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一百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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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舟, 陛下不会真的打算批允这事儿吧？”蒋正卿还在书房里左右踱步，“我爹回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好看，说看陛下的样子仿佛真的有这打算, 可就算范景实是曾经的帝师, 深受陛下敬重, 天坛也不是说拆就能拆的呀……”

虞凤策一直坐着没有说话, 不知在想什么，直到蒋正卿耐不住地喊他：“怀舟？你倒是说句话。”

他微微抬起头, 还没开口，忽然听到了什么似的，偏头道：“把门打开。”

离门最近的贺宗也听到了有人往这边跑来的脚步声，上前一步打开门，就见一个未曾见过的白衣姑娘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大人——”

蒋正卿诧异：“谷姑娘？”

谷长宁来不及与他寒暄，进来便将之前从曹琬娘那儿得知的事情一一道出：“大人, 孤衔散播问灵图是为了用生魂来给那些人续命，半长生金身摆的引魂阵也是为了吸引四面八方的阴魂好给她挑选能胜任朝中官员的魂魄, 如今问灵图清缴后, 她根本就没打算再留着这些东西，我们可能中计了。”

话音甫落，她这才察觉书房中的氛围有些古怪，后知后觉地问：“你们……都知道了？”

虞凤策听她说话还带着喘气音，朝前伸手：“过来慢慢说, 不急。”

谷长宁走到他面前把手放上去，这才忽然发现书房里还有个不认得的人，脸色一变。

蒋正卿见状忙道：“这是贺宗，我跟怀舟的好友，问灵图就是他带人清缴的, 无需多虑。”他左右看看，“谷姑娘，我们方才才正说到此事，今日上朝范景实以京都无故失火为由，带头向陛下提议拆掉天坛，另选方位重建，此事都快把整个朝廷搅成一锅粥了。”

谷长宁闻言第一反应与小郡王一样，先问：“陛下怎么说？”

孤衔控制这些人左右政见，文曜帝的态度才是关键，毕竟天坛建在宫中，说到底是皇帝的地盘，自然是地盘的士人说了算。

虞凤策把她拉到身边更近点儿的地方，温声答：“陛下的意思是会考虑。”

那头一直没说话的贺宗沉默地盯着他们两人稍显亲昵的动作，又看了看一旁显然知情见惯的蒋正卿，感到有些郁闷：“我离开的这段日子，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他不是京官，除了进京述职的时间外常年都待在容阳郡，前段时间又接了虞凤策的吩咐各处带人搜查问灵图的买卖，四处奔波了几个月才刚在昨日晚上回来复命，这期间发生的许多事情他是一概不知晓，刚回来时看到虞凤策双眼蒙了白绫，还以为是之前坠马的旧伤复发呢。

好事的蒋正卿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带着调笑意味跟他低语：“也没错过什么，就是怀舟给自己找了个郡王妃……”

“蒋正卿。”虞凤策出言警告，蒋二公子这要大不大要小不小的声音就是故意要他听见，但捋了虎须后又立马识相地打住，举旗投降，“不说了不说了，毕竟谷姑娘还没入门……”

谷长宁便是对自己的感情再坦然，也难免感到羞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往小郡王身后躲了两步。

虞凤策不阴不阳地挑起唇角：“皮痒了是吧？正好子桓回来了，不如让他陪你去演武场练练。”

贺宗字子桓，闻言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蒋正卿，冲他扬了扬下巴示意要练出去练。

蒋正卿嘴角一抽，讪笑两声：“知错了知错了，贺兄放我一马，大恩大德永世难忘。”他年纪比小郡王跟贺宗都要小两年，今年冬天才及冠，还未取字，从小到大在这两位亦兄亦友的人手下练功，可没少吃苦头，生平最怵的除了他爹的冷脸，也就这两位仁兄口中的“练练”了。

虞凤策扼住蒋正卿的命门后，听到谷长宁躲在后面与自己衣袂摩擦的细碎声响，低头笑了笑，重新说起正事：“陛下虽说会三思，但我觉得他未必是真的在考虑拆天坛的事情。”

谷长宁这会儿才冒头，问：“为何这么说？”

贺宗跟蒋正卿也看过来，表示不解。

虞凤策往后靠上椅背，转动手上的玉扳指，一边思索一边说：“你刚才说，殿上跟着范景实附议的都有哪些？”

蒋正卿将带头的那几人重复一遍：“还有后头的一些虾兵蟹将，反正都是这几人的门生或是投靠他们的官员。”

“你没发现吗？他们已经犯了陛下的大忌了。”虞凤策不紧不慢地道，“一个礼部尚书领头，这些人就旁若无人地站出来附议，席承允、耿越、牧兴云、童睿慈通通都是三品及以上的重臣，底下赞同的又偏巧都是他们几人的门生和下属，他们公然在朝堂上拉帮结派，以陛下的城府不会一无所觉。”

蒋正卿怔了一下：“你是说他们结党营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