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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8章 第 48 章
裴元嗣回了归仁院,裴元嗣回来之前,三七为了讨好阿萦,已经偷偷将沈明淑撞墙明志之事提前告知了阿萦,让她做个心理准备。
裴元嗣进来时面沉如水,阿萦替他更衣,果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儿,她绕到他的身前替他整理衣襟时便面含忧色地询问“大爷,长姐可是出什么事了,您别生气,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儿说”
裴元嗣闻言却突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凤目锋利如刀,“你每日足不出户,从哪儿得知她出事的消息还是说你嘴上说着关心,其实心里最希望她出什么事”
他猛地抬手一挥,阿萦忍不住踉跄数步,扶住身后的衣槅,震惊地看着他。
裴元嗣冷着脸走进房里,床上铺满了针线衣服,裴元嗣看着愈发心烦,烦躁地将这些杂物噼里啪啦全部掀翻到地上。
地上静静地躺着一条玫瑰紫色的软绸中衣,中衣的一端夹在巴掌大小的木制小绷上,绷面栩栩如生地绣着一朵艳丽雍容的牡丹花。
牡丹,是沈明淑最爱的花。
裴元嗣一怔。
这时,阿萦从屏风后默默地走了进来。
她半跪着捡起被裴元嗣扔到地上的针线,裴元嗣皱眉,刚刚张口,阿萦便将衣服都捡了起来,裴元嗣闭嘴,将脸扭到一边。
阿萦把衣服叠好放到桌上,这才低声解释道“适才是妾逾矩了,妾先前看见白芷在院里和大爷说话,为大爷更衣时,大爷的身上有血腥气妾以为是长姐出了事,一时心急,乱了规矩,还请大爷责罚。”
阿萦垂脸跪到地上,裴元嗣脸一僵,终于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是他错怪了阿萦,他带着火气迁怒了她,误以为她与沈明淑一样别有心机。
“谁要你跪的,起来”
裴元嗣厉声道,他上前将阿萦拉起来,阿萦眼圈早就红了,泪水委屈地在里面打着转儿,裴元嗣受不了女人哭,若是别的女人,他指定又要发怒,但阿萦
他把阿萦抱到了床上,斥责道“你有了身孕为何还要跪,伤着孩子怎么办”
“我没怪你,别哭了。”
阿萦拉住他的大手,摇着头眼泪汪汪地道“我不哭了,您别生气,别生气”
裴元嗣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心里是烦的,可阿萦没有错,她平日里娇气,只要他生气,她一点娇气都没有了,尽是小心翼翼,他不能把气撒到她的身上。
裴元嗣不会安慰人,可又不能一直看见阿萦哭,他僵硬地坐着看了她半响,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在廊下站了一会儿,寒风吹灭了几分心内的烦躁,一抬头,忽见决明神情凝重地小跑了进来。
大冷的天决明额头直冒汗,附到裴元嗣耳旁低语几句,紧接着主仆两人匆匆消失在院子里。
紫苏推门进来的时候,阿萦正坐在床上揉着手背上的红肿,紫苏赶紧去拿药酒给阿萦消肿,小声埋怨道“大爷脾气也太差了些,姨娘不过随口问一句都要发脾气,还把您的手给弄伤了,万一惊着孩子怎么办”
不是脾气差,而是裴元嗣从头到尾根本没有真正信任过她。
阿萦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没空计较这个,问“他去哪儿了,可是又去汀兰馆了”
“应该不是,”紫苏细细揉着阿萦的手背道“奴婢只听决明说似乎是公主有事找大爷,许是商量如何处置夫人的事吧,不过大爷和决明离开的时候,脸色似乎格外凝重,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大事。
阿萦心神一动,不觉想到一人。
难道,是他回来了
怡禧堂。
赵氏哭得肝肠寸断,几欲哽咽,口中不住地喊着“我可怜的外甥女”,若不是有秋娘扶着,只怕她身子都要瘫倒了下去。
裴元嗣面色冷峻地踏进来,刘妈妈还在哭嚎着,一见裴元嗣跟见了救星似的冲着裴元嗣的大腿就扑了过去,“大爷给我可怜的柔姑娘做主啊她今年才十七岁,年纪轻轻就淹死在了湖底,卫国公夫人沈明淑,她草菅人命,买凶杀人,我们姑娘死得冤啊大爷给我们姑娘做主”
薛玉柔的父亲薛荣是江州通判,薛家一家子都在江州,薛太太在薛玉柔十二岁时便病故,留下一对姐妹玉柔、宁婉,小的宁婉姑娘那年才八岁,两个孩子没了亲娘,父亲薛荣却不到半年很快另娶继母。
继母刻薄寡恩,苛待薛家姐妹,赵氏在外甥女守孝期过之后便将薛玉柔接来京城,为了给外甥女寻一门好亲事,没想到正是这门好亲事,要了她的命。
去年七月薛玉柔祖母葛氏病重,薛玉柔迅速启程返回江州,八月中旬深夜船行至长江以北的徐州嘉河,薛玉柔担心祖母病情夜不能寐在船舷上走来走去,刘妈妈半夜出来解手,突然听到薛玉柔呼救,她赶忙走出去,却看见一名小厮打扮的陌生男人目露凶相地将薛玉柔捂着嘴推入河中
刘妈妈既惊且怒,她是忠仆,当即就要过去救自家姑娘,那小厮杀心既起,对她亦是毫不心慈手软,薅过她的头发就将她往栏杆上撞。
刘妈妈生得粗壮,小厮无法将她轻松推入河中,刘妈妈口中和喊着救命,小厮没法子,一刀捅了刘妈妈等船行至下一河段时再将尸体抛入河中毁尸灭迹,伪造出薛玉柔失足落水、刘妈妈为救她淹死在河中的场景。
这一切做的天衣无缝,薛玉柔半夜因为思念祖母走出房间,七月份刚下过雨船舷湿滑,她失足落水跌下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得巧合,就连徐州知府都未看出丝毫端倪,以“失足落水”结案。
薛玉柔的尸身打捞上来时已经被泡得全身发肿,经过薛父与薛玉柔的贴身丫鬟辨认后发现确为薛玉柔无疑,而刘妈妈的尸身也在三天三夜被找到,因为是个仆妇,落水时间也太久,薛家没有仔细辨认便匆匆领走。
得知打小疼爱的孙女死后,没过多久葛氏也忧郁而死,一命呜呼。
谁又能想到那被打捞上来的刘妈妈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刘妈妈真正的刘妈妈大难不死,被凶手抛尸后冲到了嘉河下游的一个小渔村,渔村的一个瞎眼婆婆救了她,没钱买药就在路边随便摘一些草药给刘妈妈用着,权且死马当活马医。
四个月后刘妈妈终于恢复得差不多,小厮那一刀没有伤及她的要害,刘妈妈自觉薛家凉薄,必然不肯冒着得罪庆国公府与卫国公府的风险为自家小姐讨回公道,发誓要上京城敲登闻鼓告状。
这一个多月她乔装改扮躲躲藏藏终于入了京城,本想直接去顺天府喊冤告状,路上在客栈吃饭时却听一个汉子无意讲起一桩他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说是他祖父年轻的时候在乡下种着五十亩地,家里世世代代是农民,有一年村里的乡绅强占了他的土地,他气不过去镇上告状,被县官拿着打了一顿杀威棒,他又去城里告状,知府收了乡绅的银子与乡绅沆瀣一气,直接把他祖父给打了个半死扔到乱葬岗,要不是他祖父福大命大自己爬回了家,恐怕现在都没他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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