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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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面上的土堆有半个西氩那么大时，西氩收获了十几枚拳头般大小的蓝莲果。这些，就是他一整天的食物补给。

西氩饿坏了。他迫不及待地啊呜一口，咬掉大半个蓝莲果，泛着荧光的乳白色果汁顺着嘴角流下，西氩用他沾满泥土的食指抹掉汁液，又不舍地放在口中抿咂。

食物代表着能源，对空间中的所有生命都十分可贵。

连着干掉两个蓝莲果，饥饿感消失，西氩感觉好多了。他将刚刚挖出来的那条藤蔓捋了捋，然后顺着深洞的坑壁均匀盘好，防止它们在中间打结，最后，再将旁边那一大堆土重新回填至坑中。

红色的泥土恢复原状，再次变得平整而松软。

又吃掉两个蓝莲果后，西氩将剩下食物小心收好，藏进旁边一块大石头的缝隙里。今天收成很好，等晚上干完活儿回来，还可以饱餐一顿。

西氩心情不错，哼唧着站起身来，拍掉身上手上的泥土，向远处母星的方向眺望。

母星露娜越升越高，发出的光已经从冰凉的淡蓝色，变成有点炫目的紫色。如果能再靠近点它，阿尔忒就能获得足够的能量，繁殖出更多更好的蓝莲果。

西氩向着母星的方向走去。他赤。裸的双脚踏在锈红色的土地上，精致的脚踝往上，是健壮而线条劲瘦的小腿。除了腰间围绕着块勉强用以遮羞的草叶裙，全身再无多着一物。

走着走着，西氩出汗了。他的身体表面，在露娜的光线映照下，漫出一层莹莹水光，散发出独特的味道。

四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细微得难以察觉。这是阿尔忒星球上特有的昆虫——但丁。它们正从地底的巢穴中苏醒，爬出地面寻觅食物。

西氩身上的味道，对但丁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光线照耀下，西氩身后的大片皮肤——从他尖尖的耳朵背后，沿着修长的脖颈向下，延伸至挺拔的脊背、丰满结实的臀部，最后，一直到大腿根部——开始发硬、板结，某种类似角质层的坚硬物质，从皮肤表面呲出，并持续生长。

背后异样地发痒，西氩放慢脚步，伸出指甲去挠颈后已经板结的肌肤。然后，指尖微微使力，拔出一枚刚长出来的角质鳞片，放在手心中仔细观察。

鳞片呈椭圆形，通身透明，隐约透着漂亮的冰蓝色。鳞片的根部，还带着微量血痕，冒着丝新鲜的热气。这是阿尔忒星球上最好的建筑材料，极其轻巧，又硬又韧。

现在，西氩已经来到他每天工作的地方——若肯岩山。

若肯岩山是片开阔的石地。周围全是大片裸露在地表的基岩，因为阿尔忒星球富含多数金属元素，岩石表面呈现出红黑相间的条状纹理。

若肯岩山也是阿尔忒星球最宏大的工程——露娜风帆工程的所在地。

西氩环顾四周，以他为中心的地面上已经覆盖着几千只密密麻麻不停涌动着的但丁。

每只但丁，还不到西氩指甲盖大小，但都长有着副与之身体颇不匹配的巨大口器。口器下颚处分泌出的酸性物质，能融化掉几乎一切物质，帮助但丁咀嚼、吞食和消化食物。

西氩身上刚长出的新鲜鳞片，正是昆虫但丁们最爱的美食。

蓝莲果、西氩和但丁，在阿尔忒星球上相伴而生，他们是阿尔忒星球食物链中极为重要一环，共同构筑成为阿尔忒星球伟大的露娜风帆工程的一部分。

西氩展开手心，对着那枚淡蓝色鳞片吹了口气，然后将之小心置于地面。

立刻，千万只但丁蜂拥而上，将鳞片整个覆盖。片刻功夫，那枚鳞片就被啃食得干干净净。

西氩带领着他的但丁大军，来到若肯岩山的中心。在这里，一枚巨大的基石两边，固定着一对伸向灰蓝色天际的巨大展翼。

翅翼仿造骨翼的构造，中间有序排列着如叶片脉络般精巧的支撑骨架，骨架上，则覆盖着层晶莹剔透，薄得几乎完全透明的薄膜。

每只翅翼的展开尺寸，都堪比两个阿尔忒星球大小。

西氩从背部再次拔下一枚鳞片，将它放在展翼中央那颗最粗的骨架上。立刻，成群的但丁如得到命令般，蜂拥着沿主骨架向上攀爬，争先恐后吞食那枚白色的鳞片。

不一会，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一只但丁，从躯体腹部靠后的地方，牵扯出颗乳白色的、泛着蓝色荧光的细丝儿，紧接着，无数颗细丝从其他但丁腹部被排出。但丁将所有细丝拧成一股，牵拉在主骨架和另一颗较细的骨架间，加强展翼的肋间强度。

西氩灵活地沿着主骨架攀爬，沿途不断从脊背上拔下鳞片，引导但丁跟随着他流动。它们吃掉鳞片，排出细丝，进一步扩大和加强着风帆中的支撑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