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班实习(1/3)

首发：~第8章 夜班实习

3月21日，星期四，22点30分，元海市第一医院西门。

不同于灯火通明的正门，作为停车场后门的西门在夜间要更加幽暗，除了偶尔驶入驶出的车灯外，剩下的便只有昏黄色的路灯光了。

橘黄的明亮火星飘在半空中从暗处由远及近，直至路灯下古芃才看清了叼根烟的来者样貌。

“等多久了？”男子抖了抖手腕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刚到，刚到。”

“好，等我抽完这根就进去。”男子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雾，说完后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头上的火星骤然变亮，随后便飞速黯淡变冷成了一节新的灰烬。

正在吸烟的男子正是昨天在东三局里迎接古芃的两个同事之一。白大褂上的胸牌和古芃微信里联系的名字完全一致【尉迟炎医生】，而他今天叫古芃来到这里的目的则是为了他的第一次“实习”。

“……”

古芃看着路灯下这个面色憔悴头发凌乱的医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自己能做的只有静静的等待对方抽完那根香烟。

……

“好了……跟我走吧。”

尉迟炎将带着火星的烟头捻灭在了垃圾桶上，随后招了招手示意古芃跟过来。

“那医生我今天要干什么？”

“你分的清么？”尉迟炎扭头瞥了眼古芃后，继续带着他朝医院大楼走去。

“现实和灵界？这我还是分得清的。”

“那就好说了，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在医院里随便逛一圈。医院里我打好招呼了，没人会怎么拦你。累了就找地方坐着休息会儿，我今天晚上还有的忙的，就这样……”

“等一下……”眼看尉迟炎把自己带进医院后就要离开，古芃连忙叫住了对方。“就逛一圈就行了，没有别的么？”

“你能分得清就没有太大问题，遇到处理不了的时候我会来帮你的，加油吧，新人。”说完，尉迟炎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接着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大厅里刚好开门的电梯。

“啊？”

转眼间，大厅中只剩下了古芃一人。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古芃有些猝不及防，耳边只有日光灯管所发出的细小嗡鸣。

“逛一逛……逛一逛……”

听着走廊里自己的脚步声，古芃试图用自言自语让自己安下心来。但是事与愿违，午夜时分的医院比想象中要更加让人不适。

古芃也曾来过几次第一医院，但也仅仅限于白天。而现在面前空无一人的走廊与大厅让古芃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感……发白的墙面，冷色的灯光，老旧的地砖，以及标志性的药物与消毒水味。

哒，哒，哒……

日光灯管所带来的冷色光下，古芃走过了一扇又一扇的门。安全出口的莹莹绿光旁，古芃路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科室。走廊的右转还是走廊，楼梯的上面还是楼梯。

自己已经走了多久了？五分钟？半小时？古芃看着面前的走廊和科室挂牌有些恍惚，走廊一侧的科室门通通禁闭，而另一侧的窗外也是一片漆黑。回头望向身后，也是同样的走廊，同样的场景。

“第一医院，好大啊……”

古芃说着长出了一口气，虽然在来这里之前安礼给他放了一个白天的假去睡觉，但是现在他还是感觉到了股疲惫与困意。也许是生物钟在作祟，又或者是医院的环境太过压抑，此时的他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

恍惚间古芃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来这里的场景……记忆中的人群模糊了面容，空气中依旧是这股消毒水和药品的气味。印象中，医院里似乎很吵……古芃耳边隐约听到了记忆里已经有些失真的声音。有人在询问，有人在喊叫，有人在哭嚎，有人在哀求……深处嘈杂漩涡的古芃有些迷茫的站在原地愣神，偌大的医院里不知道该去何处，也知道何处可以停留。

在嘈杂涌动的人群中，古芃看到了墙边的休息长椅。应该……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会儿吧？脑海中这样想着，脚下已然动了起来。熟悉的塑料椅子，熟悉的光面质感，僵硬，冰凉，但是可以休息。

“啊……”

“啊……”

同样的叹息声从长椅的另一端传来，古芃不由得扭头望向了声音的来源。

“你是…？”

长椅的另一端有些遥远，那一头的身影模糊的如同一团黑雾。古芃一边问询，一边向着另一端挪了挪屁股。

“————”

对方的回答含混不清，声音里夹杂着哭诉般的哀嚎，又像是某人弥留之际的呓语。

“你说什么？”

对方的模糊态度让古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失去了耐心古芃选择直接走上前去问个明白。

而随着距离的拉近，古芃终于开始意识到了不对劲。远处的人影似乎是正坐在椅子上扭动……不对就是他就是那里挣扎。而且坐在那里的似乎也已经快不是个人形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原本的皮囊之下蠕动，正准备破壳而出——

“——”

随着裂帛般的一声，黑影中的蠕动终于结束，枯枝一般爪子直接搭在了古芃的肩膀之上。而此时的古芃也终于从恍惚中回过了神来，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糟——”

糕字还没说出口，古芃只觉得一股巨力将自己击飞了出去。不过有了之前和安礼的经验，这次的古芃在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

“妈的，差点中招……”

古芃左手撑地稳住身形，右手一挥从空中握住了他的杀器。感受着手上熟悉的重量，古芃脸上的表情也随之缓和了下来。毫无疑问，自己在刚才恍惚时进入了灵界，而刚才击飞自己的就是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