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404章 第 104 章 三合一
阴十三娘转了一圈,只去拴马的地方拾了些马粪来问她,“这个可使”
“使得使得。”安夫人应了声,只将那光滑的马粪往茶壶里扔,又拿了个筷子来搅动,弄成糊糊样子,然后便过去捏住柳小八的嘴巴,只拿茶壶嘴就塞了他嘴里去,给他灌粪汤。
柳小八先是挣扎,周梨也不知是否有用,只是颇有些慌了神,病急乱投医的样子,听得安夫人喊“快按住他的肩膀,别叫他乱动”
于是只同殷十三娘也过去,一人按住一头的肩膀,只叫那柳小八动弹不得,硬生生叫安夫人给灌了半壶的马粪水井肚子里去,然后就开始挣扎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气,将她们三个女人都给推开,往门外的院子里冲去,然后扶着墙根嗷嗷地吐起来。
屋子里的三人反应过来,只提着安夫人的羊角灯龙追出去,只见他将那马粪水吐了个干净不说,还咯了两大坨黑糊糊的黏稠浓痰在那里,发着一股腥臭难闻的味道。
他自己干呕了几声,喊着要水。
周梨忙去给他舀了一大瓢水来,才递过去他就仰头咕噜噜地一口气全部喝了干净,然后这时候两眼也不似刚才那样呆滞了,但是却闪着些泪光,满怀愧疚地看着周梨他们,拿那只空闲着的手狠狠往自己脸上抽。
梦梦那事,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何况她是个姑娘家,所以殷十三娘也趁机朝着安夫人道谢,借故快天亮了,送她回去休息。
而周梨见安夫人叫阴十三娘送走了,这里将水瓢拿了过来,“你也莫要打了,回头孩子醒来瞧见你这皮肿脸胀,该又要担心你。”
可这话一说,越发叫柳小八难受,只咬牙将那呜咽声吞进肚子里去,就怕将孩子给吵醒了。
又觉得自己刚才险些死了一回,如今也好似大梦如初,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账东西,不配为人父母,想要找个地方了结自己的性命,偏听周梨说起孩子,又万分舍不得。
那心里只好似死去活来一般痛苦。
然在他的呜咽声音中,忽然只觉得墙头掠过什么,但他抬眼一看,但见白亦初浑身寒意地站在眼前,他那水白色的袖子上,红红的一大片,浑身都透着鲜血的腥臭味。
“阿阿初”他下意识觉得背脊骨有些冷飕飕的,哆嗦着吞吞吐吐地叫着白亦初。
白亦初却只冷冷看了他一眼,不作理会,而是同周梨说“我去换衣裳。”
周梨尾随着他的步伐一起进屋子去,随后便将那沾血的衣裳拿出来,丢进了还燃着猩红火炭的灶膛里给烧了。
柳小八有些怕白亦初那一身隐隐可见的杀气,尤其是看到他那衣裳上沾了血。
周梨拿去烧了,分明就是人血。
所以不敢说话,也不敢再进屋子里去,但也不回家,只在这里守着,等他闺女醒来。
殷十三娘来了后,只见周梨和白亦初都吹灯休息了,也不理会,便也自己去休息。
但也就是睡了个把时辰不到,就听到四舍邻里鸡圈里的公鸡打鸣,一个叫便引得所有的都叫起来,接二连三吵个不停。
这使得大家也都纷纷起床来。
天色带着些蒙蒙细雾,今儿像是没有好天气的样子,上空有些阴沉沉的厚云叠在一起,那太阳的光芒穿过来时,变得已经很微弱了。
少了这几缕辉煌的阳光,院子里的花草似乎也少了些光彩一般,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
周梨起来,料想着这端午怕是没什么意思了,今年要落端午水,那龙舟划船也就多了许多阻碍。
