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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6章 玉簪花魂(六)
当年李隆基带兵守在玄武门外,三更时分他率领羽林兵攻入宫中,当时我手执灯笼引领宫人迎接,并把我手中的遗诏拿给了刘幽求,刘幽求看后为我向李隆基求情,可谁知李隆基此等小人,不仅过河拆桥还以淫乱宫闱的罪名将我斩杀于旗下。”最后一句上官婉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出来的,她沿着勾栏走了几步后继续说道:“当年如果没有我与太平公主里应外合。他李隆基会如此轻易地攻入宫中?当年如果没有我与太平公主共同商议后写下那份遗诏,韦后早已登基,他李隆基现在又怎可安坐于龙椅之上。”
“你与太平公主共同商议后写下的遗诏?”文柏舟说出了心中的疑团,同样这也是李觐祗想问的。
“没错,当年韦后毒杀陛下后欲效仿则天太后登基,可是韦后生性贪婪残暴,怎可与则天太后相提并论,当时我见太平公主势力日盛,因此便投靠了太平公主。”上官婉儿口中的陛下就是七年前就已去世的中宗皇帝李显。
“当年陛下在世时韦后就已干涉朝政,买卖官位。韦后的种种恶行,陛下也是看在了眼里,但是碍于韦后曾与他一起流放房州共患难多年,而且在患难之际,陛下曾对韦后许下承诺‘异时若复得见天日,唯汝所欲,不相禁止。’所以陛下对韦后的行为也就佯为不见。到了后来,陛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陛下深知他驾崩后,韦后一定会把持朝政,谋危社稷,因此当时陛下早已写下遗诏交由我保管,这件事只有我与陛下知道。但陛下又怕到时生变,所以又给了我两份空白遗诏以备应变。可是我没有想到韦后竟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她竟然与安乐一同毒杀了陛下,当时韦后与安乐因为其残暴不仁的性格,招致宫中上下都是怨声载道,而太平公主却已崛起。
我投靠太平公主后就将韦后欲效仿则天太后称帝的事情告诉了他,当然,也包括那两份空白遗诏的事。为了遏止韦后登基,我与太平公主共同商议后填写了其中的一封空白遗诏,那份遗诏的内容是:‘李重茂继位,李旦辅政,韦后为皇太后摄政。’那时候我们为了可以稳住韦后,特意在遗诏里写上:‘韦后为皇太后摄政’这一句,让她拥有实权,临朝称制,而李重茂也只只是一个傀儡皇帝罢了,韦后无法,也只好让李重茂继位。
“难道韦后没有怀疑过遗诏的真假?”文柏舟对上官婉儿的话还是有所怀疑的。”
“韦后当然有怀疑,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因为当年陛下继位后,封我为昭容的同时,也教我专掌制命,负责起草皇帝诏令,可谓是生杀大权尽在我手,加上那两份空白遗诏是陛下亲手交予我的,上面都盖有玉玺,所以当时我拿出那份遗诏时,文武百官皆深信不疑。当时那份遗诏的确是暂时稳住了韦后,她也让李重茂继位了。我与太平公主都觉得有充分的时间可以谋划政变,但我们没想到的是,当时李重茂继位后不久,韦后就在和宗楚客密谋着要害死李重茂,然后沿用则天太后的惯例,企图取代大唐,君临天下,我知道后马上将消息传给了太平公主处,太平公主和李隆基商量后决定先下手为强,这才有了唐隆政变。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何况我还是李隆基顺利登基的绊脚石。枉我上官婉儿一世聪明,竟然还不懂得这个道理,我居然还奢望着李隆基能留我一命,简直是可笑,而最可笑的还是他以淫乱宫闱的罪名将我处死。”李觐祗清楚的感受到上官婉儿那满腔无可发泄的怒火。
“我与武三思是互相勾结,可也只是在政治上各取所需,我与崔湜更是清清白白,我只是欣赏崔湜的才华,我与他们俩绝无苟且之事,我这一生只爱一人,又怎可能与他人通奸,淫乱宫闱也只不过是李隆基杀我的借口而已。”
“章怀太子”黑夜中一直安静的李觐祗开口说道。
上官婉儿眼中闪现出一道凌厉的目光,直直的向李觐祗看去,随即她又低下了头,转过身,只是看着勾栏外的玉簪花。
李觐祗见她只是沉默着,也就继续说了下去:“刻在木亭上的这首诗是你写给章怀太子的,我刚开始看到的时候就觉得熟悉,可就是一直想不起来,直到刚刚你说你一生只爱一人时,我就想起来了。我问过宫里伺候过你的宫人,他们说当年你去巴州探望章怀太子,途经木门时闻得章怀太子被害,你就在晒经石上修建了亭子,并题写《由巴南赴静州》一诗于亭上,而那首诗就是现在这木亭上的诗,想必这木亭和木门苑都是里为了纪念章怀太子李贤所建,我说的对吗,上官昭容?”
上官婉儿并没有直接回答李觐祗的问题而是讲起了往事:“当年我还是贤的侍读,贤他很喜欢玉簪花,所以东宫内的庭院内尽植玉簪花,我还记得他对我说过,他第一眼看见我时就觉得我像极了玉簪花,那般的幽怨伤感。在东宫的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东宫偏殿内,贤坐在书案后看书时,我就坐在书案前为他收拾案上的书,他书写时,我就为他研墨,夏天窗外总会飘来玉簪花的香味,每到这个时候,我们就会相视一笑,然后一起走向庭院,欣赏着夏风里摇曳着的玉簪花。
我还没成为贤的侍读之前就已听过许多关于他的事迹,他作为太子三次监国,监国时处理政务明确公允,为朝廷内外所颂扬,他还招集当时的学者注释范晔的《后汉书》,贤是那么的能干,那么的才华横溢。
可是我们相处的日子只有短短的三年。调露二年,颇受宠幸的术士明崇俨被强盗杀害,则天太后怀疑是贤所为,于是派人搜宫,我当时是真的怕了,怕我们会牺牲在那那场政治斗争中,可贤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让他们搜,可是我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在东宫马房里找到数百具铠甲,则天太后坚持说贤有谋逆之心,不可饶恕,完全不听贤的解释,所以就将贤幽禁在了长安,而我也被迫与他分开,去到了则天太后的身边伺候,掌管宫中昭命。
可贤他何曾有过逆反之心,他是那么的恭谨孝顺,因为则天太后。我们每天生活得是那么的小心,整日都是如履薄冰,可还是逃脱不了。何况明崇俨的死和贤没有任何的关系,尽管当时明崇俨总是在则天太后面前进献谗言,说贤难堪大任,贤对明崇俨此人的确是深感厌恶,可是他从未有过害人之心,贤是那么的仁慈,他怎么可能会杀害明崇俨,明崇俨的死只是废了贤的太子之位的导/火/索,我们都清楚这是一场政治斗争,而在背后策划的人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则天太后。可是如果不是明崇俨多次进献谗言佞语,贤又怎么可能会引起则天太后的不满,可见你们这些术士是那么的阴险狡诈,祸国殃民。”说着上官婉儿就回过身来怒视着文柏舟。
文柏舟直视着上官婉儿正色道:“我身为太史局少监,精通的是天文历数风云气象,并非像明崇俨那样精通玄术,所以严格来说,我并不能称得上是术士,再者说了,我虽懂得玄术,可也只是略知皮毛。不过,以我这皮毛功夫,对付你已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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