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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大雪迷踪》第十一章第四节
本文为作者系列推理小说第三篇《大雪迷踪》第十一章 忽闻噩耗 第四节
“你能断定真是胶囊投毒吗？”我不禁怀疑起来。
“刚见面你不就说，只有胶囊能混入毒素——这是你自己说的，怎么还问我？”他的话中有股审问犯人的味道。
“我回家先查看了药瓶······”
“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如果我是投毒人的话，也会在瓶体上再次留下自己的指纹。”
靳勇的意思很明确，是我故意在瓶体上留下指纹，以此把之前的指纹混淆。被逼到了绝地，如果无法证实，后果可想而知。
“我认为只······无意留下的指纹······”我结结巴巴，嗓子干涩。
“仅仅做了常规检查，初步断定是相思豆中的毒素中毒。至于凶手用的是什么方式，”略微迟疑，他又说道，“正在进行遗体检测，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心生感激，因为他避开尸体解剖，用了一个我能接受的词。
情急之下，想到了诸葛凯，因为他说他有办法证明现场的脚印不是我父亲留下的。既然如此，他能否查明瓶体上为什么只有我和父亲的指纹，而没有凶手的呢？
“我有一个请求，能不能通知诸葛凯一声？”
靳勇勉强笑了笑，让警员把两个药瓶小心翼翼地放入塑料袋，先回去检测，然后坦然地坐在对面。母亲因为父亲猝然去世，回来后就躺倒在里屋，根本不知客厅里发生了什么。她若知我也被牵扯其中，定会被彻底击垮。
“你这是搬救兵吧？”笑容又回到他的脸上，可说出的话，冷若冰霜。“那好，我这就让他来。”他拨通了诸葛凯的手机。
他放下手机，犹如担心会发生意外一样，死死地盯着我。我无愧于心，倔强地仰着脸，直视他的目光。也许我的目光中有种不容冒犯的味道，他收回目光，拿出手机摆弄着。然而发现，他并没有放松警觉。
十几分钟后，外面传来汽车的引擎声。诸葛凯敲门进来，诧异地看着我俩。靳勇简要说明情况，诸葛凯的脸色越来越冷峻，像是被人抄了后路似的。
“要是这样，对手真是太狡猾了。”诸葛凯说，“刚抓住破绽，他却抢在我们前面补上了漏洞。”
诸葛凯没头没脑的话，令我二人不知所云。破绽指的是什么？补上漏洞又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投毒谋杀是破绽，还是说这是为了补漏洞？”靳勇一头雾水。
诸葛凯似乎没有听到，依然懊恼不已。
“我有点迟钝——不，真是太迟钝了，要是早点想到，不但悲剧不会发生，还能抓住那只黑手。”他懊悔异常，掏出香烟点燃猛吸两口。当他看到我时，连连摇头，又把香烟摁灭在烟缸里。
靳勇瞬间也悟出了什么，猛然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现场新发现的脚印，是凶手露出的破绽？”
“对，就是那几枚脚印。”诸葛凯肯定地说，“你想过没有，第一次勘查为什么没发现？”
“因为在门外，也有遗漏的可能。不过，当时我也在场，应该不会遗漏。”靳勇说话声很小，犹如担心被指责一样。
此时我才发现，靳勇在诸葛凯面前，显得小心谨慎。
“不，根本不是这回事。因为凶手的目的没达到，无奈才又提供了所谓的新证据。”
“你是说那几枚脚印是伪造的？”
“这一点我确信无疑。案发时风雪交加，一位六旬出头的老人，怎么会出现在一百多公里的现场哪？”
靳勇思索片刻，没有说话，依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诸葛凯。
“那我问你，假如这是肖红莲设下的骗局，有必要让自己年迈的父亲到现场吗？”
诸葛凯的质问可谓掷地有声，而且很具有说服力。靳勇不由连连点头。
“虽说这在理论上可以站得住脚，”诸葛凯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但要知道法律是讲证据的。虽然我没在第一时间到过现场，可仅凭我聪明的大脑想象一下，就能找到证据。”
“那证据是什么？”
“证据就在鞋底上。我不是请你好好保管那双鞋吗？”见靳勇点头，他接着又说，“现场是鱼类加工厂，地面潮湿泥泞，一定会有许多鱼鳞。特别是鱼鳞，很容易卡在鞋的凹槽里。如果脚印是伪造的，凶手不会穿着一双不合脚的鞋到现场吧？”
“也很难说。”靳勇似乎不同意诸葛凯的观点。
“你穿过别人的鞋吗？即使尺码一样，因为脚型各异，穿上也不会舒服——我是指那双肖红莲父亲穿了多年的鞋。”
靳勇点头，问道：“你是说证据在鞋底，假如有许多鱼鳞，说明他确实到过现场；相反，就证明是伪造的？”
“为了证实我的推断，上午我亲自去了现场。果然，在发现脚印的地方，有大量的鱼鳞附着在潮湿的地面。因此，我大胆断定，凶手是到现场后才穿上肖红莲父亲的鞋。伪造完脚印后，又脱下来换上自己的鞋。因为穿的时间很短，粘在鞋底的鱼鳞不会牢牢地卡在鞋的凹槽中，极易脱落。你现在就可打电话证实。”
“那根据脚印，不是能找出伪造者吗？”我在影视剧中多次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由脱口而出。
“很难。因为那双鞋你父亲穿了多年，鞋底的磨损符合你父亲的体型和走路习惯。而凶手穿的时间有限，难以查出。”之后他又看着靳勇，“你可以打电话求证，如果鞋底和我说的相差无几，就能说明脚印是伪造的。”
靳勇半信半疑拿出手机，向局里的同事求证。几分钟后他放下手机，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
“确实像你说的那样，鞋底几乎没有鱼鳞。”随后他表情又变得疑惑起来。“可是提出再次勘查现场的人，是绑匪聘请的律师——难道他和案件有牵连？”
真是智者所见略同——当我听到有人要求再次勘查现场时，首先就想到这一点。事情明摆着，第一次勘查现场没发现这几枚脚印，再次勘查，怎么会莫名出现哪？不难想象，为了达到陷害我的目的，那个神秘人物再次出手，伪造了脚印。
“伪造脚印，无非是想置我于死地。”我说的非常肯定，想以此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之后又迷惑不解。“想让我死有多种方法，为什么三番两次栽赃哪？如果从这一点推断，凶手又像有别的目的。”
我看着靳勇。靳勇凝眉思索，一副探寻的神情。随后又把目光转向诸葛凯。诸葛凯笑着摇摇头。
诸葛凯的表情有点诡秘，当我与他的目光接触的瞬间，他根本没时间思索，却摇了摇头。我有一种直觉，他好似知道凶手这样做的目的。可是，为什么不说出来？我心里一虚，莫名的恐惧又来了。
“要想弄清凶手这样做的目的，只有等案件大白之后，才能得知。”诸葛凯心口不一，似乎被这种有悖常理的情况困惑住了。
“这可能是凶手设下的迷局，只是现在还不知有何用意而已。”靳勇的话等于什么也没说。
“真是一个难以破解的悖论。”我拿话予以试探，“既然要置我于死地，却又不想让我死——凶手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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