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显然不是恐吓(1/1)

首发：~第21章 这显然不是恐吓

蒋正辉和马小乐并排俯在栏杆上望着远方。蒋正辉的手指捻动着烟卷，烟丝随风飘落。

马小乐看着飘飘翻滚的烟丝，“师父。”他看着吸了口气，依旧望着远方的蒋正辉说，“您这不能怪贺局，他这么做也是可以理解的。”

蒋正辉捻碎手里的烟蒂，丢下，扭身，双肘架在栏杆上，认真地打量着马小乐，又把目光投向远处，感慨地说道：“李明达教书不怎么的，倒还真是会育人啊。”

“师父，”马小乐有些无可奈何地说，“您不能把贺局的气撒在我导师头上。”

“谁说的？”

“得了，师父。”马小乐有点要理论一番的意思，“我知道您看不上我导师，还有曹师伯也看不上他。可他好歹曾经也是我师父。”

“那又怎样？”

“好，咱不说他。现在您是我师父。”马小乐依旧是不依不饶的语气说，“咱就说贺局，那是您师父，咱局里数一数二的老刑警。”

“那又怎样？”

“我当然不能怎么样，”马小乐也翻身双肘支在栏杆上，望着蒋正辉眺望的方向——那是两座高楼中的一线天，劝慰地说，“但贺局的决定我觉得没有什么毛病。最起码站在他的角度看是这样。”

“你小子，讲角度是吧。那你倒说说看，站在这个案子的角度呢？”

“师父，稍安勿躁。我觉得吧，正是这件案子的性质以及复杂程度，还有可能引发的社会影响，才促使贺局没答应你调刘继民过来。”

“我跟你说过我要调刘继民了吗？”

“师父，这您跟我说不着啊。您那么看不上我导师，为什么把我从水泥厂区派出所调过来？”

蒋正辉转身伏在栏杆上，又摸出一支烟来，在指间捻着，“借调，临时的。”他强调地说，眼睛又望向远处。

马小乐试探性地说，“眼前这件案子已经很明了了，焦宏伟、四年前的赵红霞，十年前的助贷网案，是一串儿。”

他停顿了一下，见蒋正辉没有任何反应，接着加重了些语气地说，“刘继民确实有他的优势，他参加过前两起案件的调查，有他对案件的独特理解，把他调过来，绝对有利于尽快破案。但万一呢？想过贺局的压力吧。”

蒋正辉依旧没有言语，从兜里摸出个打火机来，打着，但并没有点烟，就那么让它燃着。一阵风过，吹灭了打火机。

马小乐瞟了他一眼，又提高了点声音，“还有，十年前那起案子，当时网上沸沸扬扬，为什么不久公开的信息一点都没有了？因为它牵扯到教育。教育是什么？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根本。绝不能给公众造成‘我们的教育坏了’的印象或者概念。死一两个人，影响再坏，那也是有限的，但教育……”

蒋正辉突然转过身，盯着马小乐，讪讪地问：“你说的这些，也是李明达教的？”

马小乐哭笑不得，但随即又严肃地说，“不是。我上本科的时候就对助贷网案很关注。但很快就查不到任何进一步的消息了。我也很纳闷，但后来很长时间才想明白的。”他又朝蒋正辉自嘲地笑着说，“再说，师父您都说了，我导师只育人。”

蒋正辉起身，反手拍了下马小乐的肩头，“嗬，马屁拍得很响，也挺周到啊。”他说完走向通往天台的门口。

马小乐摇着头，跟上。

安小雅和夏秋雨各拎着两个购物袋，站在时装店门口的路边左右张望着。

显然她们是等了有一阵子了。

夏秋雨拎着购物袋的双手不停地碰触着自己的大腿。

安小雅歪头看着她，调侃地说，“小妹妹，你叫的车呢？”

夏秋雨也不看她，手里的购物袋抖得更厉害了，“这个混蛋，自己要来接我们的，现在还不到！嘁。”

“这个混蛋，是申公子吧。”安小雅依旧歪头看着她，眨巴着眼睛，一脸调皮的神色。

“不是他是谁？要是他敢放我鸽子，看我怎么收拾他，哼！”夏秋雨嘴噘得老高，摇晃着身子，跺了一下脚。两手里的购物袋飞起，又重重地落在自己的腿上，不由吸溜了一声。

安小雅见夏秋雨真的急了，有点不忍，就朝他靠近了些，臂靠在她的肩膀上，“party都替你办了，接送应该不是个事儿吧。”

夏秋雨扭头看着安小雅，朝后撤了下头。“这些个二莽子谁说得准，”她脸色复杂地说，“不定又让哪个小姐姐给绊住了。”

“你认真的？”安小雅有点意外地说。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过？”

安小雅笑起来，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

夏秋雨突然又说，“我什么时候又认真过？”她嬉笑地盯着安小雅的眼睛。好像在等待着安小雅的反应。

果然，安小雅陡然撤着身子，把手里的购物袋举起来，指着她，充满诧异地说，“你？”

夏秋雨小声地笑起来，“你别这样啊，”随即拿腔作调地说，“我可不想跟我妈做闺蜜。”

安小雅轻轻地用购物袋打了她后背一下。

夏秋雨顺势拦住安小雅的腰，“接送也好，办party送礼物也好，追我也罢，都是他自愿的。我可不像你，我的世界是彩色的，很多颜色的哦。”

安小雅望着她，很认真地摇着头。

夏秋雨搂紧了些安小雅，“实际上，”她突然很快而果断地说，“我有要追的人！”

安小雅挣脱了夏秋雨的手臂，有些不相信地打量着她，“谁呀？”

夏秋雨突然低垂下眼睑，摇晃着身子，片刻，凑近安小雅，“说出来别又吓着你。”

安小雅眯起眼睛，像是在猜测。

“你哥！”夏秋雨干脆地说道。

安小雅睁大眼睛，不由立刻咬着嘴唇，仿佛不可思议地看着夏秋雨。虽然从她们私下里聊天，夏秋雨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话题扯到哥哥身上隐约看出眼前这个姑娘可能会喜欢哥哥，但当她当面说出来的那一刻，安小雅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心里一阵波动，脸上的表情复杂中更多了一层凝重，“你知道，我哥他……”

“我当然知道。”

“为什么？”

“就是喜欢呗，没理由的！”夏秋雨依旧很干脆地说道。

安小雅长戏了一口气，“过家家的那种？”她依旧充满着疑问地问道。

“怎么可能？我永远也不会有3岁的时候了。”

安小雅把右手里的购物袋换到左手来，一把抓住夏秋雨的肩膀，“你要是敢伤害我哥，”她快速而狠狠地说，“我就杀了你！”

她陡然吼出，声音遥远而空洞。

夏秋雨显然是被安小雅的话给吓着了，“你……”她尽量撤着身子，嘴里的“你”字不停地拖着长音。

一辆敞篷跑车停在他们身边，申义下车，不解地看着安小雅和夏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