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慈航普度（5）(2/3)

首发：~第11章 慈航普度（5）

家里的草木最近打理得不够勤劳，今天算是抽个空来为它们修理一下。

回家路上我绕过那成箱堆叠的礼物，这动作我做过许多次了，基本保持在不会触碰到那些礼物的前提下抵达房内。

我细心修剪的盆栽里的枝叶，同时将换洗的衣物先丢进了洗衣机，掂量许久后加入少量的洗衣粉，随即唤醒了已经破烂不堪的洗衣机。

也就是在这无聊的间隙里，我想起了智开今天说的话。我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在抗拒中找寻着智开所言看得上眼的小主播。

兴许是他的提案确实引起了我的兴趣，又或许我真的应该找人正常聊天了，此刻的我怀着忐忑的心，揣摩着屏幕后每一张面孔真正的内心。

指尖滑动的频率就像一个打点计时器，但我到最后却已然遗忘过去了多久。终于在一个一个女主播的直播间停下翻找。

她网名叫鲨鲨，直播间只有二三十人。就我的观察得到的结果是，她应该固定有这么多粉丝群体，而且都是她所谓的“家人们”，他们熟络的热聊，好似开播就为了在网上找到灵魂相近的人。

鲨鲨很活泼开朗，但是她账号里的视频却是高冷的样子，这就是所谓的反差吧。她有一头齐肩的乌黑短发，明眸皓齿，偏圆的脸蛋并不属于网红脸的一种，在齐肩短发遮蔽眼睛到耳朵的间距后，看不出头大，反而有一种小巧精致的可爱。

｛晚上好呀，小姐姐。｝

我颤抖手指敲下几个文字，同时紧张到连嘴唇都在打架。

“哈喽，仙人掌？你的名字真独特。”她看到了我的弹幕，并对我的网络名称产生好奇。“晚上好呀，欢迎你。”

说完客套的邀请后，她询问了我起这个名字的原因。

｛我本人似乎挺像仙人掌的，扎根贫瘠，对外是尖刺带来的伤痛，对内是鲜甜的果肉。｝

“哇，好深奥，但你的意思应该是说你是一个内心脆弱外表坚毅的人吗？”

｛不一定，也许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长出了尖刺。｝

虽然还是有所顾忌，但使用网络后，我几乎是可以将内心里的话全部打在案板上，发不发出只需要等我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后再定夺。

我第一次和陌生人聊得如此熟络。

“所以其实被伤过的人吗？不要紧的，你来到这个直播间会感受到温暖和快乐，这在里出现的都是我的家人。”

“花一块钱上个牌子，加入主播粉丝团即可成为主播的家人们之中一员。”恰到事宜的提醒闪烁在屏幕上。

一块钱吗？其他很多主播都需要十块甚至以上的门槛，而且得到那些主播的牌子也并没有太多用处，主播能看到大都只是牌子等级高的弹幕，而牌子等级是需要刷钱来提升的。

我在须臾间不知所措，但其实已经目标明确。像是没有经过思考的狂热，就好像小时候没有理由的整蛊和捣蛋，不计后果的行为，也许会在余热退散后追悔。

但热浪才刚刚来袭，而我也不想抵抗，要脱掉全身的衣服，直至肉体都剥离，将筋膜根剃，将汗腺挖掘，让内心暴露，不受包裹着它的一切拥抱热浪。

我刷了一块钱，成为了她粉丝里的一员，但想起来要给母亲送饭，在不舍的观望几眼后便匆匆关闭直播间离开。

金秋的晚风吹得我的脸生疼，有股火辣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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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在时间的治愈下逐渐看得清楚这个世界，但是面对闪耀的阳光还是不能直视，我懊恼地拍打无力耷拉的双腿。

受到了和我一起做康复训练的阿姨的邀请，虽然避免了医院清淡到极致的健康餐饮，得以品尝家庭里锅碗瓢盆的烟火气息，但这和秦舞阳之于荆轲一样碍事的双腿确实给行动带来了不便，怕影响到人家的餐食心情。

那个阿姨的身份我也了解，是一位大名鼎鼎的律师的妻子，只不过跟她闲聊时提到她孩子的时候似乎总有一种遗憾。

她孩子估摸比我大十岁吧，却不愿意活在父亲强大光芒的阴影下。

具体原因我不得而知，但或许那位哥哥是想自己闯出一片天而不被挂上某某儿子的名号被人熟知吧。

虽然话语里总有躲闪的痕迹，但他的妈妈如是说。

“阿姨好。”

推门进来的一刻，我觉得这个房间四周的一切和我的没有任何区别。

但我还是在见到她儿子的一刻感到诧异。

这个哥哥我见过，他应该是前几天和约见我的警察闹过别扭那位邋遢的男人。他深邃平静的眼睛依然如沥青一般粘稠，要将映入眼帘的一切吞噬。

但我觉得我对于他的映象似乎并不是那次他和警察的纠纷，而是更久远的时间。

我同样看出他眼神的诧异，以及矜持里带着的尴尬。

“珊月，你过来吧！”阿姨热情的招呼我到旁边软凳上坐下。“我儿子陈世，这位是大明星珊月小姐。”

陈世…很独特的名字。

陈世动作僵直地调整座位，好像并不是很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

“珊月人很好的，虽然是大明星，但也是公认的‘亲民女神’，你没必要表现那么惊讶。”

更何况你父亲接触过的大牌明星案件可不少。我在脑海里试图调侃他一句，但见他认真地、憋红了脸的神色，便就此打住。

“你尝尝吧，这是我儿子自己做的饭菜，起码比医院做的要好吃多，就连我这样的都能吃着有味。”阿姨对我说完，转身看着自己的孩子。“对了世，你怎么眼睛鼻子都肿了。”

我顺着望去，他的眼角和鼻梁确实有毛细血管破裂而导致的肿胀。

“哎呀…是…是…今天在跟客户走楼梯的时候摔倒的。”

陈世的脸涨红如苹果，不清楚是因为我的存在而不方便说出糗事，还是他试图用善良来安抚母亲焦虑的心。

“你从早上上班到下午，回来还要给我煮饭，朝九晚五的，你可得注意着点身体。”

“我从早到晚也就陪陪客户，也不做兼职，身体很好的。而且呀，说这话的时候，老妈也应该先看看自己。”

后来他就不再说话，倒是我和阿姨开始聊起了家常，一直聊到化妆和护肤。就好像我老去会变成这样，她也曾活过我现在的年岁。

吃过晚饭后，倒也没品出什么味道，也许我的注意力都不在食物上。阿姨去了趟厕所，而陈世在阳台外面点着烟。隔着厚厚的玻璃窗，我在朦胧间并没有看到他抽上任何一口。

“你好！陈世，我叫珊月。”

我扶着墙走过去，倚靠在栏杆处看着抓烟无动于衷的陈世。

“啊啊…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