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希望(1/1)

首发：~第12章 希望

第二天一早，长途汽车站的候车室里，值夜班的保安向来接班的保安交班时，对着张大山指指点点，张大山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起身离开了候车室。

他走在大街上，望着环卫工人刚刚打扫整洁的街道，不知道去哪儿。

他随意沿着一条小街一边走，一边四处打听有没有人需要杂役或临时工，看见餐厅就问人家要不要厨子或小工，不知不觉又到了一个劳力市场。

虽然是早晨，市场里还是人来人往，他不分工种、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不计待遇的高低、也不计报酬的多少，什么活儿都肯干。

可是，快到中午了，还是一无所获。

一开始，他同招工的人谈的还不错，一说到他刚刚出狱，人家马上对他客客气气，有的说几句宽慰他的话，有的干脆不理他了。

“对了，去找政府。”他想起警官的话，便来到街道办事处的大门前，人们匆匆忙忙进进出出，他不知道找谁，试探性的走到保安面前。

“你找谁？”保安问他。

“我想找活干。”

“这是办事处，找活干去人才市场呀。”

“去了，没找到。”

“你在办事处有熟人吗？”

“没有。”

“那你找谁呀？”

“……”张大山无言以对。

保安见他不说话，示意他别在这儿站着影响交通，他只好站到一旁，无可奈何的看着过往的人们，这里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人，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他有些心灰意冷，懒散的向一边走去，走到一个宣传栏前，猛然看到“信心”两个大字，忽然想起有一本书中说过这样一句话：“很多时候，我们一蹶不振，并不是因为我们真的不行，而是我们错误地认为自己穷得没有了任何资本。”

此时此刻，张大山还有什么资本吗？“信心！”对，只剩下这一点点资本了。

他想着想着又回到劳力市场。他从昨天晚上就没吃任何东西了，正当他的肚子又饿得“咕咕”叫的时候，来了一位40多岁干部模样的人，对大家喊：“我是国营林场的护林部经理高大奇，有愿意来我们林场干活的吗？”

大家都知道，国营林场有几百万亩人造森林，企业规模很大，高经理这次要招两名在山顶工作的护林员。

山顶有一个瞭望哨，条件很艰苦，老护林员已经过了退休的年龄，因为没有人愿意接替，一直坚持在山上。

高经理先在人才市场和网上发布招聘消息，一个月过去了，咨询的人不少，但是，一旦知道山上的工作和生活条件，都没消息了。

他在百般无奈的情况下，来到这个临时劳力市场。如果，再招不到合适的护林员，他不但不好向场部交代，也不好向老护林员交代。

张大山对林场的活也有一些了解，挖坑、种树、风吹、日晒、雨淋，很辛苦，而工资待遇却不高，可能没什么人愿意去干。

而他不怕吃苦，不嫌待遇低，他对去林场干活很有信心。

有十几个男人向高经理围拢过去，张大山也跟着这些人围在高经理的身边。

高经理看围拢过来的人差不多了，对大家说：“我招两个护林员，年龄、学历、政治面貌不限，有愿意去的吗？愿意的就留下，不愿意的请离开。”

留下了7个人，其他的人离开了。

“护林员的活不累，可能要政审。”张大山想到这儿，心理忐忑不安，对于他来说，一政审就没戏了，想到此，心里已经凉了半截，刚想离开，高经理又说话了，“听听再说吧。”他又留了下来。

高经理又说：“我把护林员的工作条件给大家介绍一下，不愿意的可以离开，好不好？”

“好！”众人回答。

高经理说：“护林员在凤凰山顶的瞭望哨上工作，现在瞭望哨还没有通电，做饭、取暖都用木材。”

“有煤吗？”一个人问。

“没有，山上木材有的是，用不完。没有马路，不通车，把煤运上去很难。”高经理说完又离开了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那咋活呀？退回到原始社会了，用不用钻木取火呀！”

“有自来水吗？”一个人问。

“没有，有山泉，就在瞭望哨下面。”高经理回答道。

“离瞭望哨多远？”还是那个人问。

“大概五十多米吧。”其实，实际距离要更远一些。

“太远了，连吃水都很困难，咋活呀？”人们在议论。

“越困难，越好！你们都走了，我就有希望了！”张大山听着大家的议论，心里思忖着。

“能用手机、电话吗？”还是那个人问。

“不能，没有电话线，没有手机信号。”高经理实话实说。

“那怎么同场部联系呢？”还是那个人问。

“白天用旗帜，晚上用汽灯。”高经理的话音刚落，围拢过来的人都离开了，那个提问的人边走边说：“啥都没有，啥都不能用，同住监狱有啥分别？”好像他在监狱待过。

高经理面前只剩下张大山一个人。虽然，张大山一直没有说话和表态，高经理却看出他是比较合适的人选，一直关注着他。

张大山看着离开的人，心里想：“你们都走了就好了，我就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