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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7章 缘觉声闻（1）
今天赶到饭店时日子已经偏晚，老板娘大老远吆喝着我进屋先坐会，要把那早已做好的饭菜重新加热一遍。
店里很热闹，大大小小的都是成群的凑在一块吃饭，像我这样独霸一张大桌子的人应该是独一档。
本来店里唯一的电视播放着我还算可以看得下农业频道，但一旁几个小青年带着的小孩就有些不安分，吵嚷嚷地执意要换电视台。他们从老板娘那里拿过遥控器，先是调到孩子们都爱看的少儿类频道并把声音时而调小时而调大，瞅着大家伙已经有些异样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反而变本加厉，快刀斩乱麻一顿乱调频，大家伙也都看着乐呵。估计是这小孩把这当自己家了，倒也没有理会他的行为，只是原本抬头看电视的人慢慢都低下了脑袋。
其实我倒还羡慕这小孩的勇气。如果是我，甚至不敢在有人还盯着屏幕时调频，往往我会先看别人的脸色，也可以为此索性就不调台，我总是先考虑别人的感受，让别人舒服后就不会有注意到你。想起小时候每每家里来了客人在客厅一块看电视，我也被逼自己着正襟危坐的样子，想摆脱大人都爱看的那些无聊的法治新闻类节目时，甚至要小心翼翼的询问客人。
年轻的时候做的事大都可以被归结到年少无知，也正是因为如此，年轻人的行为有时候可以出格而不造成厌恶。但我从小就不希望自己被人过度关注，因而顺应着他人的选择，不会为了所需而张扬的表现自己。
我的心应该是上了锁，沉入了那波澜不惊的湖底。
领了饭盒的我便快马加鞭地往医院赶，同时离开餐馆的时候我也不忘悄悄地将额外二十元钱塞在老板娘的口袋里。
因为下午的奔波过于劳累，我今晚又难得犒劳自己乘坐一次出租车。望着熙熙攘攘的车辆和渐行渐远的人流，闪耀的灯光像流星划过我眼前的玻璃，一闪一闪的星星我还没看清就已经远去。
“儿子，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吃饭的时候母亲突兀地问我问题，并没有考虑到我会因为旁边有人很可能说不出话来。
那个女明星就坐在我一旁低着头吃着饭，似乎因为一块康复训练的缘故，她和我妈妈走得很近，所以我妈妈不想看她老吃医院里清淡的食物，倒也招呼她一块来吃。
而我也一直没戳破那个“饭菜是我亲自做的谎言”，其实是为了让母亲认为我的工作不劳苦。
同时这也不禁令我诧异到女人友谊似乎不会被年龄禁锢也不会因为不熟识而代沟。
虽然往后我需要多备一个人的饭菜，但一看到有她在一旁的时候母亲可以很开心地吃下食物，倒也有一丝感激。
其实对我而言气氛有些微妙，但她们应该是习惯了我的性格，我无论是否对这个女孩进行怀疑并调查，其实我依然很难融入到有陌生人的环境里。
不过这个女孩很奇葩地没有像其他明星一样有人伺候着，她的生活更像是剥离出明星外壳的一个人。这令我不禁想起之前和李昆界谈论到那个关于人设的话题，她的生活也需要演戏吗？
她知道其实我一直在调查她吗？
“额…没看…”
“今天那个老人被银行职员骗钱的那个。”母亲朝着我比划了一下。“这么大的新闻你不知道吗？”
“最近工作有点忙。”我说完又慌忙补充。“不是很忙…只是正巧都没得时间看…”
“哎呦，我说我家哥哥有时候工作刻苦，甚至没时间关注新闻。”
这句话母亲应该不是对着我讲的。
“陈…哥哥这样努力、很认真的人，错过新闻或者公投也是很正常的，但不能说明他是消极对待这个时代赋予每个人对善恶判罚的权利。”
女孩空灵甜糯的声音响起，她其实都快可以叫我叔叔了，正因为我比她大的年龄该有十岁左右，反而界定于“叔”和“哥”之间那模糊的年龄差。
