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章 失忆
早晨,太阳悄悄地升起来,将温暖的阳光撒向大地,阳光照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河里的水红得犹如姑娘的胭脂,红彤彤,真有“半江瑟瑟半江红”的诗意。
河水渐渐地和红光融合在一起,那样清亮透底的水倒映着天上变幻多姿的云彩,呈现出一幅醉人的画面。清澈的河水倒映着青山,倒映着蓝天,美极了。河水像一位文静的姑娘,天天都静静地流淌着,伴伏着起伏的群山,构成了美丽的画卷。
一大早牛家村的更牛夫妇出门卖山上摘的草药,正赶着牛车往回走,在河边不远处歇脚。跟牛家的媳妇喝完水,往周边望去,发现被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眼。便用手肘顶了下耕牛,指了指河边。两人朝着闪闪发亮的地方走去。
走近发现,河床上躺着一个人,白色的衣服浑身湿透贴在身体上,披散着头发,看不清面容。更牛小心翼翼的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忙叫媳妇将牛车赶到跟前,将人扶上了车。
牛家村民风淳朴,见更牛拉了个人回来,连忙上前帮忙将人抬进了家里。
更牛想去给人换衣服,被媳妇制止了,“衣服给我,你出去。”啊,更牛挠了挠头疑惑的出了门。更牛媳妇在牛车上发现车上的人有耳洞,且没有喉结,便知捡到的人是个女子。
更牛到院子里找了些活血化瘀的药材捣碎,等里头衣服换好后,将药递给了媳妇。
更牛媳妇将药材涂在姑娘受伤的额头上,用白纱布包了起来。
第二天,华容睁开了眼睛,只觉头疼欲裂,扶着床边慢慢的坐了起来,看着陌生的环境,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更牛媳妇从屋外走了进来,看人醒了,很是高兴的朝外面喊道,“更牛,里面的姑娘醒了!”她走近问道,“姑娘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华容指了指头,“没事,你这是撞到头了,昨日便敷了活血化瘀的药,再过几日便好了。”
“姑娘唤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华容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大娘,更牛媳妇看着她“莫不是撞伤了脑袋,失忆了吧。”华容想了想点点头,不说话。
更牛进了屋,一听人失忆了,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还是跟牛媳妇说请村子里的郎中来看看。张郎中来的时候,华容刚喝完粥。
号了脉,郎中开了药方,有些药家里没有更牛便去城里抓药去了。
华容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是更牛夫妇救了她,还给她看病抓药,很是感激。将腰间的羊脂玉取下递给了更牛媳妇,“大娘,真是麻烦您和大叔了,我也没什么银两,这羊脂玉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拿去当了,当付您的医药费吧。”更牛媳妇推脱道,“说的什么话,你安心住下,等想起家人再走也不辞,我们家虽然不富有,但是粗茶淡饭还是吃得起的!”
“大娘,我在你家吃住都是要花银子的,更何况您和大叔是我的救命恩人,这块羊脂玉拿去当了换些银两,贴补家用,剩下的还麻烦大娘帮我买几身换洗的衣物。”更牛媳妇实在是推脱不了,等更牛抓完药回来,又叫上更牛一同上街当玉佩。
更牛夫妇来到了天水郡最大的典当行,管事的一眼便瞧出这是块顶级的羊脂玉,赶紧请两位上了二楼,唤了东家来,东家看更牛夫妇穿着朴素便问道,“两位的东西从何而来?”更牛看了看媳妇回道,“是我们救了一位贵人,贵人为了表示感谢,给我们的,放心正经来路的!”
东家看他们不像是撒谎,想了想,“这块羊脂玉,我出八百两。”更牛夫妇瞪大了眼睛,什么玉呀这么一小块就值八百两,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东家看他俩不识货继续说道,“我这可是看在这块玉成色还算不错的份上,才出这么高的价格,你去别的典当铺看看,没有比我家更高的价格了!”
