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灃水之战四(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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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虽然对宗族将领与外姓将领同样重用，但无可厚非的，牵扯到一些亲密之事还是宗室将领好用一些。但史涣和韩浩能作为外姓将领担任中领军和中护军，一同执掌魏军中军和曹操的禁军精锐，足见曹操对史、韩二将的亲近信任。

某种程度而言，在曹军外姓诸将中，史涣和韩浩比五子良将更受曹操信赖重用。论统兵能力作战指挥，史涣和韩浩自然拍马也比不过在历史上各放色彩的五子良将，但是每个人各有所长，五子良将胜在自我能力更强一些，适合统领一军独当一面。而史涣和韩浩勇略虽然不及五子良将，但执行力却是胜过绝大多数将领，能为主公随心所用，且又灵活通变，因而被视之为曹操的左右手。

虎豹骑督统曹纯，则算得上曹操手上的一柄不出鞘则已，一出鞘则必取人性命的利剑。本来曹操另一只手还有一面护持自身的巨盾古之恶来典韦，但却命丧张绣军之手。但是并不打紧，曹操身边还豢养了一只猛虎虎痴儿许褚。

史涣尽得曹操和荀攸授计，冒充混入楚军大阵后，立即是靠近楚军中军大阵，如此一来发动突然袭击能使得楚军最大程度陷入内乱。另一面从混入楚军的一千士卒中抽出三百精锐虎贲，楚军外阵士卒的背后同时发起突袭。

史涣突袭的时间拿捏的正是好处。七百魏军虎贲直冲楚军内阵，一个照面便是砍翻了第一道楚军内阵盾墙，杀到了楚军中军大纛跟前！

这一举却是实实在在惊得陈宫和魏续差点丢了魂！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混入了这么多的魏军精锐，若不是最后时刻有楚兵示警，整个中军怕是立刻会陷入互相猜疑甚至自相残杀的混乱之中。

这七百魏军禁军虎贲也有两百人背着弓弩，史涣一声令下，后排的弓弩手便是齐刷刷拉弓搭箭，给楚军中军塔楼来了一次齐射。

楚军虽然在此地驻停不过半天，但是也是在大阵四角和中心用木头搭起了五六座不高不低塔楼方便眺望和竖旗。塔楼上面平台四周木头并没凑齐，多用树枝树叶遮蔽了事，好在还挂了几面盾牌示以威严，不然这两百支箭射下来塔楼上的人非死即伤。

史涣也是颇有经验，往前突了二三十步才命麾下魏军虎贲射箭，在不到五十步的距离内，这两百副弓弩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即使是塔楼上的楚军兵将死死护住陈宫，也还有一支利箭射中了陈宫。

好在这支箭穿透了陈宫的铠甲便是没了多大后劲，只是造成了很轻的皮肉伤。饶是如此，周围的亲兵也是迅速架起陈宫要退下塔楼。

陈宫犟脾气上来，直接推开身边的亲兵，将身上的箭连头一块拔出，弃掷于地，拔剑喝令：“不准后撤一步！给我把阵线夺回来！”

亲兵们没有办法，只能是组成人墙挡在陈宫身前。塔楼四周悬挂的装饰意义大于实质意义的圆盾也被亲兵们取下暂时充用。

楚国有军令，为将者为官者若是身死，原因属于护卫不周的，其亲兵随从一律处死。这一条军令的判定实在太过模糊，什么情况才算护卫不周呢？没有给主将主官挡刀挡枪也算不尽忠，也算护卫不全。除非这个将军实在不受人待见名声太臭且死因是因为自己作死，这种情况监军祭酒和督军校尉们或许会网开一面。

太尉亲卫队如此舍生忘死，但是接下来并没有发生那种前仆后继死而后已的情景。魏续在楚军内阵被突开的同时便是下楼率一队精兵反攻魏军了，已是与魏军虎贲正面刚上。且四周的楚军也是纷纷反应过来，魏军四面接敌，已是顾不得拉弓放箭了。

但是无奈天色昏暗，魏军又身着楚军衣甲，场面依旧混乱不堪。已经是有兵卒打杀到了塔楼之下，陈宫却是不能分辨出哪个是魏兵，哪个是楚兵。

反倒是魏军似有标识一般，杀得兴起，史涣亲率一队魏军虎贲，直奔塔楼而来。而魏续却是愤怒的左转又突，不得要领。

陈宫心急如焚，却是想不到分辨破解之法。此时身后却有一名身穿文官衣衫的监军说道：“太尉不如下令，是楚卒者一律往前，我军兵多，如此可破魏军浑水摸鱼之计！”

陈宫大呼一声妙计，便是立刻让士卒传令。

陈宫：“传将令，内阵中除了盾兵之外其他兵马一齐往前冲杀，驻步不前者或是左右环顾者一律视作魏军，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一律格杀勿论。”

只可惜楚军最大的嗓门刘铁嗓已经阵亡，不然只消一个呼吸，全体楚军便能得计。

接到传令的楚军立刻是动了起来。盾牌兵们并不动，刀斧手和枪矛手不管左右，一齐往前冲。哪怕是正在与魏军厮杀的楚军士卒惧怕于军令严苛，也是宁愿受着被魏军劈伤的风险没头没脑往前跑。如此一来，往内阵里猛扎的史涣及其麾下魏军虎贲立即是显得极为突兀起来。

