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37章 果然都是安排
银星娱乐集团是华夏国最大的文娱复合体，业务范围遍及娱乐产业的各个角落。
而坐落在寸土寸金的东港cbd里的银星大厦，则是这个华夏国文娱巨无霸实力的象征。
那是一栋纯白色的三十层大楼，像是三块巨大的立方体积木叠成的一般，中间那块最大，底座次之，顶层最小。
而设计这栋大楼的那位天才在叠放这三个巨大的立方构造的时候，又故意让他们的中心点没有在一条中垂线上。
每当天气晴朗时，这栋白色大楼却总能闪耀出一种淡银色，与它巨大的非对称视觉冲击力交相辉映，显得精致而又叛逆，比不远处的东港远洋大厦更加吸引眼球，因此银星艺术中心大楼是东港城市旅游中必有的打卡点之一。
但此时的李瓶没有一点儿心思来欣赏这位设计师的鬼斧神工，开着车直奔地下停车场。
她胡乱找了个位置把车停好，就上了楼。
银星的体量很大，因此公关部门实际上也是一个相当宽泛的部门，李瓶虽然在朝云彩虹是个资深经纪人，但实际上与银星公关的对接，最多也就到音乐事业群公关部。
银星艺术中心的内部通路虽然很复杂，但李瓶早已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音乐公关部门口。
这里就像是个独立的公司，甚至单独配了一个前台。
“瓶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前台小姐很热情。
李瓶没有心思和她寒暄，直接问，“戚总在吗？”
“在。”
前台小姐话音未落，李瓶径直就走了进去，引得小姑娘往里面张望了好几眼，一直目送着李瓶进了戚总的独立办公室才作罢，总觉得这一天有瓜吃。
简单的寒暄之后，李瓶一改往日的婉转，直接问：“戚总，网上关于欢颜和可依的那些通稿你知道吧？”
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戚家英把手里钢笔一扔，整个人往后一躺，就陷入了巨大的黑皮老板椅里，显得很放松，“我肯定知道嘛，李经理，这毕竟是我的本职工作。”
“我今天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想问问戚总是怎么看的？”
等李瓶问完，戚家英又坐直了，饶有兴致地摆弄着手里的笔说道，“李经理是因为新专辑的事情来的？其实只是我们这边上会讨论过之后做的小调整而已。欢颜和可依的专辑发行工作都还是按计划在推进的嘛。”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戚总。”李瓶道，“我收到新专辑小样之后，先是有通稿去黑苗可依，当然后来欢颜自己在公园献唱，公关掉了这个事情。人家可依的工作室可是找到我这里谈过聊斋了的！”
李瓶继续道，“这件事情热度掉得快，对可依影响不大是事实。但后面两轮对欢颜不利的通稿又是怎么来的？单方面抓她的感情新闻，单方面黑，热度还越来越高，越黑越难听。”
“所以呢？”戚家英反问。
“我想问您呢，戚总。”李瓶从会客沙发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戚家英宽大的办公桌前，“戚总，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有必要跟我打哈哈？”
“瓶姐，你还是坐着吧。”戚家英笑起来，“想想也是，没有什么必要跟你打哈哈。”
“那说说吧，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贵司和我们公司的公关部都这么默契，一点动作都没有？”李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补充道，“或许我辛苦了这么些年，是时候选择退休或者租个小门脸做个小生意了？”
“哎，不至于不至于，”戚家英安抚道，“瓶姐你怎么能这么讲？流水的明星，铁打的经纪人么。”
