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44章 声东击西
即到一处小宫门外，巷子内停着一辆马车。
姚望舟眼尖，一眼认出那车是谁的，急忙扶着步伐漂浮，气息虚弱的屈俭爬了上去。
屈俭帘子一掀开，顿时愣了愣。
那车内坐着的，正是文亦苏、相逢两人。
“先生。”相逢见他苍白的状态，连忙上前给他号脉。
“文公子。”姚望舟和几个大臣亦登上车，见到文亦苏后连忙对他拱手行礼。
马车车头不知何时沉了一下，坐上来两个人，将车子小心驾离了宫。
“屈大人，姚大人，诸位大人，今夜宫中发生的事，文某已知悉。”文亦苏道。
“文公子消息灵通。”姚望舟道。
文亦苏：“晋王十万大军已收到讯息悄临城下，不过一墙之隔。”
众人听罢，一阵轻声欢呼：“晋王来了。”
文亦苏点头：“晋王亲率军而来。”
他说话间，看向一旁合眸喘气一言不发的屈俭，突然手轻撩袍，顺着马车的颠簸动作半跪在屈俭面前，惊得车内一众人匆忙对视一眼。
“公子……”文相逢一时也愣住，欲去扶他，却被他阻止。
屈俭亦僵了僵，看着坐下的人，微愣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屈老先生。”文亦苏沉声道：“我父苏扶山，兄长苏世青，以及威甲军四千兵士冤名，今日得以借一封遗诏洗清这些，皆应谢过先生。”
屈俭缄默半晌，随后道：“这罪己诏，乃先帝口谕，你要谢，便谢先帝吧。”
“自然。”文亦苏温和笑回，又对其余等人拱手：“今日诸事，文某先替威甲军以及晋军二军谢过各位相助。”
马车上在坐之人急忙去扶他起来：“文公子，何必如此。”
其中一大臣将文亦苏扶坐回位置，看向姚望舟手里的罪己诏：“有此封遗诏书，晋王便可名正言顺地攻城入宫。”
《罪己诏》究竟是谁所写，谁的想法，纵使方才在宫中还有疑虑，此刻马车内众人已是心照不宣。
他等人本只当屈俭是个唯圣威为主的迂腐老儒，今日之事，却明显被这位老儒惊得头皮发麻，皆暗中咂舌叹服。
“他日龙归龙腾殿，屈大人便是从龙第一功臣。”
姚望舟看着屈俭和他一旁为屈俭诊脉的文相逢，突然笑道：“屈大人师徒二人，一封《罪己诏》，一封《沈冤赋》，便叫这京城翻了一片青天。”
此话一出，相逢忙摇头道：“姚大人，莫抬举小女了。”
文亦苏听罢，在一旁抿嘴浅笑。
倒是屈俭轻叹一口气，淡道：“什么从不从龙，老夫七十余岁了，只盼他日新帝登基，能让老夫有个解甲归田的机会便是了。”
他看向一旁的文相逢，道：“老夫一案的毛笔，有个接手人，便已是大幸了。”
“如何？”南城门外，宋灏和杨定宗一袭盔甲，立在大军之前，问向一个将士。
那将士拱手汇报：“回禀晋王，汴京各处城门皆有重兵把守，我们将士连攻了数个时辰，皆未果。”
杨定宗身后一将领道：“冲车、云梯皆攻不下，那便用巨投石器，放火箭……我十万大军，攻不下一座汴京城么？”
杨定宗忙阻止：“不可！投石器，火箭之类器具不好掌控，恐会伤了城中无辜百姓。”
“汴京皆乃我大宋京城，不可闹得人心惶乱，百姓怨怒。”宋灏认同杨定宗的话，点头道。
他扫了眼面前高耸城墙，眼神一亮：“莽攻不成，看来需要巧劲。”
杨定宗问：“殿下有何妙计？”
“将其他各方位城门军队撤出，集中兵力专攻北城墙四门。”
杨定宗立即明白他意思：“汴京城八方有十二道城门，佯装放弃其他方位城门，引城内兵力被迫调去镇守北城四门，我等再派暗兵偷守在其他兵力最弱的一道城门，伺机行动攻城。”
“聪明！”宋灏拍拍他肩，须臾他又有些发愁：“我还需要一个领军。此人需带少数暗兵候守在最弱的一道城门外，伺机翻墙而入，悄无声息偷杀守门之人，因此他自身需要较高的武功。”
他看向杨定宗，略带可惜：“本来杨将军你是最佳人选，可你必须出现在北城门做佯攻，不然秦笠和宋烨不会轻易中计。”
“我倒有一人选。”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宋灏侧头望去，几个士兵领着四人从远处走来。
宋灏一见来人，眸色一亮，立即上前迎接：“文先生！”
“文先生，屈俭姚望舟等大人如何了？”宋灏问。
文亦苏带着相逢，叶子和荆天走上来，对晋王行礼：“城门把守严格，马车不好出城，屈老先生年迈不好多动，文某已将人安排在城中一处密地，文某胞弟安生和御宫军领军夏将军守在他身侧照顾。”文亦苏道。
宋灏舒一口气，又听文亦苏接过他方才的话：“小晋王，方才说的领军，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最佳人选。”
他话毕，侧头看向荆天。
宋灏在见到他四人第一眼，便相中了荆天。
他凝视他认真问：“荆天，本王将此重任交于你，你可愿意？”
荆天自记事起，未曾有过如此备受瞩目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地动了动心，眼神不经意地去看文相逢。很快，他作出了决定，对宋灏抱歉道：“回晋王，恕属下无能为力，我需要，保护……文公子和相逢姑娘。”
宋灏眼神里露出几丝失望。但他并未生气，只觉惋惜地点头表示理解。
“荆天。”文相逢听他之言，上来鼓励他：“我和公子都在晋王身侧，并无多少危险。”
她心知此一役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若城门大开，不仅晋军得以入城大捷，荆天本人必被晋王赏识，将来晋王入主龙腾殿，他未来之路可谓无限。
她知道，这也是公子向晋王举荐他的原因。
毕竟，他这一身武功，一辈子屈居在自己和公子身侧，实乃浪费。
“相逢姑娘，你何必劝他？他不敢罢了，倒是用保护你们做借口。”一旁的叶子走到荆天和文相逢眼前，面向对宋灏自告奋勇：“晋王，我行！我愿意一试！”
“你？”宋灏上下打量她两眼，哈哈大笑：“叶女侠巾帼气概，本王佩服！”
叶子听到此，嘴角一勾，对荆天得意地抛了个挑衅的眼神。
后者看了文相逢一眼，又看向他身后冲自己微笑点头的文亦苏，轻叹一口气，最终拱手道：“我愿带兵前去。”
宋灏见他突然又答应了，喜不自禁，连忙拍着他肩，豪迈笑道：“好！好！好一对巾帼须眉！那本王便命你为领军攻城，叶女侠做你的副将。”
宋灏说着话，冲叶子眨眨眼。
叶子抖抖嘴角对他扯了个难看的笑容，心道明明是自己先答应的，怎的就变成了荆天的副将？
但她很快理解并安慰了自己，毕竟自己的武功确实不如荆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