楚军人多，整个内阵往前挪了几十步仍是将魏军包裹在阵中。此时终于有眼尖的楚军士卒发现了端倪，大呼道：“魏贼们左肩都画了两道红漆，弟兄们砍这些肩上有两条红道道的！”

“都看清楚了，若是有人肩膀上有两道红，那不是血道子，是魏军的记号，砍死这些贼厮！”

“都瞧准了，还有脱背甲的也是魏军，都别放过！”

史涣手下的魏军虎贲数量在急剧减少，虽然楚军中军大纛已是近在咫尺，但却再也无法发起有效的冲击。已经有魏军虎贲因为混进了十几个甚至几十个楚军中间，想脱掉盔甲避嫌，仍是被愤怒的楚军士卒砍成肉酱。

陈宫心中稍定，正欲问询方才那名谏言的监军姓名表字，但抬头一看，却是发现魏军主力已是冲击到了楚军外阵大阵跟前。

先拍马杀到的自然是数千魏军精骑，此时仍有相当一部分楚军败兵没有逃入中军大阵中，这部分楚军败兵不是被战马的马蹄踩成了肉泥或是被呼啸而来的战车碾压成渣，便是被全力冲阵的魏军骑兵砍杀殆尽。

楚军外阵的盾兵很努力在合拢关闭盾墙，却是受制于逃入大阵的楚军败兵推搡影响，没能形成一道坚固整齐的防线。一线的长矛阵也是没能发挥应有的效用。随着越来越多的魏军骑兵冲涌上来，以及受助于乐进最早攻入盾阵的结果，楚军外阵第一道盾墙便是很快宣告被破。

但是魏军的步卒们明显没有跟上战车和战马过于迅猛的步伐。魏军精骑们冲垮楚军第一道盾阵后，已经朝第二道盾阵发起了一次冲击，而步卒们还是没有踏过楚军第一道盾阵。

不得已，魏军的战车兵与精骑只能是在原地与四周被冲乱的楚军步卒厮杀开来。楚军的督战队良好发挥了其效用，强势砍杀了数十名仍是在试图躲进第二道盾阵后面而推搡不断的楚军败兵，使得第二道盾阵终于是合拢起来，枪矛手纷纷就位，弓弩手们得已将箭头伸入火堆点燃粘裹的油布，随着校尉们一声令下，分轮次射出一阵阵要命的火箭。

魏军步卒们终于是赶了上来，迎接他们的是一阵阵“火雨”。楚军的弓弩成功迟滞了了魏军步卒的步伐，使得陷入混战乱战的魏军车骑兵们损失又重了一些。

待魏兵们顽强杀入战团，与楚军步卒混战到一起。魏军骑兵们又再一次得以整顿冲阵，楚军们也是严阵以待。一轮不成阵形且十分狭短的冲刺下来，已是有不少魏军骑兵对于楚军矛盾结合的阵线感到了无力和恐惧。

但是楚军的据阵自守的优势也就到此为止了。有道是三千越甲可吞吴，三百虎贲也能在万人阵中掀起风浪。

被史涣派出的三百虎贲完美杀了楚军一个回马枪。楚军外阵第三道盾墙后面的楚兵们只顾紧盯着前方不断逼近一波又一波的魏军马步军，却是对于自己的后背丝毫没有防备。于是被混充成楚军的魏军虎贲如砍瓜切菜般杀了个措手不及。

楚军外阵三道盾阵的士卒数量是从多到少的，这样不仅使得整个阵形对外防御性最强最可靠，就算外线守不住也方便收缩到内线。但是这样却是使得呈一条直线突破的魏军虎贲们很容易便是自内而外、自后向前连着打穿了楚军外阵的第三道第二道盾阵。

这三百虎贲在史涣的副将统领下聚拢在一块，只是一头往外猛扎。倒了一个虎贲立刻补上另一个，根本并不与两旁左右的楚军做纠缠，一下子便是打穿第三道盾阵，直到快杀到第二道盾阵盾墙时，楚军将校们才反应过来，紧忙是指挥麾下部卒阻杀围攻。

在这一过程中，率领这三百虎贲的魏军副将也是因为奋战在前，不敌多人身受重伤而死。但是魏军虎贲们并没有停歇，若是不冲出楚军盾阵与自家大队人马会合，不用几分钟，他们所有人的下场都跟这名副将一样惨死在楚军乱刀之下。

乐进耐力上佳，即便是最早与楚军交斗，此刻也是没有多少疲惫之色。此时更是第一个瞅见楚军盾阵后面突然大乱，便是身先士卒，率魏军骑兵再一次发起冲锋。

乐进拍马前脚刚走，后脚一红袍浓髯之人骑一匹黑马便是赶到，用自己独特的嗓音亢声道：“楚军阵中有本王预伏内应，全军听令，随本王出击！”

魏军全力前后夹击之下，楚军第二道盾阵也是旋即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