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夜无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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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话不要说太早。你不想让我见我就不见嘛，但最后确定关系一定要把人带来给我见见，不然我不放心。”李昕误会了楚星雩话里的意思，以为见不到是楚星雩不好意思让她见。于是非常善解人意地表示自己现在也不着急见一见被楚星雩看上的那位幸运的男生。

“不是我不想，是我想让你见你也见不到。”一声轻叹，包含着无奈与无力感。

李昕瞳孔放大了几分，好像突然意会到了楚星雩话里话外的意思。

“宝儿，你不会说的是你喜欢的小说人物吧？”李昕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楚星雩，她好希望楚星雩能亲口告诉她不是，而是现实中的人，是她误会了。

楚星雩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瞬，随即展着笑颜。“怎么会呢昕昕，我还是分得清现实跟虚假的。就算小说人物实实在在地被刻画出来，那也都是假的……我是知道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成功诠释了什么叫口是心非。她当然知道书里的人就是书里的，可当莫西衡真的出现在她眼前让她可触可感时她实在没办法再把妄念当作幻想埋在心底。有些冲动不想则矣，一想就要像藤蔓一般在心间和大脑疯长，占据整个身体。她知道不可以，可仍想要和莫西衡产生羁绊。

看着颓然的楚星雩，李昕怎么能不知道楚星雩还是在意那本书里的那个人的。

“宝儿，其实不是所有感情都会走向悲剧，叔叔阿姨这样的不能以偏代全，你可以勇敢一些去尝试和异性接触。不幸存在的同时，不可否认的是幸福也在发光。”李昕抱了抱楚星雩，在得知楚父楚母离婚的消息后楚星雩平静的让她心疼，多少次都希望楚星雩能大哭一场宣泄情绪。可偏偏在这种时候，楚星雩的泪失禁体质没能派上用场。

“他们走到这一步都是应该的，其实他们比谁都明白一开始就是父母之命，开始就不是爱情，只是为了成家立业、传宗接代。可惜成家之后我妈生的是我，奶奶的挑剔让我妈愈发觉得我应该争气、应该听话。也觉得我爸应该更爱她、更对她百依百顺，她觉得受尽委屈的是她，我们一家都是欠她的，没有理由违逆她。只是她忘了……我是她生的，我依靠着她活着，我可以忍但不代表我认为她对。可我爸遇到她之前就早就是个独立的个体了，愧疚不能支撑着一个男人忍耐她一辈子的无理取闹和大发脾气，她这样的脾气注定他们走不完这一辈子。她说她脾气改不了，没有人要求她改，最终被放弃无可厚非，我只是站在旁观者的位置看到了最合适的结局。”

楚星雩每次说起这些都平静的让人发寒，她好像真的没什么感情对待曾经组合在一起的家庭，她也不留恋曾经的记忆。唯独能让她牵挂的、惦记的，不过是给她生命的两个人，至于这两人是相敬如宾一辈子还是各自欢喜分离她不在意。

“所以你才坚持不婚不育？”

楚星雩的婚姻观几乎是悲观极端的，也是没有好的参照，悲剧的折磨几乎贯穿在她前二十年，解放在高考结束、在十八岁的到来。

“我不是坚持，我只是想对别人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如果为了生育而结婚，感情基础近乎薄弱，我给对方带来的是什么？多了一个有着婚姻捆绑的妻子、未来可能还会有孩子。可是生活久了会出现很多问题，不爱的话会出现太多负面情绪、就算是爱那也会被逐渐消耗殆尽。如果我和对方生育了宝宝，可能因为孩子的性别让孩子的爷爷奶奶从小就没那么爱这个孩子，好……就算性别合适，我们的教育方式会适合这个孩子吗？我不会是个好家长，就算我一直在克制自己，可我知道我骨子里和我妈是一样的人，我身体里流着的血液注定了我不会是个好母亲。我把这孩子带到这样的家庭，实在是太窒息了。”

楚星雩深吸一口气，如果有一个孩子要像她这样成长，何必让其不幸地降临。她这二十多年小心翼翼，沉默久了任人欺负。

她自小受到的教育在学校被欺负了，楚母看着她哭红的眼，指着鼻子骂她：“那么多人都不打怎么就打你？”“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东西被偷了，会质问她：“给你生两只眼睛是出气用的吗？自己的东西都看不住。”说来可笑，李秀云女士丢东西的时候总是会叉着腰在家里大骂那个人不要脸，恶毒的咒骂，从来不会拿说教楚星雩的话来质问自己。

“宝儿，你很好。你要相信自己，你会是个好妈妈的。”李昕心疼的说不出话来，紧紧抱着楚星雩，想让她能从自己身上获得温度感到温暖。什么样的家庭会造成这样的否认，对自己的否认、对爱情的否认、对家庭的否认。

楚星雩轻声笑了笑，拍了拍李昕，想让她不要担心自己，也不要可怜自己。

她啊，一点都不可怜。她的命很好了，比起很多人都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没什么可挑剔的。

“其实，我就是太相信自己才会说这样的话。我脾气和我妈一样差，只是我忍习惯了，就会觉得我没有脾气。可哪天积累多了，爆发的时候，会变成多么丑陋的一副嘴脸我自己都不敢想。”

李昕不满地捂住她的嘴巴，一副警告的架势。

“不许胡说。我家宝儿超级无敌好，全世界最好，配得上世上最好的一切。”

说完松开自己捂住楚星雩嘴巴的手，然后神情认真地说：“你重复一遍。”

楚星雩哑然失笑，“昕昕，你好像个小朋友。”

“你重复一遍，我们睡觉。”李昕坚持着扒拉着楚星雩，大有楚星雩不说就不许睡的样子。

“这怎么说得出口呀，我的好昕昕，别难为我了好不好？”楚星雩妄图撒娇蒙混过关，结果李昕的底线在楚星雩这里低的可怜，只好就顺着她让她蒙混过关了。

这一夜，睡的迟，也丢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