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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5章 欲擒故纵
“微臣都察院御史潘昌安有本启奏！”
“准奏！”
“微臣弹劾陕西行都司指挥同知洛英诚任人唯亲、滥用职权，导致凉州卫沦陷草原部族之手！”
裴其衡一惊，马上清醒了过来！凉州卫又沦陷了？为什么兵部没有奏报？！
潘昌安的奏折呈上来，裴其衡立即查看。看完终于松了口气。
原来说的是两个月前的沦陷。
此次沦陷消息掩盖得严实，这个潘昌安是怎么知道的？
裴其衡瞳孔微缩。
结束早朝后，他立即召见了锦衣卫指挥使蒋毅，着他立即暗中查访潘昌安以及他关于凉州卫消息的来源。
蒋毅办事妥当，不过大半天功夫，就拨丝抽茧、顺藤摸瓜，捋清了脉络。
“是承恩侯甄世进拜访了潘昌安大人，潘大人府内管家指认，是甄侯爷给了潘大人相关信息，并授意潘大人弹劾。这是承恩侯留在潘府的文件原件。”蒋毅呈上物证。
“一个礼部挂职的官员，怎会知晓兵部的机密？给朕查，彻查！”裴其衡震怒。
“陛下，彻查可能会牵扯到宫中太后，还请陛下有所准备！”蒋毅提示。他知道皇帝为甄觅撑过腰，彻查承恩侯府和太后宫中，势必会牵累甄觅，皇帝会不会不舍得？
“查！”
裴其衡隐隐觉得，此次消息泄露是宫中人所为。
大概是甄太后觉得洛心棠夺了甄觅的宠爱，想扣个大帽子构陷洛英诚，这样洛心棠不能进宫，即便进宫了也不能担任皇后。毕竟有位身上有污点没洗清的父亲，洛心棠当皇后很难让前朝大臣心服口服。
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盘！
甄太后这种后宫争宠的下作伎俩，看起来高明，却实在愚蠢！
裴其衡气得摔了茶杯！
潘昌安奏折里直接写了凉州卫沦陷，又在朝堂上嚷嚷了出来，不久之后，全天下就都知道西北不稳，皇帝的根据地不稳！
此事必会刺激各地藩王蠢蠢欲动，四周邻国也会按捺不住有所试探，王朝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又将被打破。
所幸，西北实际平稳，洛英诚大胜草原部族的消息他瞒得死死的，就是想看看，若消息泄露一星半点，哪个藩王会最先跳出来？
所谓欲擒故纵，他用起来一向得心应手。
想到此处，他不禁又想起了洛心棠。
这个臭丫头，欲擒故纵用得这么不走心，苦肉计又弄得这么惨烈，何苦呢？
就她这点儿智商还跟自己玩心机，不知道什么叫不自量力吗？
裴其衡叫来李德：“乾清宫出了慈宁宫的眼线，你个大总管是吃干饭的？给朕速查！查不出结果，朕拿你是问！”
李德立即告罪，哆嗦着下去彻查乾清宫上下。
当天晚上，李德回禀：“回陛下，是老奴用人不当，查出两个慈宁宫的眼线，一个在御书房任职，一个在寝殿任职。两人都给慈宁宫传递过消息，口证已经画押，请皇上阅览。”
裴其衡略翻看了一下，果然有传西北沦陷的消息。
裴其衡面色平静，只是右手拇指和食指轻微搓捻。李德瞥见，心脏提到了喉咙口。
多年侍奉裴其衡，他清楚，这是皇帝怒极动了杀心时的小动作。不知道今天这个倒霉鬼是谁，切莫牵连了自己。
“摆驾慈宁宫。”裴其衡声音平静中似乎隐藏着将要爆发的火山，眼神却深沉如海。
慈宁宫中，甄觅刚伺候甄太后喝完药，正要漱口，就听到有内侍高呼：“陛下驾到！”
礼毕坐下，甄觅瞅见皇帝英俊面孔看似平静，眼神却冰冷阴骘，薄薄的嘴唇抿成一线。
甄觅心脏猛地紧抽了一下。
“母后这病，也该养好了吧？”
“皇上何出此言？”甄太后眼皮猛跳了一下，心里暗叫不好。
“乾清宫里这两个好奴才，原来是母后给儿臣准备的。有他们给母后传递消息，母后的病还好不起来么？”皇帝语气清冷，讽刺意味却昭然若揭。
甄太后吐出一口鲜血。甄觅赶紧上前擦拭，轻抚甄太后后背。
大宫女如霜立即下跪泣求：“皇上，传递消息事宜全是奴才一人所为，与太后娘娘无关！请皇上责罚奴婢，切莫伤了母子情分！”
“军国大事，疆土安宁，你一个区区宫女，担当得起？承恩侯府担当得起？”裴其衡嘴角微翘，轻蔑一笑，眼中的冷意却寒得瘆人。
“不错。是哀家把凉州卫沦陷的消息透露给兄长承恩侯，又让他指使御史弹劾洛英诚的。哀家只是想让洛家姑娘当不成皇后，给觅儿让让路。”太后声音平缓，此时矢口否认也无济于事了。
“姑母，你糊涂啊！”甄觅双目垂泪，没想到姑母为她可以做到这个地步！皇帝表哥岂是那种可以被他人左右的人？
“太后，你只想得到后宫争宠争后位，可知道此举对朝廷的影响？”裴其衡见甄太后仍然执迷不悟，心里暗暗摇头，愚蠢之人，怎么叫都叫不醒。
“只是一个弹劾，过一年半载阵子查无实据自然就偃旗息鼓，怎么会对朝廷有影响？”甄太后还真是目光短浅，皇帝的提示也不能让她醒悟。
“西北安定则天下定，西北乱天下必乱。母后不会不清楚吧？母后安排的这弹劾，将使朝廷祸乱四起，邻国骚扰试探不断，未来几年朝廷的动荡，都是母后所赐！”
甄太后目光慌乱，不肯相信这个事实：“怎么会这样？不可能这样？哀家怎么可能会做祸乱朝廷的事？不可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她的目光流露出哀求乞怜，希望裴其衡给她一个机会，一个澄清的机会！
“不可能？母后可要好好养好身体，仔细看看这几年朝廷发生的大事，回头好好去黄泉下向列祖列宗好好解释！”皇帝甩袖而去。
甄太后依旧沉浸在惊慌之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哀家不可能做祸害朝廷的事！”
“姑母，姑母，您冷静冷静！姑母，姑母！”
甄觅不停安抚甄太后，却无济于事，甄太后两眼一翻，往后直挺挺仰躺在明黄色的枕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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