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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再见前夕(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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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63章 再见前夕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陆枋洗完澡,将一头湿发吹干,换了一身宽松的中式休闲服,坐在客厅里一边陪着两个孩子玩耍一边询问着云炀。

前日里,陆妈生辰宴闭时,她将云炀独自叫到一旁,俩人说了许久的话。随后陆妈一改往日的态度,对云炀似乎并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没什么。”,淋了一场雨回来,已接近晌午时分,云炀也早已换了装,正在厨房里熬煮着红糖姜水,男人就是比女人方便,不会像女人那般磨蹭许久。下楼时,似乎两人都在刻意回避着雨中发生的一切,谁也没有再提及。

“小南小希是不是开学了?”八月底,应该是开学季了吧,算算,陆枋和孩子们也该回去了,云炀正在心里琢磨着。

“对啊。”陆枋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云炀的问题。

“你们要回去了是吗?”云炀心里说不出的空洞落寞感。

“不。他俩以后在这边上学,外公外婆会去接的,是吧!”陆枋说着对着两个孩子宠溺的笑一笑,并抚摸着两个孩子的额头。两个孩子也天真的点点头,‘嗯’道。

“你那边的工作怎么办呢?”,云炀诧异地转过头看着陆枋,又将刚熬煮好的姜水用杯子盛了两杯,一杯递给陆枋,一杯留给自己。

“我自己会处理的,你就照顾好你自己的身体就好了。”陆枋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云炀了。这件事她同何子儒已经协商解决,咖啡店会交给何子儒全权负责,她也从一把手位置脱离出来了,只是还占有一点点的股份而已,何子儒每年会给她分红。至于在这边的工作,她暂时也没想好,到底自己在靠近云炀的这段日子里,自己到底要怎么度过。

“其实,你没必要为了我改变你自己原本的生活状况,我本就是一个进入生命倒计时的边缘人。”,云炀内心深处有许许多多的愧疚,对孩子,对她,对何子儒。

“想什么呢!我没有那么高贵的慈悲之心,只是人生短短数十年,你我陪着他们的时间,从他们出生起就在进入倒计时,我不想他们一直体会不到关于父爱的滋味。我也,不想再漂泊了。”,陆枋突然低眉望着正在相互投喂零食的两个孩子。

“你,不恨我吗?”云炀终于说出了内心的声音。

“恨过。”陆枋低垂的头颅,无力的语音,随即又抬起头,“可我发现,我恨的不是你,是这个不公平的世界,你我都是被扔在漩涡中的沙砾,被卷力疯狂吸引着。自从我回来后,我发现,你根本不懂得表达你内心的情感,你的喜怒哀乐我们都看不出来,可是你的伤感却能无形地侵染我。因为我见过太多的无能为力,心里的悲伤早就随时间沉积。”,陆枋说着说着,停顿了下来。

“其实,我也根本就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什么,我觉得我需要你,大过于我需要孩子们。”,或许是因为见过你的美好,而我是在泥泞里,不敢沾染你的纯洁,怕弄脏了你。云炀放在嘴边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如今他已经是将死之人,自私一点又何妨呢,毕竟这一生他真正爱的人一个也没有,除了这个站在自己面前,默默为自己孕育了两个孩子,最后还愿意回到自己身边的女人。

“无妨。我只想你真心对我的孩子好,至于其他,我早已不再央求。”,这辈子她都没有好好谈过恋爱,为了撇清自己心里的罪恶感,她一直告诉自己,是不是该爱上这个男人,这样她就没有不纯洁,没有被强迫。陆枋留在心里多年的已经腐烂化脓的伤口,开始流出鲜血。她不接受何子儒的感情,不跟他谈恋爱,不跟他进一步发展,她打从心底里觉得自己不配,她依靠着何子儒,无耻地索取他的爱慕,又不分他一杯羹,让他不断自养自给,说到底,他心里是明白的,只是他不愿意放弃,陆枋也不愿意离开,那是她沉溺水中时突然抓住的一根稻草。

两人一同喝下了那杯姜糖水,然后陆枋将云炀手中的杯子拿过来,走到厨房将所有厨具都洗涮干净,并放回原位。四人一同驾车往陆爸陆妈的小区驶去,两人一时的欢脱快乐,让两个孩子饿了肚子,陆枋只好给陆爸打了电话去,今日要回去解决这顿午饭。如果按照云炀的个性,恐怕这一顿饭他怎么都得饿着,可如今不同往日,他已经有了孩子,也不能再任性。得想想办法解决家中的琐事,不能总往陆怀安家里跑吧!

