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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2章 挽回的可能
“他确实是个英雄。”杨戬轻声道。
不论实力强弱，事迹大小。敢于在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文明遇到灾难时挺身而出，直面恐惧的人，都是英雄。
如果不将饕餮击退，无论他们逃到哪里，也根本没有安全可言。
人群之中突然安静下来，不少人捧着烤热的罐头小口小口吃着，低头掩饰着眼角晶莹的泪珠。因为一场本该与地球无关的战争，多少人流离失所。
不仅仅是住所，就连依靠卫星几乎遍布地球的网络也随着饕餮的到来被中断。即使通知民众撤退，也只能依靠人力传递的方式。
这样一来，信息传递的速度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在通知到达之前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在炮火中失去了生命。
“谢谢真君。”犹豫了一下，芸芸还是鼓起勇气离开自己的爷爷，走到杨戬面前小声开口。
“……没什么。”杨戬沉默了片刻，抬起手揉了揉芸芸的头。一股暖意从小女孩的头顶，传递到杨戬冰凉的手掌上。
芸芸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那颗纯真的心似乎感觉到了杨戬冰冷下隐含的温暖，逐渐平静了下来。
饕餮入侵之后，优先摧毁了人类的通讯和能源、发电站、水厂，绝大部分人类的生活水平都在瞬间倒退回了古代。
没有电、没有水源供给、没有人在工厂制造衣服和加工好的食品。
一时间，面前的人们仿佛与盘古文明崛起之前的百姓相重合。他们也曾在祖星与侵略者奋战，杨戬在基因造神计划未完成时也曾以普通战士的身份站在战场上。
他看似淡漠的外表下，真实的杨戬依旧是那个有傲骨、甘愿背负天下苍生的“人”。但片刻之后，他只是淡淡的补充了一句：“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芸芸乖巧的点了点头，小步跑回了爷爷身边。有人给杨戬和孙悟空也送上了一份罐头和一瓶水，虽然想好好报答救命之恩，可这是他们能拿出来的最好的食物了。
杨戬想要拒绝，孙悟空却率先伸手接过了两个罐头，将左手上已经打开的牛肉罐头递给杨戬。
“吃吧，你不收下的话，他们不会安心的。”杨戬还没开口，孙悟空就猜到了他想要说什么：“如果你连他们力所能及的补偿都不愿意接受，他们只会更加忐忑不安。”
杨戬只能默默点头，捧着罐头用那个看上去有许多划痕，像是废墟之中捡回来的勺子挖了一勺送入口中。入口温热，但毕竟是速食品，味道算不上很好。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这是许多年以来，孙悟空第一次在百姓面前维持着真身的样子，本以为会吓到他们，可投来的视线却只有兴奋和激动。
“猴子，你都想起什么了？”
神识传音突然在孙悟空的意识中响起，他咀嚼的动作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又挖了一勺送进嘴里。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那第三只眼。”
自从基因彻底向着更完善的程度变化开始，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就开始在他的意识中闪过。
在盘古文明全力以赴与虚空生物战斗时，宇宙中的文明们所发生的一切，他们都无暇顾及。不满于“天庭”无所作为的猴子打上天宫，让内部战力空虚的天庭都头疼了许久。
但在了解虚空生物的入侵后，“齐天大圣”毫不犹豫转投入了对抗虚空生物的主战场。从敌人到战友的转变只需要一瞬间。
杨戬、哪吒、托塔李天王……乃至于上一代盘古文明的主神：三位大天尊，都在他的记忆碎片之中一一闪现。
他能感受到那只猴子的一切，愤怒、不甘、悔悟、坚持……
可唯独没有那份独立于他之外的意识。
他很清楚，数亿年前曾对抗虚空生物的那个“齐天大圣”，是真的死了。就连留下的基因编码都已是残缺不全的劣质品，这才让他以第三代兽体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没有夺舍，没有取而代之。有的只是继承，他继承了齐天大圣的一切。可他也同样乐于继承这一切，盘古文明对他而言的归属感完全不逊色于保护了数千年的神州。
孙悟空突然抬头看向杨戬，有些沧桑又有些释然的道：“好久不见，三只眼。”
杨戬有些恍惚，仿佛时光在这一刻飞速倒流，回到了他、孙悟空和哪吒并肩作战的战场上。他并不喜欢这个外号，但时隔多年再次听到却有种熟悉的亲切感。
“你战死的时间比我们所有人预料的都要更早，三位大天尊进入虚空传递回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没能传入你的耳中。”
只是大致整理了一下那数不尽的记忆碎片，就足以让孙悟空明白了很多事。
“为了对抗外域邪魔，天道计划已经开始进行。只是天庭并没有支撑到计划完成的那一刻，便在无数虚空生物的啃食中消亡殆尽，包括我们所认识的神。”
杨戬立刻意识到了孙悟空的意思，他所认识的神的“灵魂”、亦或者说“暗数据”并未彻底消亡。他们还储存在吞食知识的虚空生物体内。
如果将其释放，未必不能再现如今的孙悟空、甚至是如今的杨戬的状况。
只要曾经的神尽数归来，无论是南天门还是封神榜都可以重建。偌大的天庭也可以再现世间，他失去的一切并非完全无法取回。
而且一切需要的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要赢。如果连储存知识的虚空生物都无法战胜，又谈什么重现天庭？
不远处的芸芸目光停留在杨戬身上，不知道为什么，那层封闭着他自己的坚冰好像突然开始加速融化，连带着那股疏远与隔阂的感觉都淡化了许多。
杨戬第一次彻底放松下来，身上的银甲在空间扭曲之中消失在身上，天眼也随之隐没，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类似于神州古装的黑色衣服。
银色的云纹绣在袖口和领口，神的威严收敛了些许，如果忽视他的气质，看上去就像个普通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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