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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9章 不好的预感
幽暗诡异的环境，静谧无声，置身其中，周炎总觉得阴暗处仿佛藏匿着择时而噬的恶魔，头皮一阵阵发麻。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这是哪一篇文章，又是什么意思？’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声音，瞬间钻入脑海，周炎忍不住震颤了一下，环顾四周，依旧是一片死寂。
“那是屈原的《天问》，意思是远古开始的时候，是谁在传述，混沌时期，事物又是如何运行。”
一提到关于学问上的事情，周炎便忍不住侃侃而谈，“这篇文章，充斥着古人对于时间和空间地追问，其实这也是我们现代人一直在做的事。”
“时间无形物质，不知其始也不知其终，对于人类来讲，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世间最大的奥义，我觉得人类如果有哪一天真正揭开了时间的奥秘，也就等于参透了世间的一切。”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周炎的额头上开始渗出了冷汗，在脑海之中进一步询问：“你是谁？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就在此时，眼前那片坍塌的古代遗迹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自遗迹深处升起的黑雾，很快便将那古代遗迹笼罩其中，再也看不真切，周炎心惊肉跳，忽然发现那黑雾之中似乎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
“啊”的一声，周炎从昏睡中惊醒过来，浑身早已汗透。
“周老师，你没事吧？”
随着询问声，周炎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医院里，眼前是那位美女警官陈默默，正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我……没事。”
周炎很想说自己有事，但在一个美女面前这么说似乎太过丢脸，于是摇了摇头。
他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看手表，但手腕上空空如也，赶忙又看向墙壁，上边的挂钟上显示，现在是早上九点，周炎一阵茫然，“我的表呢？我睡了多久？”
对于一个习惯看时间的人来说，没了手表实在是难受，他记得自己陪着顾承远去了普怀寺，出事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等到他追着那个疯子跑出正殿的时候，面对几个持枪的警察，他的头疼病犯了，都没来得及解释便一头栽倒，再也不知道了。
“你已经昏迷了快一整天了。”
陈默默眨着好看的大眼睛，以一种审视的态度看着周炎，“感觉怎么样？”
周炎苦笑了一下，“感觉自己晕过去了。”
这冷笑话并没能让那位冷美人笑，反倒被白了一眼，陈默默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位医生。
那医生很快为周炎检查了一下，然后道：“身体状况还算良好，只是有些虚弱，我的建议是留院观察。”
“谢谢医生。”
陈默默客气地回了一句，等到医生走了之后，才又转向周炎，这次没等她开口，周炎抢先问道：“抓住凶手了吗？”
“抓是抓到了，不过……”
陈默默有些欲言又止，“你还是先跟我讲一下，你和顾承远在正殿里发生的事吧。”
周炎有些奇怪，但看看陈默默那一脸严肃的神情，似乎另有隐情，于是把在普怀寺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陈默默。
陈默默听得很仔细，了解了全部经过之后，非但没有变得轻松，反而是眉头紧锁，也是感觉到周炎口干舌燥，便从床头柜上拿了一瓶矿泉水，还很体贴地帮着拧开，然后递给周炎。
周炎是真的渴了，也不客气，仰起头便是‘咕咚咚’的大口喝了起来。
“想要行刺你们的那个男人抓住了，而真正的凶手却是在我们赶到之前跑掉了。”
陈默默面露担忧之色，“这个凶手在动手之前做过周密的计划，他的逃跑路线很巧妙地避开了寺院里的摄像头，因此，我们无法确定他是怎么离开的，又逃向了哪里。”
想起了顾承远，周炎的手便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以至于那矿泉水瓶在挤压之下，变形扭曲。
陈默默当然能够理解这种情绪，安慰的在周炎的胳膊上拍了拍，“不过你放心，我们大体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云队已经亲自带人去抓了。”
人是抓到了，但又没完全抓到。
经过审讯，得知在正殿内想要行刺顾承远的男人叫张强，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就住在新城精神病院，这家伙是被人洗了脑，然后跑来行凶的。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这家伙开始像个虔诚的信徒，而忽然之间又变得像疯狗一样，狰狞可怖，在被周炎制服了之后，像是完全又变了个人，哭哭啼啼，软弱怯懦。
疯子的世界，果然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陈默默没有提及，审讯张强的时候，这家伙说话颠三倒四，夹杂不清，真的是费了很大的劲才问出来。
“洗脑？”
周炎一阵诧异。
陈默默点了点头，“我们怀疑他的主治医师谢无涯，平时依靠药物的辅助，不停的在给他灌输某种思想，以至于他认定了顾老先生就是坏人，想要除之而后快。”
“经过我们核实，谢无涯和张强两人同时于昨天夜里失踪，很有可能，就是这个谢无涯偷偷带着张强离开了精神病院，然后到普怀寺伏击你们的。”
她拿出了一张相片递给周炎。
照片上的人身穿白大褂，戴着眼镜，神情冷漠，眉宇之间隐隐能看出戾气横生。
相貌虽然普通，但经过了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之后，这张脸已经深深地印入了周炎的脑海，再也无法忘却。
“就是他。”
周炎咬牙道：“只不过他当时剃了光头，还穿着袈裟，假扮成了一副僧人的样子。”
“好的。”
陈默默接回了照片，“云队已经带人去抓了，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周炎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问道：“我们单位的林燕老师，还有顾老的司机呢？当时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他们就在山门的门廊下，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对于这个问题，陈默默的眼神有些复杂，摇了摇头道：“我们问过了，当时他们的确是在门廊下休息，可事发之时，恰好有一个上山拜佛的游客走到山门外的时候，中暑晕倒了，两人忙着去救，根本就没听见里边的动静。”
“还真是‘巧’。”
周炎冷冷地冒出一句。
陈默默似乎也有同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暂时还没能在他们两人的言语之中找到什么明显的漏洞，一切都要等云队那边有了结果，真相自然也就大白了。”
能抓到人自然是最好，可按照敌人这次的计划如此缜密周全来看，周炎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云啸天这一次的行动恐怕要以失败告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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