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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80章 “好的好的。”
是了。
只有卫将军养出的女儿，只有在军营中长大的女儿，才有那样的气魄，才洒脱不羁又心系百姓。
是自己鲁莽了，自己还有些孟浪。
何煦的脸更红了几分。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渺小，渺小到需要仰望眼前的女子。
心神不定中，不远处传来值夜护卫的走动声，卫凰看着他道：“何公子。”
“嗯？”何煦立刻应声，像一只乖巧的小兽。
“你走吧。”
“好的。”他低头转身，就这么在卫凰的命令中向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忽然晃过神来，转过身疑惑道：“你是，要回去杀了章北疆报仇吗？”
护卫的脚步声更近了，卫凰对何煦摆手：“别管那么多，快走。”
“好的好的。”
何煦像一个听话的孩子，轻轻打开门溜出去，没入黎明前的夜色中。
翻墙出来，在大街上被冷风吹得清醒了些，何煦忽然停住脚。
他看了看自己的两条腿，有些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语道：“我为什么这么听她的话呢？”
没有人回答。
晨曦中有乌鸦飞过的声音传来，嘎——噶——
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
新酿酒，旋裁衣，正是昏男嫁女时。【注1】
炮仗声从清晨就开始响起来，三声过后，安置在城墙上燃放的白日焰火一飞冲天，让整个京都都轰动起来。
金人犯境时不少人家有亲人受伤或者惨死，所以这些日子街市上的气氛一直低沉悲伤。这突如其来的炮仗和烟花，提醒着所有人：摄政王府大婚，夜宅嫁女。
许多人来不及吃饭便冲出坊门，在大街上熙熙攘攘拥挤着，等待摄政王府的娶亲赏银。
有身份的人家当然不必如此，他们三五成群坐在酒楼一早定好的雅间里，一边吃酒听曲，一边把整条街道的风景一览无余。
就这么等着，等着，焦急而又激动。
终于等到马蹄声阵阵，炮仗声悦耳，从摄政王府走出了迎亲的人。高头大马开道、红绸花朵漫天。二十四驾马车整整齐齐，驾士威武、傧相喜庆。维持秩序的禁军今日也有了笑脸，他们把人群赶开清出一条道路，漫天的大钱贴着红纸洒下，如同天边的流云落在地上。人群嬉笑着争抢，喧闹的声浪几乎掀翻了京都的天。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摄政王章北疆。
他坐在骏马上，身披青色四爪龙纹袍，肩佩红色绶带，看起来气宇轩昂神采不凡。不管平日里对章北疆有何看法，如今人们都对他赞不绝口。过不多久，迎亲的车马到了夜宅，没逗留多久便又离开。这一次，新郎在前，新娘的喜轿在后，最后面跟着十里红妆，热闹、喜庆、堆金积玉。
抬轿的轿夫是精挑细选的，卫凰坐在花轿里，觉得平稳如同马车。
透过轿帘时不时被微风吹开的缝隙，她能看到到了哪里。
迎亲车马先是从坊街里穿出走到朱雀大道，再是在善和坊转向，到了御街前。车队更加慢，像是在等着什么。终于，卫凰听到整齐的恭贺声从御街传来。
那是满朝文武大臣数百人，站在御街上，在为摄政王贺喜。
什么文人风骨，什么刚正不阿，有章北疆的那些密档胁迫，大臣们便如同章北疆的牵线木偶，闭口藏舌受制于人，被他颐指气使。
这样的朝堂自然无人敢提异议。
七道勤王兵马快要来到京都，这里，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喜轿前传来章北疆的客套声。
车队继续向前行进，可只走了十几步，便停了下来。
禁军来报，说新娘的家人在前面撒金叶子赏百姓，堵塞了道路。
金叶子……
好大的手笔。
章北疆向喜轿看去，见卫凰竟然掀开车帘，从马车中钻出来。
“凰儿。”章北疆声音低沉，轻声喝道。
“章大人，”卫凰并未掀开盖头，她的声音却清脆明亮，“为妇想送诸位大人一点小小的礼物，以谢今日相贺。”
章北疆眉头微蹙调转马头，走近卫凰细问：“送什么？”
距离喜轿最近的装嫁妆的马车已经打开，宋棵笑呵呵对御街上神情尴尬的大臣施礼。
“新妇子要送大人们礼物，望大人们不弃。”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宋棵看去，而宋棵从马车中取出一样东西，接过了下人点燃的火把。
“这就是她的目的吗？”
御街欢闹的人群里，何煦向卫凰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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