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49章 第 49 章 今晚都不
他在干什么, 喝多了吗什么时候搬到自己隔壁的,到底怎么说服编导组把他手机号码弄进来的
施今倪脑子是懵的, 全是疑问, 忘记自己该是这场环节引导问题的人。脸色虽然看不出变化,但还是有些呆滞住地重复他的话“你好。”
漆司异长腿交迭,慢悠悠地看着她这反应, 灌了口酒,嗓音更低哑“是幸运观众可以问两个问题吗”
九百多万人都在线观看。
她找回理智,点点头“是的,你想问什么”
“吃过饭了吗今晚的餐点怎么样”
明知故问,明明和他一块吃的, 而且这跟剧宣有什么关系施今倪硬着头皮回答“吃过了。甜品有点腻,其他都很完美。你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没有了, 希望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漆司异利落收线前,终于想起主题,“顺便, 祝施小姐的新剧收视长虹。”
“”
全场整整安静了好几秒钟,大概这是综艺环节里最戏剧的一幕。
见多识广的主持人努力用漂亮话扭转乾坤, 施今倪后面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尽职地完成了接下去的互动。
好不容易等连线结束, 她笑着和大家告别,关掉了手机。确认关屏了, 施今倪才转过身, 隔着一道栅栏打量他这闲适的姿态。
漆司异也刚洗过澡, 松松垮垮的浴袍里只穿了一条灰色家居裤。廊道的顶光打在他肩身处,冷白皮,裸着的胸腹薄肌若隐若现。
他头发稍稍泛湿, 鼻挺唇薄。神情里流露出松弛的性感,懒懒地掀起眼皮注视着她。
其他问题都懒得问了,施今倪拉过椅子和他隔着一堵矮墙两两相望,气鼓鼓地问“好玩吗当着几百万人搞这种小动作。”
“嗯还可以。”
语气里略带着一股漫不经意的玩咖少爷腔,和十七八岁那会儿一样,目中无人又顽劣的孩子气,真把施今倪给气笑了。
她懒得再计较,双臂抱在胸前。下巴轻抬,指向前面那方池塘“我以为你要在这里钓鱼。”
漆司异半张脸隐没在暗处,那双视线却灼热地盯着她“我没这么无聊。”
“你居然会觉得钓鱼无聊”施今倪惊讶地努努嘴,“可是我师傅说你连钓鱼都这么好运,总能钓到很多。”
“那是因为你师傅肤浅,把实力当成运气。”他本就是个少言寡语的人,淡声说出这种话时更显得倨傲。
施今倪拍了下茶几,佯装生气地警告他“你对我师傅放尊重点啊。”
但本来就没说错,漆司异看着她轻飘飘地解释“他只看到我钓到很多鱼。却看不到我用的是最贵、最好、最适合那片海域的鱼饵,我每次出海都会带指南针看顺逆风的风向、风力,关注当天的气温,这些都是能否钓到鱼的技巧之一。”
“”
她听得哑口无言,确实没想过只是一个休闲娱乐活动都这么多讲究。
因为不爱解释,不会把这些背后的事情讲给没必要的人听,所以漆司异从小到大给人的感觉就是做什么都能轻易地成功。
大家找不到他努力的证据,就将他得到的东西归结于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好命,好运。
漆司异记得回国后回到漆氏的那几天,他伯父和那两个表哥都变着法儿来刁难他,甚至想尽办法去查他的漆域有没有财务纰漏。
一群废物只会照本宣科,在祖辈打下的轨道上不知变通地走,拿什么和他较量。
施今倪在这处能闻到他手上那罐啤酒的酒香,支着额,伸手过去“给我喝一口。”
他头靠后仰,浴袍半敞开,堪称活色生香的一幕。像个不怀好意的狡猾猎人,微抬起手举着诱饵睨向她“你自己来拿。”
他们这两个房间离得很近,要想过去对方的阳台,爬上矮墙就能跨过去。
猎人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紧盯着他的猎物小狐狸,喉结克制地缓缓滚动着。在酝酿要不要起身过去的那一刻,明知是陷阱的小狐狸还是主动爬上了矮墙,跳了过来。
得手了。
他气定神闲地笑了下,听见隔壁阳台门被风吹得慢慢关上的声音。
施今倪没带钥匙,手机也落在刚才的茶几上面。往那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那张椅子上耸了下肩膀“糟糕,回不去了。”
虽然看上去好像是有些苦恼的表情,但并没有着急的意思。是心甘情愿,也是自投罗网。
漆司异不拆穿,懒洋洋地把手上那罐酒递给她,说喝不下了。
“你是刚才就在外面和别人喝过很多了吗”她嘀咕,接过来抿了口,总感觉他今晚的神态有些醺醉感。
这会儿晚上11点多钟,都刚洗过澡,却也都在阳台这散漫地吹着凉风。
施今倪长发柔顺地落在胸前一侧,刚才为了直播出镜,上身穿了件正儿八经的印花水墨衬衫。但下身就是条瑜伽短裤,露出了两条细又直的长腿,白得像是上等羊脂玉,臀部挺翘浑圆。
她只盘了一条腿,坐在稍高的椅子上,另一条腿往前伸,正好能踩在他手臂上。察觉到他没戴那串佛珠,好奇地问“你那个佛珠是哪来的”
他其实并不像会戴那种饰品的人。
漆司异语气淡薄“我母亲去世前给我求来的。”
提到他母亲,施今倪有些不自然地要收回脚,她好像在站在钟析他们那一边起,就没办法直面他的事情。
脚踝被握紧了,略微粗砺的指腹摩挲着她脚背,漆司异低着眸看不清情绪“要听我聊聊她吗”
她顿时不挣扎,只是握紧了啤酒罐子,声音低不可闻“好。”
漆司异的父亲是个公认的浪子混球,而他也一度不喜欢回忆自己的母亲。
漆母是个温柔又没什么背景的女人,因为书香门第和淑女家教被漆老爷子看中。她从高中开始就喜欢漆司异的父亲很多年,这门婚事里,作为当事人的漆父也并没有反对。
当然,他怎么会对这个乖顺卑微的妻子有什么意见。
漆司异小时候的记忆就是看着漆母卑微屈膝地等着一个酒醉丈夫回家,不能去开儿子的家长会是因为被醉鬼丈夫暴力打青了脸,明明知道丈夫在外面有女人,也不敢硬气地提离婚。
她信奉漆司异的父亲终有一天会浪子回头,会在累了之后回归家庭,偶尔的暴力也只是因为心情不顺。
只是这种念头抱了十余年,终于在找上门来的钟蓉身上渐渐破裂。
年轻时候的钟蓉是个很胆大进取的女人,她虽然是小三,但并不以此为耻。厌倦了十多年来的伏低做小,终于在某一天寄过来了她、漆父和钟析的亲密一家三口照。
钟蓉约定好了时间,说会在那天找上门来和她聊一聊离婚的事情。
漆司异的母亲太软弱,也最会逃避。她那天把漆司异送去了娘家,也故意躲开,一个人去了山上寺庙给佛珠开光。
那是个下雨天,车子打滑。
漆母没得到救援,悄无声息地失去了呼吸。
那年漆司异11岁,被匆匆送来美国读初中。更讽刺的是,他是在近两年后才得知了母亲早就去世的消息。
因为全漆家的人都在帮忙瞒着漆司异父亲的这件丑事,不敢让他知道他母亲是间接被父亲的出轨对象逼走,才导致了这场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