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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0章 坤德殿试
宫娥拂开重重帘幕，江雪如垂首，忍住心中滔天的恨意与杀意，俯身向上首女子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卫皇后体态丰腴，面如桃花，一双丹凤眼斜飞，虽已年近四十，仍可看出昔年必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她玉指轻抬，拂过耳边明珠，向下首左侧的周贵妃笑道：“这对东珠耳铛是陛下新赏给本宫的，妹妹觉得如何？”
周贵妃体态纤细，气质娇憨，只看容貌怕及不上卫皇后年轻时。她撇了皇后一眼，笑道：“这么大的东珠，臣妾是无福消受的。”
周贵妃语气里对皇后全无尊敬，反倒是将目光转到了江雪如身上，道：“皇后娘娘年龄大了，耳朵不好，还是先让这位仙长起身罢。”
卫皇后深深剜了周贵妃一眼，才轻嗤了一声：“起罢。”
江雪如面色平静，又向周贵妃与她身边的南康公主行礼，周贵妃倒没怎么难为她，就叫起了。
南康公主面露好奇地向周贵妃问道：“这位便是父皇替我择的伴读吗？”
旁边一道清越女声道：“公主错了，我与这位仙长今日来坤德殿，便是要由皇后娘娘试一试我们的学问，再行决定谁是公主的伴读的。”
江雪如一哂，这声音，不是柳宜眉，又是谁人？
可真是巧，她的两位仇人今日聚集一堂了。
江雪如抬眸，果见柳宜眉穿着外命妇朝见的礼衣，立于右侧。
见她看过来，柳宜眉温婉一笑，挑了挑眉，带着些许似有若无的挑衅之意。
江雪如回想起上一世，原本她的伴读之位，便是被柳宜眉抢去的。
她事后询问傅寒川，傅寒川却语焉不详，想必其中有他助力，但皇后应当也从中作梗，不欲她深入宫禁才是。
这一世，或许有赵砚存插手，皇后没能直接决定伴读人选，才会教她来与柳宜眉比试。
思及此，江雪如眉睫微动，终于看清了卫皇后的面容。
从前外命妇入宫朝参时，她也曾与母亲一同入宫，远远见过这位卫皇后。
当时只觉得皇后娘娘果然凤仪万千，盛气凌人。
如今再见，卫皇后虽然年老，体态渐丰，跋扈的气势却依旧不减分毫。
她毫不掩饰她的厌恶之情，看向江雪如的目光如同一尾蓄势待发的响尾毒蛇般阴冷，更因为卫皇后久居上位，举手投足间威重过人，显得更加骇人。
偌大的坤德殿倏尔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江雪如几乎能听到自己胸口急速的心跳声，她指尖紧缩，一双杏眼迎着卫皇后，身躯盈盈下拜，脊背却仍旧挺直。
她曼声道：“琴棋书画，针黹女红，妾都略通一二，还请皇后娘娘出题罢。”
卫皇后凝视着江雪如，指尖冰凉华贵的护甲掠过眉心，她轻笑一声，转向周贵妃道：“琴棋书画，针黹女红，又不是什么稀奇的，咱们也见惯了不是？”
周贵妃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她是贫家女出身，入宫前大字不识一个，以为皇后是逮着机会在讽刺自己。
卫皇后也不以为忤，向一旁的柳宜眉递去个眼神。
柳宜眉笑道：“正是这样，南康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女儿，又得了赵大人这样的人做师父，自然不能落了俗套去。”
江雪如心头一跳，不禁问道：“皇后娘娘与夫人的意思是，不比琴棋书画？”
总不会叫她与柳宜眉比武罢？
柳宜眉朝她淡然一笑，胜券在握的样子：“比算学，不知江仙长可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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