开学了,陆枋为陆小南、陆小希找了一家公立幼儿园,因为户口的原因,陆枋只能在自己的户口辖区内为他俩找了一所较好的学校,为了以后两个孩子的成长,云炀主动要求将两个孩子的户口转到自己的名下,陆枋想了想,终还是同意了,只是时间要很久很久,而且他们本就该姓云。

因为离陆爸陆妈较近的原因,两个人除了周末能够在家里吃,其余时间都只好在陆爸陆妈的家中解决。云炀因为这段时间的休养,身体有所好转,而宋时轩早就迫切地想要云炀早点儿回到公司上班,他觉得自己快要被公司里的人撕成了碎片,业务不熟,流程也不熟,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熟悉,可他却突然要承担起这份责任,想着着繁重的业务,宋时轩的心里也愈加对云炀尊重了起来。

“哥,我不行了,你再不帮帮我,我可能要比你先走一步了。”宋时轩这样的求救信号已经向云炀发了无数遍了。

董事长办公室里,云炀早早地就来到了公司,他将所有宋时轩处理过的文件都通过秘书粗略地了解了一下,除了极个别的事务没有处理好,其实宋时轩做的已经很完美了;而那极个别的事务就是对方要求云炀亲自出面才能解决的合同问题。

茶几旁,宋时轩躺在沙发上,已经连续几晚一两点睡,六七点起,他的生物钟已经完全乱套了,以往不睡到日上三竿是见不着人影的宋时轩,已经被迫早起几个月了,黑眼圈都快熬出来了。今晨,看见云炀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时,宋时轩以几乎见到上帝的表情惊讶地望着云炀,并哭搡着从上去抓住云炀的手,紧紧地将他抱住,口中不住地用哭腔说着:“哥!你终于来了!”。

云炀受不了宋时轩这一举动,就用尽自己仅有的力量将他推开,并缓缓地走到座位上坐下来,像往常那般将桌上的所有文件都一一翻看,然后拿出笔在上面做记号,宋时轩则是为云炀倒了一杯热水后,就放心地在沙发上倒下,开始享受回笼觉带来的困意。

陆枋正好,趁着孩子们上学的时间,回到了何子儒所在的城市,将自己未处理完的事一并解决。

“所以,你决定要陪那个人度过他生命的最后这几年?”,车厢里,何子儒在主驾驶位上坐着,他认真地听陆枋讲着这几个月在那边发生的事情,在了解到陆枋回去的目的后,他说不出自己是该庆幸那个人只有几年的生命,还是该悲叹自己不管怎样也留不住陆枋的缺憾。

