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生活（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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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好的日子，过多久也觉得不够，每天宗齐还会问哑巴，不对，是问小月。

她哑巴也有了名字，小月。是宗齐这样叫的，她觉得老是叫哑巴，很不好，好像在一直提及她最难过的一部分。宗齐给她起了个名，小月的意思是宗齐可以随便叫，她觉得都行。

每天她们都出门，哑巴会找一下做法事的地方蹲守，只要是宗齐上前说几句好听的话，便会得一两百块的善心，她们两个人好几天都用不完。

哑巴平日里还会专门捡一些书回家，等有一时间就在废纸上写字，虽然哑巴没有上过学，但是哑巴的字在她看来写的还不错。

宗齐不像一般孩子，她心里非常谨慎，虽然现在过来很长一段时间，她还是每天出门的时候，找一块破镜子看一下自己的样子，想之前见过自己的人还会不会认出自己。

哑巴踩着单车在街上，她们两个人翻着垃圾桶，一路走一路找，能找到有用的，就放在车上。

“让开，让开，先停一停，前面过不去，换一条路吧”，招手的交警在面前站住脚“说了别走，听不懂吗，还往前”？哑巴点了点头，下车开始往后牵着车子退出去。

宗齐仗着个头小，从围观人群里扒出一条缝来，她伸头进去一瞧，看了一眼就吓得倒退了一步“急什么急，不看就出去，踩我脚了”，周围的人叫着，宗齐已经从里面退了出来。

哑巴看见她从人群里出来，向宗齐招手，但是宗齐并没有回应她哑巴跑了几步来到宗齐身边，宗齐还没等哑巴比划“那有个垃圾桶里面是个女婴，生蛆了”，在一个小棉被里，哑巴拍了拍她的背，要是她们今天走快一点，她们可能会翻到这个垃圾桶，看到那个被丢弃的女孩。

宗齐回到车子上，她坐到前面，准备载着哑巴，哑巴看她那副模样也没有和她争抢，哑巴已经见多了这种场面，是三十岁那年，她曾经捡到一个嘶哑着嗓子啼哭的女婴 ，抱着那孩子跑到西城派出所去找警察。出来的人把女婴抱进屋里检查完，抱出来告诉哑巴，“池华孤儿院，送到那去，你找错地方了”，转过头那两个民警嘟囔着“怎么还有，这星期第四个了，把这当什么了。”

哑巴把那孩子用车子载着，回到她当时住的一个废弃厂房里，她没有什么有营养的东西，从小卖铺买了点便宜奶粉，给那孩子喝了，等孩子稍微缓过劲来，她想了想自己，这种处境应该带不大这个孩子。

等了两三天，那孩子非常乖，哑巴这几天都没有出去，一直在看着这个孩子。

她下定决心，等到了孤儿院门口，又有些后悔，女婴睡着的时候嘴角都挂着微笑，看起来让人心疼。

她抱着孩子在院门口站了站，很快有人走了出来，那个保安先是看了看哑巴，做了个扇风的动作，好像哑巴身上的气味让他觉得难闻，哑巴知道他只是觉得乞丐有固定的味道，即使没有味道，有些人还是会刻意做出一些动作来贬低她们，“女孩，什么时候生的”，哑巴伸手把纸拿出来，纸上写着捡到女婴的日期，保安又上下瞧了哑巴一眼，把女婴接了过去。

哑巴站在那个人身后，她以为这个地方真的可以把这些孩子照顾好，现实总是会打破幻想，等她后来再想去探望时 孤儿院已经在讲哑巴没有权利的问题了。

“哑巴，我们会不会死在路上”，脚上用力蹬着，丝毫没有停下，哑巴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尤其是在快活不下去的时候，这种想法更加会频频出现在脑海里。

有一天会在街上出现一个流浪者的尸体，是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也没有人能想念起的人，突然死在人来人往的街上。

哑巴看到过，之前在桥下的一个老头，他在一天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到，因为没有人看见而且撞到的是个流浪汉，那个车选择了逃逸，后来也没有人关心有没有抓到嫌疑人，那个老头的尸体被人报了警，听说放了没多久，因为没有案件线索，也没有亲属认领，不了了之就火化了。

人死了，就消失了。“我们是两个人，就算有一个人死在路上，另一个人也会永远记住的”，这句话是说给哑巴的也是说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