是错，那么你就在与天下为敌，与黎民苍生为敌，成了真正盛世，人人如龙降临的罪魁祸首。
李白渝轻轻抖开纸扇，抚摸着扇面。
柳淮双手扶着窗台，继续揭露过往隐秘。
“羲乃是此道创始人，修为极高，当初以一己之力破开柳家四大宗师合围。传闻此道还有一人，因理念不合分道扬镳，带走练气术极为重要的夺运之法，使得功法不全，羲来柳家目的，便是想借剑二十三镇压补全不足，用极杀来截运。”
沈沉感觉有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呼吸变得困难，额头冷汗直冒，心脏随时可能停止跳动一般。
李白渝神飞天外，似乎抓取到极为重要的信息，从头开始梳理起一切。
柳淮没有再说下去。
只因身边还有一个普通人，怕待会给他吓死。
“人人如龙方为盛世，这点没错，错的是他想将这一切掌控在手，认为自己就是道，道之下，众生皆臣服，所有意见不和之人终究只能成为他们的垫脚石。”
李白渝一针见血地指出羲的目的。
按柳淮所言，那么救自己和自己立下三年之约的羲本质上是想掌控乱世，自己的生死对他来说微不足道。只不过是自己死了，镇北或许会乱成一锅粥，甚至分裂，他无法掌控，更怕镇北放开关门，使得北境九庭南下，届时天下将更加无法掌控。唯有自己活，才符合他的利益，镇北不乱，则北方安定，届时他只需要掌控浩浩中原，南方大地，集天下之力便可轻易击溃镇北，开启属于他的时代。
不得不说，此人眼观极为深远，真正把天下当成一盘棋，而他自己是下棋之人。
想到这里，李白渝背后冷汗直冒。
从入关开始，镇北成为推动天下大乱的关键。
这中间可能有些旁枝末节超出他的预料，但大势的走向一直牢牢把握在他手里。甚至于他笃定，自己和洛文山一定会借假诏之名激发各地藩王的称帝之心，唯有这样镇北才能从所有人的视线中脱离出来……
“身为下棋者，一定要不要小看天下人。不要让别人猜出你的下一步会走在哪里，更不要走一看十，因为你自以为的目光深远，恰恰会成为别人埋下伏笔的关键。”
洛文山昔日的教导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观这一路，若是没有自己这个变故，镇北不会元气大伤，洛文山更不会步步紧逼，强行让天下人入局。
“好一个羲，好一个练气，好一个人人如龙。”
想通其中关键的李白渝不由冷笑。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成为别人的棋子。
柳淮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说出这些隐秘是对还是错，毕竟李白渝身份特殊，可能是这座天下将来的主人，眼下和他说这些，会不会把局势弄得更糟糕。
李白渝没有过多纠缠，转身走到沈沉面前说道：“想凭你的智慧，多少也能看明白些东西，既然你听了，那我给你个选择，跟我们一起走，还是留在这里，整日惶恐混日为生？”
沈沉艰难地吞口口水，内心苦涩无比。
自己之所以陪着他俩，不过是因为他俩人生地不热，加上每日给自己二十枚铜板为报酬，相当于以前自己五天辛苦劳作所得，万万没想到这俩人的身份如此不简单，自己贪他们的钱，他们要自己的命啊。
“我真的可以选吗？”
沈沉抬起头，恐惧地目光盯着李白渝，生怕自己选错就被杀人灭口。
李白渝笑而不语。
柳淮开口道：“你不简单，我俩之所以愿意在你身上花时间，不过是因为你的天赋。”
“同样的道理，倘若有一日，你的天赋让练气者知道，你觉得你还能好好活着吗？”
一个天生无法踏入武道的人，却将基础剑法用得出生入化，甚至于有道的存在，这样的人，一旦被练气者发现，绝对不会放过。
沈沉艰难地回头看向自己背上的长剑。
若隐若现的剑鸣传出。
柳淮觉得十分奇怪，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一把普通的铁剑会有灵。
“我能知道你们的身份吗？”沈沉问道。
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只不过总要知道自己跟的是什么人。
李白渝摇摇头，“总有一日你会知道，但不是现在。”
沈沉一咬牙，再问道：“有钱吗？有钱我就跟你们走，没钱我宁愿死在这里。”
“一日一两白银够否？”
李白渝轻描淡写道。
他看出沈沉的顾虑，怕自己离开家人会过的不好，当然也不能给他太多钱，给多了恐会留下隐患。
“我跟你走，不过离开之日，你要先给我一年的报酬。”
听到这里的他不再犹豫，刷地站起身答应。
一天一两白银，这样丰厚的报酬足够他拼命。
柳淮用异样地眼光看着他。
早知道这么简单，自己直接朝李白渝要他几千两银票砸在他面前，让他拜自己为师。
李白渝点头默认，说道：“既然碰到，那就去那人家里看看能否找到有用的东西。”
对于练气一道有初入了解的他打算一探究竟，正好现在自己的身份很适合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
惊世一剑，无敌的剑气引起周围各郡县一品以上强者的关注。
尤其是距离黑水县三百多里外的金城山上，金光阁宗主郭辽手握通体赤红，剑身修长布满奇特纹路的天虹剑出现在宗门大殿之上，深邃的目光望向远方，呢喃道：“不知是哪位宗师来了广元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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