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怕死咯(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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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达是南牧的字，皇帝如此称呼他，颇显亲切。

“谢陛下。”殷夕颜叩首谢恩，正准备起身时感到肘下多出了一道力量，抬眼一看，竟是风永琳主动伸出手，将她扶了起来。

这也是她第一次注意到，原来风永琳这双手除了趁她不备弹她的脑门之外，竟也可以如此是如此平稳，温暖而富有力量。

乾帝自然也留意到了风永琳忽然多出来的这个举动，他略略眯了眯眼，似有所思。

“朕原先还有所担忧，你们二人性情多有不合。”乾帝开口，“如今看来，倒是朕多虑了。”

殷夕颜脸上倏地一烫。

她吸了口气，按照记忆，乾帝接下来就会旁敲侧击地问一些关于秦月长和赵王的问题。上一回她毫无准备，被乾帝不动声色，却拳拳到肉的问题炸得连话都说不明白，不过这一回，她可是有备而来：

问她为什么“死而复生”，看她会不会说漏自己是自尽未遂？没有的事，她只是因纠缠病榻脉弱似无，幸好托陛下圣德之福让她在关键时刻醒了过来；

问她对自己的婚事有没有什么想法，诈她对赵王的反应？没有的事，赵王是赵王，她是她，赵王的事她管不着，全凭陛下圣明决断；

至于旁的，无量天尊没保佑到她的脑子，她全都忘了，陛下去问天尊吧。

总之，只要乾帝开口问，她就能面不改色地把秦月长以前干过的那些好事儿都从她自己身上摘干净。殷夕颜就像个提前偷看了考题的考生，成竹在胸，只等乾帝把试卷发下来。

然而，她等了好一会儿，这位年逾不惑的皇帝却始终只是专注于品味手里的茶，竟看也没看她一眼。

“陛下。”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南牧终是比殷夕颜还耐不住殿里这尴尬又诡异的沉默，对乾帝长揖道。

“臣接报，神宫之中恐有刺客潜入，由是调拨神刀卫，搜查神宫全域，可——”

“朕知道。”

乾帝眼眸微垂，好似是对那茶沫的形状颇为不满，执意将它们吹到一边。

“秦小姐谨慎，有所怀疑，及时上报，是纯粹的好事。奉达身为我朝大将军，此等小事大可自行决断，不必专程将人领来解释。朕又不是昏君，还没有专断至此。”

南牧与殷夕颜俱是大大一愣。

在这个时空里，汇报搜查刺客的进度与殷夕颜等人进入易服殿是同时进行的。乾帝又不像殷夕颜一样可以穿越在几个时空之间，从逻辑上说，在南牧开口之前，乾帝应该连神宫中可能有刺客这件事都不知道才是。

可是，乾帝依然在南牧本人开口之前便知晓了事情全部的来龙去脉。如此一来便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这些臣下的一言一行随时都在乾帝的监视之下，耍小聪明也好，推诿责任也好，在这座九五至尊面前都毫无意义！

南牧跪倒在地：“臣知罪。”

殷夕颜细思恐极，为此狠狠地打了一个寒噤。

“都下去吧。”乾帝头也不抬，“太子，带秦小姐出去。”

殷夕颜今日份的震惊仍在持续，她看着高坐北堂的乾帝，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上一句还在有意无意敲打下属的威刻之君，下一句居然就这么让自己没事人一样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