“嗯？”李瓶瞧着他，大致也明白了这简单一句话后面的意思。
戚家英白胖的脸上保持着理解性的微笑，毕竟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人说过要找李瓶算什么账，于是他点了点头。
“你还是详细说一说吧。”李瓶忽然间感到有些如释重负，她手里过去也走出过一线的明星，但最近这些年，自己一门心思全在徐欢颜身上。
当初看上这个小妮子的时候，她散发出来的气质就很扰她沉静了许多年的少女心，经纪人看上明星胚子的那种特殊感觉，不是面对谁都有的。
只是可惜，她眼里一个活生生的人，在集团公司的眼里不过是一件赚钱的工具。
“最开始调整专辑曲目后，捧苗可依和黑苗可依的通稿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戚家英看李瓶若有所思，也兀自叹息了一声，“瓶姐，你这是何必？”
“没什么，”李瓶半闭着眼睛道，“戚总您继续。”
“所以徐欢颜最开始在这件事情里就是拉来陪衬一下。两边粉丝吵起来，热度大家都涨一点。”
“但是很显然苗可依的粉丝比徐欢颜的多多了。”李瓶说，“可以嘛，这么大个事情，一点儿也不通知我。”
戚家英不置可否，“但没想到徐欢颜后面在公园献唱，在p站和摇音上很吃了一波流量。不过这也不重要，后面没有持续营销，这一波流量也会很快淡去。”
“她商业价值也不低。”李瓶说道，“看来是真的要雪藏了？”
“也没有这么严重，如果真到了要雪藏那一步，我也不会跟你聊这么多。”
“懂了，”李瓶深吸了一口气，这大楼里装着最顶尖的新风系统，被过滤过的空气被她吸入腹腔，似乎让自己身心的疲惫缓解了很多，“自生自灭是吧，我知道，自打苗可依出道以来，什么事情都要压徐欢颜一头，但是我也说过很多次了，苗可依上限不及徐欢颜。算了，有些人就是天生苦命。”
“这不是还有一张专辑嘛，瓶姐，这一次上不了一线，以后也许还有机会。”
“机会？”李瓶心里冷笑，脸上却仍旧是平静似水，“再等几年，去参加《勇往直前的姐姐》，然后参加《勇姐》也是当陪衬的那种机会？苗可依才二十二，徐欢颜已经二十六了。”
戚家英没有说话，只是摊了摊手，“瓶姐，你比我大两岁，这么多年合作下来，我尊称您一声瓶姐，我倒是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
“您还是要自己早做打算，还是那句话，流水的明星，铁打的经纪人。”
“嗯，”李瓶说，“我知道了，这一次的炒作如果达不到预期效果，你是准备出王炸的是吗？”
戚家英忽然间直视李瓶的眼睛，四目对视，谁也不让谁，没有火药味，却是在暗暗较劲，戚家英当然知道李瓶所指的王炸就是徐欢颜的前夫潘瑞恩。
“当年为了她出道，婚史这方面一直对公众是隐藏的，”戚家英道，“或许当时考虑不周，现在这已经成定时炸弹了。”
“可他们已经离婚了。”
“那又怎样呢？”
这一句话命中李瓶的要害，让她再也不想争辩下去，她站起身，准备离开了，“感谢你，戚总。”
戚家英也站了起来，亲自走到办公室门口，给李瓶开了门，送她出去了。
公关部的年轻人遇到李瓶仍是很尊敬的，迎面碰上时，总会驻足问好，“瓶姐。”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春天的阳光并不扎眼，照耀在银星艺术中心大楼的外墙上，果然，那白色的外墙开始闪耀出一种迷离的银色来，玻璃窗恰如繁星，在一片银色中闪耀着点点星光。
看着这情景，李瓶只是摇了摇头。
戚家英从来不会乱说话，他这样告知李瓶，显然也是得到了总监的授意。
银星的公共关系总监并不是像戚家英这样的职业经理人，那是银星的大股东，创始人之一，既然他能这样授意戚家英，那说明徐欢颜可能在银星应该不会有什么前途了。
这几年来的点点滴滴就如像画一样在她的眼前浮现。
李瓶是看着她从少女到少妇，然后又收拾好一地的鸡毛，在自己的力劝下出道，她付出了比旁人多数倍的努力，不骄不躁，平易近人，小心翼翼地在这个大染坊里待人接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