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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3章 缘觉声闻（6）
挂断电话后我才注意到原本要接在桶里的热水全部都满出来了，正在哗啦啦地往外流。
我手忙脚乱地试图去关掉水龙头，然后倾倒盆里过多的热水，结果却弄的一团糟——水龙头没关掉就倒掉热水，然后被近乎沸腾的热水烫到脚；关掉水龙头的时候才发现热水全部从盆里被倒光。
“世…里面怎么了？”
“啊…嗯…水打多了，现在给您端出来。”
“没事的，不要着急。”
这种低级的失误我本来不会犯的，但这是为什么…也许是我在担心着更重要的事情吧…
也许是那句“决胜时候”令我感觉似乎一切都已定性…
目前对这个女孩唯一有利的证据只有那八根手指的美甲，而其他的条件对于两个女孩都适用。
我莫名其妙地担心起那个在外面陪着我母亲的女孩，就好像担心月亮陨坠，担心引动潮汐。
为母亲端上热水后，女孩就表示要回自己的病房了。
“要帮你叫护士嘛？”
“不用了阿姨，我最近已经走得很好了。”
女孩拄起拐杖，我的眼神逐渐沉入那个从我身边经过，慢慢靠近门口的背影。然后我回过头对上母亲的眼神，她似乎在甩甩头，示意我去帮忙。
啊…这原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啊…明明根本不愿意在别人心里留下痕迹…但是为什么…我突然试图…
就好像原本为了对抗本源的静止而存在过的冲动又一次出现，为了那皎洁寒冷的月亮寒冷向死而生…
灵魂自由的人更敢于成为当众孤独的人。
然而我的灵魂早已陷入平静。
“我…我…我来帮你吧…”
我蹑手蹑脚地来到女人身边，先挤过身子将门口打开，然后本来想试图搀扶她的手伸到一半还是缩回去了，随后往门口外面走了几步，在前端注视着她慢慢往自己靠近。
我突然发现她控制不住的要往一边倾倒，似乎是拐杖没有立稳。
陈哥哥…你能帮帮我吗？”
似乎是近乎扶着墙都快摔倒的样子，我赶忙上去托着她的手臂将她扶稳。
她的手臂很柔软，即使女孩看着很瘦，但该有肉的地方还是很恰好的都有着刚需，于是隔着那质感粗糙的病号服我依然能摩挲出那肌肤的质感。
“没…没事…没事吧…”
女孩慢慢站稳后，我便撒手松开，毕竟对我而言这是很不礼貌的事情。而我在说话的时候，全身的血流都仿佛顺着时间的流逝而奔腾，好像时间过得好快，相处的时间很短暂。
“陈哥哥你今天去了那个小镇吗？”倚靠着墙壁，女孩这样问我。
毕竟那个蛋糕店仅此一家。
“我…我去过了…而且…”我犹豫了许久后，在女孩热切的眼光与追问下，像是最终随着秋风飘落到地面的落叶，像是拉开闸门的水库。“我还…偷偷问…问了你的故事…”
“啊…这样嘛…”女孩捂着嘴吧露出一个坏笑，那含笑的眼睛仿佛有光，像是两个弯弯的月亮，悬挂在那精致的面庞，像两颗不灭的明珠。“怎么陈哥哥…也变得像是我那些狂热粉丝的行为一样啦…”
“没事的，大家对八卦都有很强的好奇心里嘛，即使是安静如陈哥哥也是这样。”她没给我找到一个可以不尴尬的理由的机会，便很快给了我一个台阶下，即使这个理由并非我真正本意。
毕竟我觉得我不会对这个女孩撒谎，除了需要刻意隐蔽的事物，我正在调查的事物。
我跟女孩说了她的童年有三个同龄人跟踪的事情，虽然口齿结巴，但我依然像是过去那可以为了上学的小女孩恐吓走混混的警察。
但是我感觉得到女孩的紧张，逐渐随着我残破的言语低下的头颅，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即使总说哭着难看也很凄美，就好像是泪流不尽的黛玉在葬花。
但我以为她是小时候遇到了跟踪狂，并因此化为阴影与梦魇伴随其一生。
所以我没有说完话就开始安慰其了女孩，并决议不再提及这件事。
“我…不知道…我…没想到这个…对你影响那么大…”
“陈哥哥…你可能不知道…总提心吊胆别人成为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
啊…就像是孩童时模仿的超人、奥特曼…小时候我们总以榜样为目标，并希冀能逐步成为这样的人，这本是好事…但当榜样成为身边真实存在的人时，有些极端者甚至有了取缔其本身的想法…这样狂热的思想，便是这个女孩成了明星之后肯定没少遇到所谓的“私生饭”，然而令我诧异的是她从小就有人如此追逐过。
可是我记得她年轻时候的长相平平无奇…甚至和现在毫不搭边…当然这些结论仅出自那张模糊的照片，并不能说明什么。
而且…沉湎于一个人的优秀，仅仅只能有外貌吗…
晚上，我离开了医院，临行前还特地问了母亲，那天提到小福贵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知道这个意思…”母亲诧异地看着我，就好像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刨根问底，就好像默认了我之前所有的哑语暗示全部都知晓，而不是认为我仅仅只是过了那个刨根问底，不给人留余地的年纪。“你知道的，就跟我后面说的那个故事一样，他们就算死都不希望麻烦到别人。”
啊…母亲是在说自己吗…
但好像…又是在说我…
我还会再死一次吗…我看着那远处的楼房，我的小区那三栋顶天的建筑，就像是插在老城区的三炷香…我可能真的还会再死一次…
当然…前提是我得有…再次立在法庭的勇气，就好像高中的某一日当着全班人的面宣誓着什么…
我揉了揉那个藏在胸部口袋的凸起，那里面放了一张纸条…
这张纸条我放在兜里很久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舍得从任何一件要穿出门的衣服身上卸下，就好像我每每融入这社会，享受这阳光，就要背负着这纸条。
半夜这种湿润的南方城市裹挟着自由的味道，淅淅沥沥地流下来自大海的印记。
漫步烟雨，穿于闹市，细听耳边风声，静感摇曳之花。为温饱奔波雨中，继前途之名前行，空色白短，但雨奏溟泠，此刻是如诗如画，是步行空明，是人间烟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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