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57章 心魂（一）
“你怎么在这里？”文柏舟连夜被传召进宫，没想到在紫宸殿外看见了裴善集。
裴善集自从上次掖庭事件后，远远看见文柏舟后就掉头走，没想到今日在紫宸殿外当面碰上了。
裴善集急忙行了一礼，“下官见过文大人。”
文柏舟嗯了一声。
“柏舟。”文柏舟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回头一看，李觐祗也来了。
“裴大人也在呢。”李觐祗走到殿前了才发现躲在角落的裴善集。
“下官见过嗣王爷。”
“不必多礼。”
三人简单地交谈了一番，发现都是陛下连夜传召，而且都没有说什么事。三人还在小声交谈之际，高力士走了出来，朝着三人行了一礼，“嗣王爷、文大人、裴大人，陛下有请。”
三人进到殿里，只见陛下眉头紧锁，正在翻阅一个奏章。
“参见陛下。”三人跪下行礼。
“起来吧。”陛下合上奏章。
“刑部上了折子，说这些日子长安城里出了不少的命案，经仵作验尸，死状古怪，且都是死于心脉破裂，刑部带着京兆尹府连日查案，一点头绪都没有，怀疑是鬼魂作祟。
“如果不是人为，那自然是要让柏舟着手查的，正好上次你们三人一同破了掖庭的案子，朕想着这个案子就交由大理寺办理。裴卿，这个案子尽快破了，免得京城内人心惶惶的。”
听到此处，裴善集即刻跪下表态，“是，臣定当早日破案，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陛下抬手免了裴善集的礼，转而对李觐祗和文柏舟说道：“宫外不比宫内，朕会派几个千牛卫跟着你们，以防万一。查案归查案，还是要小心为上，有什么事让裴卿先上，你们俩主要还是去增广见识，别伤着自己了。”
“是，陛下。”两人齐声回道。文柏舟则偷偷瞥了裴善集一眼，裴善集脸上毫无表情，但眼神里的委屈无奈却是尽力藏也藏不住，文柏舟抿嘴一笑，心情大好。
“你笑什么呢？”自文柏舟坐上李觐祗的马车后笑容就一直没有消失过。
“你是没看到陛下对我们说那番话时裴善集的样子，满眼的委屈，哈哈哈哈”想到裴善集的样子文柏舟不禁大笑了起来。
李觐祗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文柏舟还是对上次裴善集怀疑他们的事情耿耿于怀。
马车停在了文府门口，李觐祗目送文柏舟下车，“你早些休息，明天我们还要去查案的。”
李觐祗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磐笙还在等着，在磐笙的伺候下简单洗漱后就睡下了。
第二天下朝后两人就跟着裴善集去了大理寺，一大早刑部就已经把案件的有关材料移交给了大理寺。
一进大理寺，大理寺卿张纪文领着众人纷纷行礼，“参见嗣王爷、文大人。”
李觐祗扶起张纪文，“各位大人不必多礼，我和柏舟从未在大理寺任职，这次来还是要和各位大人学习。”
张纪文为官多年，李觐祗和文柏舟对他很是敬重。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身子也一年不如一年了，很多事情都交给了裴善集，原本大理寺少卿是设了两人的，但张纪文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只提拨了裴善集。
张纪文带着几人进了大理寺的文书司，指着案上几摞卷宗，“我已经让人把刑部交过来的卷宗和材料整理好了，其他事情你们尽管吩咐善集，我年纪大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张大人您别这么说，您任职大理寺多年，德高望重，我们很多事情都还要请教您的。”文柏舟一边奉承一边扶着张大人回副堂休息。
李觐祗坐到榻上开始翻阅卷宗，裴善集见此也跟着翻查材料。
李觐祗见状，淡淡说道：“柏舟的性子就是那样，你别放在心里。”
“文大人是个好人，上次是我鲁莽了，没有调查清楚就怀疑嗣王爷和文大人，不怪文大人生气的。”
李觐祗忍不住笑了“好人？你对他的评价也太高了吧。”
“上次掖庭案破了以后，陛下让我妥善处理冯苍云的骨灰，可我哪知道怎么处理啊？正想硬着头皮去请教文大人的时候，文大人让人给我送来了一封书信，里面详细地写了怎么处理冯苍云的骨灰，我才得以和陛下交差。”
李觐祗有些好奇，“那他是怎么教你处理冯苍云的骨灰的？”
“文大人说他已经把冯苍云的魂体锁在了骨灰里了，而且有符箓加持，只要将骨灰妥善埋葬，冯苍云就可以去投胎转世了。”
“那后来你把冯苍云的骨灰埋在哪里了？”
“不是我埋的，文大人亲自修书给了盐州刺史，那是冯苍云未过门夫婿的后人，让他们来我这里领走了冯苍云的骨灰妥善安置。所以我才说文大人是好人，他是刀子嘴口豆腐心。”
李觐祗笑而不语，自己的这个好朋友向来都是外冷内热的。
“可有什么发现？”文柏舟回来后直接坐到李觐祗的身旁，随手翻开一本卷宗。
李觐祗放下手中的卷宗和文柏舟说道：“卷宗上写着，死的都是长安县的人，过去十天内死了二十人，十男十女，相当于一天死两人，皆死于心脉破裂，无外伤，且都是死不瞑目。”
“死不暝目？”文柏舟沉思了一会儿继续问道：“既是死不暝目，那他们死时的神情是怎么样的？”
李觐祗拿起卷宗继续往后翻了几页，“这个卷宗上倒是没有写。”
“我这边的材料有写。”裴善集大声喊道。
文柏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有线索就说，乱喊什么？”
裴善集眼神躲闪，小声地回了个是，拿起材料继续说道：“这里写着那些人不仅死不瞑目，而且双眼瞪得老大，眼神里尽是惊恐之色。”
李觐祗看了一眼文柏舟，“难道是死之前遇到了什么令他们害怕的事情？”
还没等文柏舟多加思考，四个千牛备身走了进来，“下官参见嗣王爷、文大人、裴大人。”
李觐祗看着其中两人有些熟悉，和声道：“不必多礼。”
“是你们俩啊！严思远！陈文山！”文柏舟指着眼前其中两个千牛备身喊出了他们的名字。
“是。”两人对文柏舟还记得自己感到很惊奇。
陈文山再次行了一礼，“当日一别，我们一直想当面多谢文大人，奈何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今日总算是可以当面多谢文大人的提携之恩了。嗣王爷和文大人有什么尽管吩咐我们，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着两人就要跪下磕头，文柏舟赶忙扶住了他们。
当时他们跟着大理寺的人回城后就再也没见过李觐祗和文柏舟，但陛下论功行赏的旨意第二天就下达了，两人总想着亲自和文柏舟亲自道谢，可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这次查案陛下吩咐了几个千牛备身贴身保护嗣宁王和文大人，两人正好就在其中，正好借此机会道谢。
“查个案子的而已，还不用赴汤蹈火那么严重，只是这是个十天死了二十人的凶案，而且刑部一直查不出什么线索，难免是有些古怪的，你们还是要打起精神来。”
“是。”四个千牛备身齐声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