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梦与雪⑵(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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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到现在，严奕的打算钟离自然是清楚的。

这个世界的三个特殊存在「书」、「神乡」、「茧」都拥有能够动摇世界根本的力量。

「书」能够改写现实，「茧」本身代表着无数的可能性。

而「神乡」同样可以打破世界的平衡。

可能很多人认为「茧」和「神乡」和「书」比起来，“威力”并不大。

但身为「茧」的严赫在被严奕收养之后，本心和性格虽然算不得多么伟光正，但心态还是偏向人类的。而严奕为了严赫能够平稳的生活下去，隐瞒了足够多的信息。

严赫能让异能从控制温度过渡到控制能量，就可以让治愈灵魂的力量成为再造灵魂的能力。

——毕竟并不是每一种异能都可以对神明的灵魂起到作用。

「茧」的可能性本身是涉及到世界法则的。

而「神乡」本身可以算作另一个世界。

根据过去的典籍记载，神乡当中并不仅仅只有仙神，更多的还是一些危险的动植物。

「建木」尚且只是登天梯，内里已经可以自成一界，那些在「神乡」经过自然演化物种的能力，只会更加变幻莫测。

一个世界里，千年之间积聚的怨力和失去控制的神力，以及能力完全未知动植物……一朝爆发，必然是灭顶之灾。

而「书」对这二者，其实是起不到太多制约作用的。

哪怕它能够伤害严赫，可以影响「神乡」，却依旧无力从根本解决问题。

钟离在不疾不徐的同太阴和镇星解释他们的操作并不可行时，严赫和严奕兄弟两个，开始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谈心。

“说吧，”严奕打了个呵欠，扭了扭脖子，觉得他为了在岩王大人前要面子没选择躺好再入梦真是个错误的选择，脖子好疼，“怎么这副表情？”

严赫的表情确实有些奇怪。

他年纪不大，成年不久，除了幼时被抛弃过以外，严奕一直将他保护的很好，于是也逐渐有些爱玩（把横滨港口地皮掀起来一层）、活泼（逗钟离和他哥玩）……而且底气十足，完全不担心被他哥七匹狼伺候。

所以他嬉笑怒骂都是正常的，连苦闷凝重都有过。

但现在他的表情很平静，或者说有些空白。

“哥，”过久的静默后，他开了口，神色有些迷茫、或者说逃避，“「茧」……不止是能让我拥有更多的异能力，对吗？”

“它告诉你的？”严奕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很平静的看着严赫。

严赫迟疑的点了下头。

“这件事就有些说来话长了。”严奕漫不经心的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抬头看着天花板，“耐心点，给我倒杯水先。”

本来还有些迷茫的严赫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起身去给严奕沏了壶茶。

严奕有点郁闷：“我不爱喝这个……算了。”是钟离爱喝……他自己更喜欢不那么甜的果汁。

“家里没有果汁了，先将就一下。”严赫坐好，从茶几的下面拿出来一盒瓜子，“我准备好了，哥你说吧。”

“这些事情涉及到我原本的布置，一开始确实是不能说的。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不管是敌方还是友方，已经没人能改变这个结局了，所以说出来也没有问题了。”严奕慢悠悠的呷了一口茶水，道。

“其实整件事很简单，这个世界已经失去平衡了。”

“大夏和其他国家不同，多了「天师」的存在，但是你看隔壁乱扔垃圾的，再看那个整天没事儿干就满世界卖军火的鸟语——对不起辱鸟了——怨灵、或者说咒灵诞生的速度和咒术师诞生的比例……很奇怪，不是吗？”

把咒灵爆发归咎于五条悟的诞生这件事本身就很无厘头。

大环境不会因为某一个个体的改变而改变。时势造英雄，如果不是世间的生态平衡原本就岌岌可危，平衡本身也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打破。

“当然了，我就是来过任务的，本来管不管没所谓。”严奕的神色平静，语气也很平缓，“不过……我心里过不去。”

严奕曾作为“文官”在战场上誓死不退，除了重要的人先自己一步逝去以外，也是真的为了保护璃月的民众。

他做的事情，有私心存在，更多的还是在其位谋其职。可以说他没有那么高尚，但他绝对足够称职。

他的老师、前辈、挚友……是璃月的魔神和仙人，是“我本无意逐鹿，却只苍生苦楚”的岩王帝君和明知不可敌却依旧迎战的尘王归终，是自知因为磨损陷入迷障自愿被封印的若陀龙王，是散尽本源以稳定地脉的马克修斯……

严奕没有那么善良，但他是个足够优秀的学生。

既然他有能力做到，他在这个世界认识的友人值得他这么做……这个世界上有好有坏，他也不会因为恶人去迁怒好人。比起让恶人和好人同归于尽，他更喜欢思考怎么能让大多数人保持善良。

太白、奉孝、子美、孔明……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严赫——这个毕竟是亲的，可能血缘上也没那么亲，不过毕竟是他养的。

“世界失去平衡，只是毁灭的前兆。”严奕慢悠悠的说道，“刚好我想为故友寻一个避开「磨损」的法子……哪怕只是暂缓，也是好的。”

所以才有了一开始的布置。

世界的规则承认了岩神的到来，新的世界法则能够对钟离起效，于是他的布置催化了钟离身上的「磨损」，配合归终留下的符箓暂时解决了过去的遗留。

其实他觉得做到这里已经不算亏了，剩下的时间只是想钟离换个环境散散心。

打架的事情换太白上问题也不大，岩王大人爱管就管，不爱管他就带着太白去。反正也是为了他们自己的世界解决麻烦，怎么也算不得利用。

“其实我是无所谓你能做到什么程度的，”严奕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不是因为看轻你，我只是认为活得开心一点比较好，更何况身边人这么厉害，你又不笨，也绝对差不了。”

“比起身份暴露后被世人觊觎谈论，我更希望你只是「严赫」。”

“所以，「茧」不仅能让你拥有更多异能力，还能赋予别人、甚至是动物异能力的事情……确实也只有我自己知道。”

“如果不是那个嘴欠的东西提到，我连钟离都不会告诉。”

“怀璧其罪，就算你无所谓，我也不希望你自此之后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