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去自首吧(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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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铁像是自言自语，念叨了很多事情，有的曲芊芊知道，有的不知道。他说曲芊芊出国的时候，她母亲得了重病，是他跑前跑后，这件事她知道。还有一次曲芊芊的妹妹受到地痞流氓的骚扰，也是他帮着摆平的。这么多年，他心里一直没有放弃对曲芊芊的守护，没想到在她心里没有一点位置，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绝情。还有高老师，曾经的班主任老师，与他本是无怨无仇，凭什么如此对他呢？20多年前，高老师把他爱得刻骨铭心的女人拆散了，现在又骗他、利用他！这算什么老师？这是什么世道？为什么对他如此不公？

罗大铁这些年的痴情让曲芊芊十分感激，他是为了救她出苦海，才起意杀掉上官，这让她既感动，又震惊。同时，她也埋怨罗大铁，不管因为什么，都不该去杀人。现在既然已经酿成大错，就不能一错再错。好在他撞的人没死，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自首。

曲芊芊望着罗大铁，恳切地说：“去自首吧，大铁。对你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自首？”罗大铁摇摇头，“我为什么要自首？我没杀人。”

“没杀人？刚才你说这是你设的局，现在怎么又不承认了？”

“真的！局是我设的，在最后关头我放弃了。”

“怎么可能？你做了那么多准备，怎么可能放弃？”

“你不相信我？”原本心胸狭窄的罗大铁被曲芊芊的不信任刺痛了。

他紧握着拳，呼吸急促，让曲芊芊紧张起来。她忙将手放在他的小臂上，轻声叫了声：“大铁，我相信你。”

罗大铁点点头，眼里涌满了泪水。自从与曲芊芊分手，他再也无缘感受她的哪怕一点点温情，曲芊芊一句“我相信你”，他的委屈、他的愤怒顷刻间融化了。

他微微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的确在最后时刻放弃了。我没骗你！那天，一切如计划好的那样，我开着从马舵那儿偷来的车，在事先选定好的地点不远处，将车停在一棵大树下。我找来帮忙的一个房产中介哥们跟踪着上官，他告诉我，上官从实验室出来后，出了校门了，十几分钟后就会来到前面的路口，我的计划要实现了……”

罗大铁沉浸在沉思中，心跳加快，呼吸变粗，仿佛又回到了现场。他继续说：“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你的电话。我记得你当时心情不好，在电话里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话，说你和上官础离婚了。我当时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你什么都没说，很快挂断了电话。我对着手机‘喂’了好几声，才意识到你已经挂电话了。”

“嗯。”曲芊芊说，“那天我办完离婚手续以后，不知道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谁，又不想憋在心里，便想到了你。其实，跟你说完之后，又觉得很滑稽。”

“你能告诉我，我很欣慰。这些年来，我一直希望你有事儿第一个想到的是我。”罗大铁声音里充满了温情，“当时，我脑子有几秒钟的空白，发了片刻的呆，随即想到上官马上要到了，大错尚未造成，一切还没发生，马上撒手还来得及。于是，我果断地离开车。我当初设计这个局，目的是拯救你，是听了高老师的话，想把你从上官础的‘魔爪’里解救出来，让你逃离他的‘水深火热’。所以，当你电话里说已经和上官础离婚了，你已经从‘水深火热’中跳了出来，没必要由我来解救了，干嘛还要实施我的计划呢？”

曲芊芊点点头：“嗯，你说的在理，我相信你。”

罗大铁想起了什么，又说：“况且，你离开上官础，不管你怎么想，我心里是隐隐升起了一丝期待。说我痴心不改也好，贼心不死也好，总之我一直想和你在一起。虽然我们都不再年轻，但你在我心里依然像女神一样美丽。也许在很多人看来，这个年龄女人已经过了最好的时候了。以前我配不上你，现在虽不能说完全般配，跟你的差距在缩小，再加上我的痴情和诚心，我们越来越平等了。况且，你没孩子，我有孩子判给了前妻，我和你在一起没有任何障碍。这样想来，我觉得自己有机会了。如果我继续按原计划实施，上官础真的出了事，反而会成为横在我和你之间无可逾越的障碍，这对我最不利，我没有理由这样做。”

曲芊芊没想到罗大铁有这样的想法，她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懵在那里没有说话。罗大铁以为她仍旧不相信，又急急地解释说：“芊芊，你还记得吗？上官础出车祸之后，交通队没有认定那起车祸是人为的、故意的，更没往谋杀上去想，是我提出车祸有疑点。如果真是我干的，我干嘛要这样？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我傻啊！”

曲芊芊点头说：“那倒是。”

看曲芊芊相信了自己，罗大铁不再说话，内心依然涌动着很多念头，像夏日雷雨来临前的滚滚乌云一样，一层一层地向自己压来。他当时接到曲芊芊的电话，知道她已经和上官础离婚，他因此放弃了开车撞人的计划。

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上官础还是遭遇了车祸？而且肇事车还是他准备的那辆车？

听到车祸消息后，罗大铁起初震惊、害怕，后来又感到好奇，他想知道最后开车撞人的是谁。不然的话，他会一直摆脱不了莫名的恐惧感。人往往由于不知才会恐惧，比如现在看来很简单的月食，在古代由于不知，会引发强烈的惊恐，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