“嗯。”陆枋望着前方,她不敢看何子儒的眼睛,如若不是小南在同何子儒打电话时说漏了嘴,她想,自己应该不会说出要何子儒来接机的这种话吧。

“一时不知该羡慕他,还是同情自己。”何子儒说出了心里话,或许,几年过后,他会连陆枋都难见一面了吧。

“你一定会遇到一个好女孩儿的,她会是完整的出现在你的面前,陪着你共度余生,我相信,那时,你一定会庆幸如今我们俩是这般的存在。”陆枋自嘲般地同何子儒说着。

到了陆枋以往居住的小区,何子儒将她送到大门口,自己的车在路口处停留了许久,他一直望着陆枋渐渐远去的背影,那个坚定的背影,是他几年前曾见她第一面时才看见的。那是陆枋来到咖啡店的第一天,这个女孩落寞的背影中透漏着一股子坚定劲儿,她那么笔直地站在咖啡吧台前,犹疑不定地在菜单上扫视着,似乎所有的东西都不入她的眼,他只好上前为她推荐,可她似乎仍不满意,他顿时觉得有趣,自己的咖啡店算是这个城市里数一数二的,什么品种都有,什么口味也都能做,可她竟然一个也看不上,倒让他想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是想要什么要的咖啡,是他这个店没有的。可他没想到,陆枋最后竟然二话不说点了半杯美式,她说不想喝太多咖啡,怕夜晚睡不着,所以只想要半杯。何子儒以为陆枋是想要多为难自家咖啡师,可原来她是嫌分量太多。刚提起的兴趣顿时又烟消云散了。

事后,他得知了陆枋是个孕妇,当时只觉这个母亲太不负责,自己有身孕这种事都隐瞒,因为当柯乐凡问起她老公的事儿时,陆枋支支吾吾不言不语,长的又这般漂亮,何子儒曾想,这女人莫不是什么小三之类,所以才这么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可后来的时间里,她总是在那个位置里坐着,不同于别的人群,要么是上班族,要么是闲余时间来消遣;她总是会找一本书在那个位置坐下,每次都会看一半就将书放回原位,好几次,他都想上前问她为什么不把每一本书都看完再接着翻下一本,可转念想想,自己与她毫无关系,这样盲目地上前询问,或被认为是搭讪,才一直踌躇着不上前。

后来,从柯乐凡的嘴里,他知晓了这个女人的遭遇,才一改往日的态度,对她稍有照顾,但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顺手一提的事儿,对他来说毫无影响。再来,柯乐凡似乎是真的喜欢这个女人了,总是在他面前提及有关于陆枋的事儿,逼得他不得不听进去所有的故事;渐渐地,他开始好奇,好奇什么样的动力纵使这个女人还愿意生下这两个孩子,还想继续在这个世界默默挣扎?一般人怎么会允许自己怀着别人的孩子,那个自己不爱的人的孩子,那个让自己深恶痛绝的人的孩子?其实直到现在他都无法理解,甚至他无法理解自己对陆枋产生的别样的情感,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长出来的。

回到家中,陆枋打开门,屋子里的设施出奇的干净,两个月的时间竟然仍旧一尘不染的样子,后来,她想到了,当时为了方便接送孩子,她为何子儒配备了一把钥匙;或许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他时常有来打扫过吧!陆枋将家中的所有东西都收拾整齐,并装箱罗列一旁,又从床头柜里拿出了那份文件,是当时何子儒帮助她开店时,忙上忙下地将所有的材料都准备齐全后才一并转交给了她,与其说这是她的咖啡店,不如说是何子儒一手操办起来的,她只是在中间同何子儒打打下手。何子儒将如何经营店面,如何培训管理人员,如何建立健全的管理制度,以及许多财务方面的知识,都是何子儒在指导她,那是,她常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而麻烦何子儒,尽管他嘴上不依不饶,可身体却很诚实的,一到下班时间就来到咖啡店,帮她打点。

‘叮铃铃~叮铃铃~’,陆枋的手机铃声想起,是陆爸打过来的,一接通电话,画面里出现的是小南、小希两个小脑袋。

“妈妈!你在哪儿啊?”,两个调皮鬼,最近被云炀宠的,陆小希的性格也开始开朗起来,不再是以往那个畏畏缩缩,不敢表达的孩子了。陆小南则越来越像个小小男子汉,因为云炀对他不似对陆小希那般宠溺到不能磕碰一丝一毫,而是让他大胆地做自己所有想做的事,即使摔到也不会上前将他扶起。

小磕小碰也是常有的事,陆枋总说云炀偏心,可他自己却不觉得,他说:“男孩子,就是要在流血流汗中成长,否则将来怎么承担照顾你们俩的担子!”。

陆枋听后,只觉,云炀这是怕自己将来没有他在身旁时,无人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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