但实际上我从来没有参与过公投，因为无知的、没有思考能力容易被带偏的人太多了，我始终认为这个时代的群众没有达到那种可以匹配到不需要律法、仅靠他人客观判断约束的时代。
谁都可以是被审判的那个，也可以是审判别人的那个，因而我们很难用对别人的标准对待自己。
没有人可以理性到那个地步，至少现在达不到。
“说说呗，老妈。”
即便并不是很希望在有陌生人的时候进行谈话，但此刻我更考虑母亲的感受，她需要我的陪伴。
“就是那个银行职员骗老人家转钱，又是阿谀奉承什么的…给老人开心…然后骗着老人拿身份证去转钱到这个银行职员的家人的卡上，好像是骗了百把万，老人一辈子的钱。”母亲徐徐的说着，病变让她短时间内难以用曾经的大口气说出一连串话语，但她还是曾经要强的女人，口气逐渐义愤填膺了起来。“而且你猜怎么着，最后法院判了银行赔二成，老人自己承担八成，罪犯入狱，这是什么东西嘛？人家来银行存钱不就是看着你能保护好存款吗？”
“法院真的是这样判的吗？”
“是啊！你说对不对，珊月。”
母亲看向一旁的珊月并朝她问了一句，女孩像个木纳的二愣子，嘴里还叼着筷子，摆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嗯嗯”了两声。
“儿子你觉得这个判罚好吗？”母亲问我。
“罪犯是否构成诈骗这个我们不得而知，银行是信用单位，钱财的丢失本身就应该拿出足够的态度，更何况罪犯为银行职员。”
我对于法学的知识大都忘的一干二净，但在两个非专业人士面前也不至于表现得像旁门左道。
“不过那是小地方的法院这样判，现在好了被人举报了引起热议。在重新审理案件后开启集体投票，我也参与了投票，真是太气人了，也是闹大了才把老人的钱给补回去了。”
“你们都投了？”
“每次开启集体投票的案件我都参与了。”母亲掏出手机，在哪那闪烁的屏幕上是一条条已读的短信。“每次开启投票我都参与，你肯定是都没管过那政府发出来的短信吧。”
我确实想起来那些被我视为诈骗短信的法院投票，每隔一段时间看到短信上的“99+”都忍不住要清理掉。
这便是我对投票通道的态度。
“意思是说原本银行赔百分之二十现在赔百分之百了？”
我不做理会，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事实上只是老人不用再负担那百分之八十的费用。如果银行不拿出这种态度谁还会信赖它嘛？而且如果没有这个时代，没有集体投票的话，那么案件最后的判罚就是老人自食其果了，然而老人大概率是因为懵懂被人坑蒙拐骗的，而不是主观意义想转钱…诈骗好像也是受害者主观…”
其实最后一句针对集体意识的话应该才是她想和我说的重点。
“老妈，我本身并没有像你们想的那样过分排斥这个时代，相反的，我只是觉得这个时代所需的精神思想高度和当下不匹配。”
“你应该和你爸爸谈谈这些。”
“不。”
母亲轻声地喃咛，让我恍然回答那时年少，家长很在意的时光，像被保护在襁褓里的花。
母亲依然把我当孩子…这让我更加坚定，我要改变自己在母亲里的印象，我并不是一个愤世嫉俗地反社会分子。
母亲不知所措地看着珊月，就好像小时候我面对尴尬的事情也只能不知所措地望着她一样。
“这个时代很合适，至少目前案件查重、上诉率大大降低，正义应该得到了伸张。”
“但是真正的集体意识应该是绝对客观的正义。目前集体正义只是个人正义的放大，就好像声音，在学校我们听到不同班级的读书声传到耳朵里是一样的，有杂音但是总汇是一样的。然而真正的集体意识应该是客观的正义。现在集体意识正义只不过是针对某种客观判罚引发集体强烈的不满，含有很强的主观意识。”
“那意思是集体不满的判罚有问题？还是法律的判罚一定客观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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