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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9章 第39章
“我们人类，之所以能跨越一千多光年来到这里，之所以能在大片的星系中建立无数人类据点，开枝散叶，传播人类文明，你以为靠的是什么？靠的是信念和忠诚，我们的信念就是：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会将人类利益放在首位，人类的发展与扩张，是刻在我们基因中的本能。为了这一信念，我们会不惜牺牲所有。”
砰地一声，繁殖实验室内，狄凯波枪声再起。
则越眉头一点红色飞溅，他痛苦地躬身，向前栽倒时发出响亮声音。但是，在落地的最后关头，则越本能翻了个身，让胸腔朝上，保护怀中胎儿不被压伤。
则越迅速变小变瘦，浑浊体液从身体表面大量渗出，泡沫将他和胎儿裹挟于其中。进一步，他毛发脱落，皮肤变得薄而透明。
则越本体属于人类，退行后的形体并没有太大变化——是人类初期胚胎的模样。但因为后期基因融合手术，还是可以发现他躯体上某些古怪的细节，他四肢趾间有蹼，股间凸起形成尾椎。
两分钟后，则越彻底返祖成为一只人类的大号胚胎。他无力地挥动着细软的四肢，大大脑袋上皮肤发皱，浸泡在脓液中的肚脐松散开来，成为截短短的通管飘在泡沫中。
地面浓稠泡沫中，一只人类的纯种胚胎，另一只重新退化为人类雏态的变种人，一大一小，在如此奇妙的情境中如此契合地拥抱在一起。人类胚胎咿咿呀呀叫唤着，伸手就向则越脸部抓去。
砰地一声，狄凯波开了第三枪。则越只挣动一下，就彻底气绝。此时的人类胚胎反而停止哭闹，在血泊中吮吸中指，黑豆子般眼睛好奇打量着面前一切。
欣赏完眼前这幕，颜铭满意地点头，然后一咬后槽牙，就要将蜚玉向屋内推。
砰地一声枪响，狄凯波朝自己面部开了第四枪。
颜铭身形瞬间凝固，蜚玉倏然捂住嘴巴。
“狄凯波！”狄凯波的同伴惊呼着向他奔去，然而狄凯波后退一步，摆手阻止那人过来。
为什么？颜铭被眼前这突如其来一幕惊呆。几秒钟后，才挟着已经走不动路的蜚玉悄悄向屋内踱去。
狄凯波面部已被他自己打烂，眉心中枪处白骨森然，露出红白脑花，两只眼珠晃动着要掉不掉。
“你干什么呀？狄凯波。”同伴忍不住哽咽，双手无措地向他面部伸去，像是想捂住狄凯波满面流血的创口。
轰地一声，狄凯波后退着倒在地上，身体顺着操作台下滑。
“我，我想知道，”狄凯波翕张的嘴巴变成了只血洞，“我……，我被打中后，会变成什么？”
“我，到底……是什么？”
“你疯了！”狄凯波同伴大声对狄凯波吼，“你是人呀狄凯波，你是人。”
狄凯波气歇，面部肌肉怪异地抽动着，好半天，才说道：“我，忘记了，我……，我是人。”
“我属于，——人类。”
颜铭和蜚玉缓缓蹲下身去，注视着狄凯波。
然而，与则越不同，被子弹击中的狄凯波并没有退化，就和被普通子弹射了一枪一样，狄凯波只是在简单地死亡,生命的气息迅速从这具躯体上抽离。
蜚玉伸出那只被烧焦的手，轻轻握住狄凯波的手。
狄凯波没认出蜚玉，也许，他已经彻底丧失知觉。
嘴角咕嘟咕嘟冒出一串串血沫，狄凯波轻叹了声气，说道：“真想和兄弟们喝一杯酒，然后和他，……再干上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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