更何况她这屋子里躺着睡熟的梦梦,她也没心思去看龙舟比赛,只穿了衣裳出来打水洗漱,却见柳小八还坐在墙头下,一身湿漉漉的,不知是晨露还是细雨。
他见着周梨,连忙起身来,诚惶诚恐地朝屋子里看去,“梦梦她”
“孩子发了两回梦魇,都是在叫别打她,她会乖乖听话。”周梨口气平淡地陈述着,只是那微红的眼睛还是透露了她的情绪。
这话叫柳小八无地自容地垂下头,“你说的对,我不配为父亲。”
周梨叹了一声,却是不想与他多言了,打了水进屋子里去。
柳小八自己在墙根下站了片刻,也不知怎么想的,只咬了咬牙齿,便开了门出去,直往家里去。
他要杀了孙家那小杂种
然他这还在路上,就听得人说发生了惨案,那孙墙头家遭了灭门,一屋子里头六口人,老小都没叫人放过,全都倒在血泊之中,最要命的是他们家那大孙子,小鸡仔都叫人割了,也不知是什么丧心病狂之人,如此狠毒
又听得人说,他家犯了什么案子,好像昨夜还叫请去了衙门,挨了板子回来,大半个晚上都听得哼哼唧唧的。
快天亮的时候才没了声音,还以为是睡了,哪里晓得是见了阎王爷去。
柳小八听得这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天旋地转的,一时又想起那快天亮时候白亦初回来,一身的杀意,袖子上还沾了血,隐隐就猜测到了什么。
但很快就冷静下来,甚至是有些快意恩仇的感觉,只快步朝家里方向跑去。
路上也遇着个把熟人,见了他忙打听,“你家隔壁出了血案呢你闺女不是给了他家照看可快去瞧瞧,别是叫他家给连累了。”
柳小八没言语,只怕得飞快,一路往家里去,然还没到家里,就见着巷子口都挤满了人,也有不少衙差在那里。
陈大人白着一张脸,不知在和下面的人说什么,神情严肃不已,扭头见了他,先是一惊,随即问道“你昨晚哪里去了”
当下这孙墙头一家被灭了门,眼下过往的仇人算起来,柳小八也是其中之一,毕竟他们家昧良心把柳小八的女儿卖了翠红楼那种地方去。
柳小八是跑来的,正喘着大气,也知道陈大人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气喘吁吁地回着“我在弘文馆那边,早上过来半路听到这头的消息,就赶来了。”
陈大人闻了,倒是没再说什么,而是同身边的人说道“你打发人去核对。”一面又喊柳小八暂时不要乱跑,如今他毕竟也算是嫌疑人。
不多时,同孙墙头家过节的人家,不管大小都被清点了一回,众人都是有不在场的证据。
连这柳小八在弘文馆那边,因为女儿的事情病魇一次,叫安夫人灌了马粪水才清醒过来的事迹都调查清楚,自是允了他和那些与孙墙头家有过节的都散了去。
一时间,这孙墙头家被灭门,倒是成了悬案。
尤其是这孙墙头的大孙子狗娃子被割了小鸡仔的事情,更是叫人津津乐道,什么五花八门的奇案大家都是听说过的,唯独是没有听说过还要割了小孩儿的雀雀。
于是又有那妖言惑众的,说是什么邪门的,要把孩子这玩意儿割了去泡酒,一时间也是闹得男娃儿们人心惶惶的,好不担心,一个个只把给捂紧实了,生怕叫那妖怪把自己的雀雀摘了去。
但也有人觉得那孙墙头一家是遭了报应,一家子就挑不出半个好人来,老的不要脸面,总在那菜市场里趁着人多的时候趁机摸妇人们的胸脯。
人家有那胆大泼辣的上门去理论,孙老太还骂人,怪人家胸脯大,故意勾引她家老头子。
儿子和媳妇就更不做人了,最喜欢那占便宜,曾经在城里看免费戏的时候,人人都自己带着凳椅去,他们因贪图小便宜,将一个老头子屁股下的凳子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