更牛夫妇生怕东家反悔,赶紧应承下来,签了字据。八百两银票拿在手上,更牛夫妇还有些不真实,拿手在胳膊上使劲掐了掐。
更牛媳妇拉着更牛去了成衣店,更牛留在外面。她走进店里让掌柜的拿了料子不错的衣服,挑了六件,爽快的付了钱。又去隔壁首饰店挑了几件簪子,耳环,最后在肉铺买了几斤猪肉。便急匆匆的赶着牛车回了牛家村,兜里揣着几百两银票的两人到了家才算放下心来。
更牛媳妇将买来的衣服、簪子、耳环拿到了华容的房里,华容住在更牛女儿未出嫁时住的闺房。更牛媳妇说什么也不肯要这些银两,剩下的七百两银票和些碎银子也一起给了华容,华容收下了五百两银票以被不时之需,剩下的二百两留给了更牛夫妇。
“孩子他爹,剩下的二百两姑娘硬是不收,这可如何是好?”她拿着手上的银票说道,“她要是实在不收,这些银子就给姑娘买些好吃的补补身体。”
更牛媳妇只得应下。
华容醒来的第二天,吃完午饭后,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在床上躺了许久,整个身体都酸酸的。
在村子里走动,村民见到她还友好的打了招呼。
华容在牛家村每天好吃好喝的养了几天,额头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失忆这事还是没想起来。她倒也不纠结,想着家里人要是知道她不见了,应该会来找她的。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远在杭京城的皇帝和太子根本不知道她失踪的事情。
早晨,华容被外面的声音吵醒,更牛夫妇已经做好了早饭,三人坐在桌上吃饭。
华容问道,“大娘,外面怎么这么吵闹?”
“造孽呀,是村东头的牛家大郎嫁女儿,他家花娘是牛家村长的最好看的姑娘,奈何她娘年轻时嫌弃大朗穷,丢下女儿跑了。后来大郎又娶了隔壁村的寡妇,生了儿子,这寡妇对花娘不好,很是苛待,她爹也因为她娘抛弃了他爷俩,把对她娘的恨意发泄在花娘身上,爹不疼娘不要的。”
“那她是嫁给谁?”
“她后娘在城里秦员外家干活,花娘有一次去给她后娘送东西,被秦员外家的二少爷看上了,硬是要娶回家做妾,正经人家的姑娘,谁会去做妾,可是这寡妇和她爹为了二十两银子就将她卖了。”
华容听完心里很是不好受,吃完饭便出门走走,走着走着来到了村东头牛家。
只听见房屋里传来了低低的抽噎声,伴随着一个尖锐刻薄的声音,“哭什么哭,嫁去秦员外家吃香的喝辣的,穿不完的绫罗绸缎,能被秦家看上,你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还不知足!”
华容在外面敲了敲门。牛家大郎开了门,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路过看到你家嫁女儿,想讨杯喜酒喝”大郎迟疑了一下,倒是认识华容,邀她进了门。
“新娘子是舍不得父母吗,哭得这般伤心。”
“是呀,养她这么大突然要嫁人了是有些舍不得。”
华容笑着说道,“我帮婶子劝劝,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新娘子得漂漂亮亮的,可不能把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牛家大郎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将华容带到了花娘的闺房,让寡妇出门去看看,结亲的人到哪里了。
花娘看着眼前叫着自己名字的陌生姑娘,愣了愣神,华容继续说道,“想不想逃婚?你可认识村子外面的人?可有去处?”
花娘犹豫的点了点头,“隔壁二年哥在汝南郡做小生意,本来我们说好,等他挣了钱,便到我家提亲,可是他这次刚走不久,我爹就要把我嫁去秦家做妾。”说罢又默默的流起泪来。
华容凑到花娘耳边告诉了她逃婚计划,花娘认真记下。
屋外,秦家的迎亲队伍已到。华容给花娘补好了妆,让寡妇扶着花娘上了花轿。本来娶妾是不用新郎官亲自迎接的,但是秦家的儿子垂涎花娘已久,眼巴巴的跟来迎亲。
华容远远的跟着花轿,路过一片茂密的丛林时,花娘叫停了花轿,说自己太紧张,想去出恭。秦家少爷倒是很好说话,这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怕她跑了,让大家停下来休息。
秦府管事的儿子平日与少爷关系颇好,此次迎亲也跟着来了,只见他拿出一壶酒来对秦家少爷说道,“少爷,这可是我花重金买的千金醉,助兴用的,等会花姨娘回来,给她喝下,差不多到府里药效发作,保管你洞房花烛夜满意。”秦寿点了点头,让他把酒给了花轿旁的丫鬟。
花娘进入树林后环顾四周,看见了躲在大树后面漏了一点头的华容,拔腿向她跑去。她们快速的换了衣服,华容拿出一百两银票塞到花娘手中,“一直往东走不要回头,到了大路上,雇辆马车去汝南郡找你二年哥。”“那姑娘怎么办?”“我自有办法脱身,你赶紧走!”
花娘边跑边回头看华容,华容朝她挥了挥手,转身将红盖头盖上,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华容坐进了花轿,丫鬟掀开帘子,递了一杯酒,“林中湿气重,有些阴冷,花姨娘喝杯酒暖暖身子吧。”华容倒是没有多想,接过酒杯一饮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