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18章 死的蹊跷
陈光笑了:“原来张大人和下官的看法一样。”
“一个犯了大罪的人,却能够在牢房里心平气和地度日子,不吵不闹,不喊冤,不哭爹喊娘的想要告发他人而争取从轻处罚,这本就不正常。”
“我以为,黄士良的平静和户部过来那一次,有着莫大的关系。”
“而他今天的死亡,恐怕已经是提前安排。”
闻言,张文清紧张地朝着门口看了看,似乎还是不放心,吩咐杨靖去门口盯着,这才回头看向陈光。
“陈大人,此案牵扯重大,没有真凭实据我们可不能随便猜测啊。你刚刚入朝,可能还不知道,那户部尚书李汉卿,和中书省走得很近,我们若是没有证据的就怀疑户部,搞不好会被他倒打一耙。”
陈光没有应声,缓缓将黄士良喉部的银针拔了出来,接着墙上的油灯光亮,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然后拿出一块布子,将银针擦干净,撩起黄士良腹部的衣服,将银针插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陈光才缓缓说道:“张大人就没有想过,黄士良死在刑部大牢,最得利的人是谁?”
“这还用说,当然是和黄士良狼狈为奸之人了。”
陈光点点头,道:“今天的黄士良绝对不是自然死亡,是被人安排的,只要他死了,他们损失的也就只是二十万两银子而已。”
“只可惜,他这一死,事情的真相皇上永远也不会知道了。”陈光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玩归玩,闹归闹,陈光是爱钱,甚至做梦的时候都是赚钱。
但这种靠着剥削百姓,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陈光是一分地看不上。
相反,陈光恨不得将这种人全部拿进大牢,让国家安定一点,让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安稳一些。
张文清也是一阵头大,本来他还打算和陈光一道撬开黄士良的嘴,将二十万两银子的真正主人揪出来,好让刑部在皇上心里面的地位也重一点。
这几年,朝廷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准备打仗。
户部出粮草,兵部负责兵马调动,整日在皇上面前晃来晃去的就是他们两个部门。
刑部虽然也是朝廷六部之一,可过问的案子并不多,大案要案更是寥寥无几。
每次上朝,皇上一开口就是户部,兵部,好像朝廷已经不是六部,而是两部了。
正雄心壮志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黄士良却死了,一切的线索就此中断,着实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文清苦笑着摇了摇头:“事到如今,黄士良的口供是没有了,我在想,这件事如何给皇上汇报才对。”
“前一阵日子皇上将我召见到了御书房,语重心长地和我说了许多的话,我能感觉出来,皇上反腐败的决心很大。”
“皇上正准备以黄士良的案子作为开始,在朝中逐步清理那些不为百姓做事的腐败分子,现如今,唉。。。”
后面的话语,张文清已经出不出来了。
“张大人,现在我们要面临的问题,便是如何对皇上说起此事,就直接说黄士良死了么?”
“一个大活人,住在戒备森严的刑部大牢里面,没声没息地就死了,您说,皇上会怎么想?”
一边盯着银针,陈光一边道。
张文清一个激灵:“陈大人的意思,皇上会认为是我们刑部做了手脚?”
“张大人带领的刑部,向来以公正廉明著称,朝中大部分官员都不会怀疑刑部,可皇上生性多疑,他会不会怀疑刑部,那可就不知道了。”
“这,这,这。。。”张文清摊开双手,左看看,右看看,一时间紧张得有点结巴。
“黄士良死在刑部大牢里面,别人要是想扣屎盆子,我们还真的有口难辩啊。”
“对,我们不是有仵作么,仵作的验尸结果,可以证明刑部的清白。”
陈光笑了:“张大人,仵作乃是刑部的仵作,这样的验尸结果在有心人眼里是没有用的。”
“他们会认为刑部刑逼供,逼死了黄士良。”
“这,这,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混淆视听黑白颠倒了么?刑部一向光明磊落,我相信皇上不会听信那些人的一面之词的。”
张文清道:“再说了,黄士良身上并没有大伤,这一点就是刑部没有刑讯逼供的最好证明。”
“可是,黄士良现在已经死了,没有等到午门问斩,死在了刑部的大牢里面,这就是事实。”
“张大人,若是有人再风言风语地传播一下,您说,会不会有人认为,刑部这是在杀人灭口呢?”
闻言,张文清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可以容忍别人说刑部刑讯逼供,失手杀了人,但绝对不愿背上闪人灭口这个大黑锅。
这口黑锅一旦背上了,那二十万两银子便和自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时间一久,就算皇上再相信自己,也难免在风言风语的影响之下怀疑自己。
若是皇上不再相信自己,这个刑部尚书,自己也就算是做到头了。
张文清思量许久,抬头看向了陈光:“陈大人,你既然能够提出来这种设想,应该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对不对?”
陈光笑而不语,转身看向黄士良:“有些时间了,让我看看他的肚子里面到底有没有异样。”
陈光拔出银针,走到了油灯下面,左手拿着刚刚拔出来的银针,右手拿着一根没用过的银针,仔细地做着比较。
张文清原本还想继续问话,看着陈光认真的样子,只得安静了下来。
看了许久,陈光将两个银针递向张文清:“张大人,看看您能发现差别么。”
张文清接过银针,打量了许久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有点尴尬地道:“或许是年龄大了老眼昏花,我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同。”
陈光又拿出来一根银针递了过去:“放一起看看。”
张文清接过银针,过了会继续摇头:“还是没看出来异样。”
“张大人,您仔细瞧瞧,那用过的银针,是不是比其他两根银针光泽稍微暗了一点?”
听陈光这么说,张文清再次回到了油灯下面。
这一次他瞪大了眼睛,一点点地来回比较。
“咦,好像真的有一点差别,若是你不提醒,我还真没看出来。”张文清小声说道,双眼依旧没有离开银针。
陈光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许久,张文清不敢相信地将银针还给了陈光:“有人下毒?”
陈光摇摇头:“只能确定,黄士良肚子里面有毒,至于是别人下的,还是他自己服用的,这个一时半会还不能肯定。”
“张大人,刑部接下来恐怕真的要经受一次暴风雨了,我们得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