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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1章 初见帝后
殷夕颜彻底懵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母亲，竟可以对她的孩子露出这样切骨的仇恨与憎恶。
而风永琳跪在地上，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好像一个习惯了鞭打的陀螺。他的眼神始终聚焦在皇后身侧某个空无的点上，任凭皇后如何掐打和诅咒他，身形始终挺拔如松，分毫未乱。
“斐烟！”一直以来沉默不语的乾帝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上前拉下尉迟皇后的手，道，“太子也是一番好意，你何必如此苛责于他？”
“好意？”尉迟皇后冷笑，“当初他执意要亲征西戎时我便同他说过，他虽身为熙人，可到底身上还流着一半西域的血。如此这般热衷于残害手足，屠戮亲族之辈，岂是善类！？”
“可他是你与朕的儿子！”
乾帝终于拔高了声调，天子一怒，才是真正的地裂山崩。如今别说是南云庭，殷夕颜自己都觉得她已经被那种威力压得抬不起头来，随时要挺尸倒地，相比之下南云庭能坚持抖了这么久而始终顽强地没有倒下，简直强者本色。
“斐烟，西戎屡犯我大熙边境，以致边城百姓流离失所。太子亲征，乃是正义之师。你气他对你有所隐瞒便罢，何必要说这些诛心之言，你这又是将自己置于何地啊？”
不知是否是殷夕颜的错觉，她依稀看见皇后瞪着乾帝的眼中微微泛红。但那潋滟的水光却只有一瞬，很快她便又恢复了原先那副不容侵犯的模样，仿佛竖起了一身无形的刺，冷冽而浓艳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一直都是西域人。”尉迟皇后道，虽然不再盛气凌人，可语气中的寒意却叫人如芒在背，“你们父子是熙人，一条心，所以我与你们永远无话可说。”
皇后说完，拂袖而去。一众宫娥连忙哆嗦着跪僵了的腿站起来，连滚带爬地跟在她的身后。
“你今日就跪在这里。”路过太子身边时，尉迟皇后头也不回道，“好好想清楚你的‘母后故人’究竟是谁，意味着什么。”
眼见皇后发话，竟要太子在易服殿罚跪，当着群臣百官之面不允参与今日的祭月大典。皇帝身边的老太监慌了神，从地上抬起头，支支吾吾半天，但愣是没斟酌出一句恰当的说辞。
但乾帝似乎很是疲惫，抬手用力地揉着自己的眉心，压根没看见那老太监。
“唉，你母亲让你跪，你便跪吧。”乾帝叹息一声道。
风永琳什么话也没说，依旧笔挺地跪着，目光聚焦在那个空虚的点上，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心情如何。
殷夕颜看看太子，又偷偷去看了看那位当今的九五至尊。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风永琳说的不是实话，而皇帝心知肚明。
总而言之，天子的家务事，委实一点也不好听。
“秦小姐。”
乾帝忽然唤她，将殷夕颜吓了一跳。
“朕听闻，你说你今日在月坛中看见了刺客，此事当真？”
被这出天家闹剧一吓，待话题终于回到刺客的事情上时，殷夕颜竟还有些恍惚。她想了一会儿，勉强理出些头绪，道：
“回陛下，臣女原先是很确定，自己在神库后的窄巷之中看见了刺客，可如今……臣女又有些，不大确定了……”
乾帝闻言，额上那对浓黑的眉毛轻轻扬了扬，旋即一哂。
“秦小姐，你这可是欺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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