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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4章 失火
两年后。
春风又绿汴京城。
一大早，青雉便从府外疾步迈进，绕过长廊，跨进听风亭。
“员外。”青雉将一则信件递给沈山水：“事情办妥了。”
沈山水拆开那信，里面乃是绵州一个茶驿站清早传来的公奏。
上面写道：“三日前，绵州南口驿站夜间失火，站内三座大茶仓被焚毁殆尽”
他将奏信放下，问青雉：“当地州府如何反应？”
青雉回道：“茶驿站老板已上报了知府，那知州大人下令彻查失火原因，并清点损失货物，其余未损茶货一律扣留。”
青雉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凑到沈山水耳旁继续道：“杜家那批茶货”
他话未说完，沈山水点头将信奏递回他：“参照这份信奏，以我之名，给宰相府写封通奏书，简明此事。”
青雉接过信奏，惊讶道：“员外？将这事提前报给秦笠，不就等于让他提前给杜家报信嘛！”
沈山水执起茶盏抿了一口，淡道：“你不通报给他，杜家也会自己寻他求助。”
青雉思索少许，觉得有理。
沈山水将茶盏放下：“这全国茶叶贸易皆在他管辖之下，驿站失火虽不属大事，亦要如寻常般上报给他。辰渊宅不主动通报，恐更引他怀疑。”
青雉明悉，只得应了。
他拿着那信正欲退下，又被沈山水叫住。
沈山水眸子微光波动，神色泛出悦笑，不知在想什么。
他招手将青雉手中之信拿回来，望着信奏笑道：“通奏信之事，我来找人些。”
话毕展扇踱步走了。
青雉目送走了员外，在听风亭附近转了一圈，没找到人影。
那丫头平日里跟得自己紧，今日清晨自己出门办事，便没有见到她。
“后面。”只听背后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淡冷声。
青雉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见楚卫恩一身束腰黑裙立在后面，淡着眸子盯着他。
青雉走过去，观她两眼，未见她神色有异，于是问她：“你早上去哪里了？”
楚卫恩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递给他。
青雉看那信封，上写道：“卫恩亲启。”
那是她父亲，青山派宗主楚恭礼的字迹。原来是去取信了。
“楚宗主和青山派可好？”青雉仅瞧了眼信封便递还给她。
楚卫恩并不接，盯着他：“你可以拆开看。”
青雉正经道：“你的家信，我如何能看？”
啪地一声，楚卫恩将他手中之信夺回，冷淡道：“自己不看，为何问我？”
“我”青雉一时语塞。
“那那我现在看，行吧？”他小心翼翼地拿回那信，暗瞟她一眼，见后者十分认真地督着自己的动作，只能如哄小孩一般当着她的面拆开，细阅起里面的内容。
信中皆是些日常的问候之词。楚宗主字里行间皆是提醒自家女儿在京城切需照顾好自己，更要警惕安危。其中有何危险，他作为一派宗主，自然知晓不能在这信件中言明。
青雉继续阅读，见他在信尾提了两句话。
一句是让她莫忘家恩，护好后面那两个字，是他的名字——“青雉”。
青雉颤了颤睫毛，有些尴尬地瞄了眼楚卫恩。
这丫头两年前离开楚宗主，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从饶州跑到汴京。他初时觉得不过是她年少气盛寻求新鲜，直到不久前才知道，这是她父亲给她布置的任务。
保护他。只因他父亲——青山派前宗主尉迟远，是她父亲的义兄和恩人。
青雉斟酌词语：“卫恩，你我二人父辈之恩，无需你来”
楚卫恩眼神向信件上示意了一下，淡道：“不是让你看这句。”
青雉顿了顿，将视线重新落回信上。旦见那信最后一句写的是：“若有你大师兄的消息，务必写信给为父，以宽为父之心。”
他的大师兄，罗息。
罗息两年前在华天派选宗大会上，和华天派大弟子杨定宗一起被小晋王宋灏选入麾下。
一年前北辽南犯，再倾中原。宋广帝不堪其扰，最后终于答应派遣小晋王驻扎前线以抵御辽军。
罗息和杨定宗作为宋灏麾下的两员大将，自然也跟着去了。
朝廷本就对抗辽、前线战事漠不关心，如今就连小晋王本人也显有消息传回朝中，更别提罗息了。
青雉沉吟：“你大师兄的消息，稍后我问问员外。”
楚卫恩望了眼听风亭，问道：“沈员外去哪了？”
青雉随口道：“找相逢去了。”
方才员外说找人撰写通奏信。员外口中的人，他嘴皮都不用抬起来问。
不就是相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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