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父亲？你也配？(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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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花，当年我也是迫不得已……”

宋惊棠无奈低眸，纵然这话他已经说过无数次，可面对长公主的怒气，他始终不愿意正面与她争辩。

“迫不得已？你当初带走他的时候，说的什么，说你会好好待他，你逼我放弃他，逼我与家人阴阳两隔，如今却来跟我一家三口！呵呵……这是多么好笑的笑话！你觉得我会毫无介蒂地重新接受你吗？”

“可是怜花！我们毕竟是苍儿的亲生父母！当年的事，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就算重来一遍，我也不会后悔。”

长公主看着他，闭了闭眼，掩下了心里难言的绝望与酸楚，这一生已经够了，他还要重来一遍也是如此，她真不知道，他与自己究竟有什么样的孽缘，竟纠缠了一生，如今纠结这些，又有何意义呢？认与不认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苍儿呢？”

“在风雷院呢！走，我们去见他，我已经备下酒宴，咱们一家三口好好聚一聚！”宋惊棠以为长公主回心转意，上前欲牵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他也不恼，闪出半个身位，与她一起同行。

风雷院里，墨苍正斜依着廊柱，冷眼观察着院里忙碌的下人。

自昨夜跟着那个人来，这院里便设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卫，不管是保护还是软禁，既然亲自出马将他引了来，他都想看看那个人究竟想做什么。

“国师，夫人！”

下人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来，墨苍冷冷抬眸，却见一个银发妇人与那个人并行而来，长公主！她也在这儿！难怪先前沈沐接到关于她失踪的消息，原来是来了这里，是她主动来的，还是那个人引她来的呢？

“苍儿！”长公主看到墨苍无恙，心下大安，但墨苍却连一丝目光也未在两人身上停留，他的目光放空，冷漠而空洞。

身后的风雨轩已经设好了酒宴，宋惊棠挥了挥手，所有的下人鱼贯而出，只剩下他们三人。

“苍儿，今日是我们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你就赏为父一点面子，坐下来和我们好好吃顿饭如何？”宋惊棠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那笑容里含着一丝谄媚，仿佛他只是个慈爱邀请儿子吃饭的父亲。

可墨苍丝毫不领情，“父亲？你也配？”

宋惊棠脸上的笑容一僵，垂下眼眸毫不在意，“你不认我也无妨，血缘这东西，你也赖不掉，就算不是好了，墨楼主，可否坐下一叙？”

墨苍冷哼一声，起身走到桌边，姿态优雅地坐下，丝毫没有理会身后两人。

待三人都落座，宋惊棠亲自倒了两杯酒，放在墨苍与长公主面前，“今日我们一家齐聚，深感欣慰，来，我们一起举杯庆祝！”

长公主与墨苍神色清冷，没有举杯也没有言语，宋惊棠端着酒杯等待片刻，淡淡一笑，也不介意，“我先干为敬！”说完一口饮干了杯中酒，又重新坐下。

“苍儿，当年的事，是为父错了，我不应该为了一己之私，将你抛弃，当年确实迫不得已，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要你还是我的儿子，还活在这世间，为父就十分欣慰了。”

“你不必欣慰，我活下来，还要拜你所赐，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父子情分可谈！你有什么目的，大可直言！”墨苍直视他，眼里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对面坐的就是个无比陌生的人而已。

“苍儿，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但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你的寒毒不是我所为，而是你的师父墨无言。”宋惊棠说完这句话，故意停顿了一下，想看看墨苍的反应，可惜墨苍脸上毫无表情，他只好接着说下去，“他对你下毒，是为了别的原因，若不是你在他的手上，为父也不会投鼠忌器。”

“荒唐！”长公主实在忍不住，冷笑一声，“宋惊棠，不要以为把事情推在墨无言的身上，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苍儿从小是墨无言教授成才，你如此离间他们师徒，究竟是为什么？”

“怜花，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可知墨无言真正的身份？他是南楚太上皇同父异母的兄弟！”宋惊棠长叹一声，“当年他与南楚太上皇因母仇反目，组建了千机盟，为的就是报母仇雪恨，可是太上皇却因病去世，他心中的恨无处可申，便打到了南楚皇帝慕容夜的身上，慕容夜当时刚登基为皇，身边信任的人极少，而我就是他信任的人之一。”

长公主听到这里，已经大概明白了一件事，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宋惊棠，努力想要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可是她仍旧忍不住要恨，为什么是她，和她的儿子？

宋惊堂自斟了一杯酒，一饮而下，仿佛带着苦涩又带着决绝，“怜花，我只能那么做，你可知当年我有多少不舍？慕容夜与苍儿相比，我只能舍弃苍儿！将苍儿交给墨无言，尽管会受尽折磨，可我知道，他决不会狠下心来下死手，毕竟在他的心里，他们的身上流着相同的血！”

墨苍闭了闭眼，将满腔的落寞与苦楚一齐掩入心底，他总算明白了，为何小的时候，师父对他忽冷忽热，有时关心，有时严厉，有时又发了疯一样折磨他。

原来在他的心里，他始终都是慕容夜的替身，只是到了最后，师父他是否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想来应该也是知道的吧？否则他过世的时候，也不会将自己毕生经营完全交与他手，他其实内心也是矛盾的，还记得师父临终时望着他说的那句话，“希望你不要像师父这样，无比矛盾又无比浑噩地度过这一生！”如今，他总算明白了师父话里的意思。

“无论是什么理由，都挡不住我被亲生父母抛弃的事实！”

长公主心中一痛，她这一生，都在赎罪，可面宋惊棠，她仍旧忍不住想要发泄出郁结了一辈子的痛楚。

“为了你所谓的荣华富贵，竟然舍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宋惊棠，你当真是高风亮节！”长公主忍不住骂着，眼中浮上一片湿意，那也是她的儿子啊，怪不得当年他用尽手段，都要带走苍儿，原来早就打着那样的算盘。

墨苍看了一眼长公主，她有一点还没有想明白，仅仅是为了所谓的荣华就舍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吗？或许这其中还有一层原因，宋惊棠没有明说，墨苍的薄唇一挑，自讽自嘲。

“其实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怜花，我对你是真心的，可那真心却日日夜夜折磨着我，你可知道？你的父亲，是杀了我一家的凶手啊！我却为了报仇，与他的宝贝女儿在一起了！”宋惊棠苦笑，眼中竟浮现难言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