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提比亚之变（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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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伯爵与康德元帅离去后，罗伊七世对着刚才不发一言的王室大法官科斯塔伯爵说道：“基于谎言发起的战争，总是令人没什么底气啊……”

六十多岁，在这个年代来说，已经是个老人的科斯塔伯爵，一看就是个心思深沉的大人物。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彰显着他经历的风霜，佝偻的身子让他显得更是瘦小，但他深邃的目光和不怒自威的神情，会让人忽略他苍老的外表。他已经执掌王室权柄三十多年，还是罗伊七世幼年时期的老师，也是上任国王留给罗伊七世的最大遗产。

这些年，在科斯塔伯爵的运筹帷幄下，已经成功的瓦解了诸侯国之间的脆弱同盟，并且通过王室不断的联姻，已经将王室周边的佛兰德斯伯国、埃亚公国、提洛兹公国拉入了王室阵营。

“既卡夫卡伯爵这么积极，不妨让他一试好了，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对于卡夫卡这个接班人，科斯塔伯爵没有刻意的打压，也没有过多的扶持，只是让他肆意发挥，毕竟王室这边多年以来人才凋零，实在是再没有比卡夫卡更有能力的人物了。

“可惜了那几个城镇的子民……”

罗伊七世人性中仁慈的一面，让他始终有些放不下。

“陛下！不可再妇人之仁了！”

以科斯塔伯爵的资历，在一定程度上，在私下场合里，可以让他略微的逾越君臣关系。

“老师……”

罗伊七世对于这位尽心尽力为王室操劳了数十年的老人，也不会介意这种小小冒犯，反而是喊出了多年前的称呼。

“陛下……”科斯塔伯爵知道，让原本生性淳厚的学生，完全的接受各种阴谋诡计，是有些过于残酷了，但谁让他是一国之主呢，哪怕是名义上的。

科斯塔伯爵用鹰隼般的眼睛盯着罗伊七世，淡淡道：“如果当时陛下肯听老臣的建议，亚科丹绝不会落入帕里斯的囊中，他的势力也不会扩张的如此庞大，我们也无需出此下策……”

“可是……我实在是没办法对洛丽特下毒手，毕竟她是玛丽和阿丽丝的母亲……”

罗伊七世始终没办法理解老师的铁石心肠。

“可她并没有为你生下王国的继承人！”

科斯塔伯爵的声音猛然响起，仍有余怒的他还补充了一句，让学生更是难堪的话：“但是她给帕里斯生下了四个王子，是四个！”

罗伊七世颓然坐在王座上，不再吭声，不知是恼怒还是懊悔，总之呆呆的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陛下，请恕老臣刚才无礼……”

良久之后，还是科斯塔伯爵打破了沉默，宽慰道：“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尽力弥补，我们仍有机会……”

罗伊七世回过神来，望着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苦涩说道：“不怪老师，要怪就只怪我做不到君王的无情。好在，在老师的谋划下，让我迎娶了提洛兹公国的阿蒂尔，用亚科丹换提洛兹，倒也不算是一败涂地……”

科斯塔伯爵没有居功自得，反而是给予鼓励：“天佑陛下，阿蒂尔王后诞下了王子，王室传承再无危机！我们终于可以把精力，放在如何收复七国方面了！”

罗伊七世勉强振作精神，对科斯塔伯爵说道：“还请老师多费心，振兴王室的重任离不开老师的出谋划策！”

科斯塔伯爵鞠躬行礼，整个人已快缩成了一团，但传出的声音却是沙哑中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臣，必将鞠躬尽瘁！”

“那么，我们来谈一下提比亚的进展吧……”

威廉的来访，让原本处为极度烦躁中的克雷尔高兴了不少。

提比亚公爵的府邸是一座二十年前开始建造的城堡，当时是为了庆祝克雷尔的父亲新婚之喜，按照现下的保存状况来看，这几乎算是崭新的。

整个建筑呈t字形，与大多数城堡外观笨重、粗俗不同的是，它没有粗矮的柱子、厚实的城墙、阴暗的空间，它创造性的用了一种全新的结构，把空间升高了，让光线变得更加的充足。

这个被当地人称为“陶宫”的建筑，在比例尺度上十分的协调，极富节奏和韵律的美感，这也被见过各地著名地标的乔叟评价为最顺眼的建筑。

但即便是住在这样的城堡里，克雷尔最近仍是闷闷不乐，一方面，是他的父亲提比亚的领主，自从参加了东征圣战后，就杳无音讯。直到最近，才由克雷尔的叔叔蒂博，带回来噩耗，英勇的提比亚公爵已经长眠于圣地了。

另一方面，克雷尔的叔叔，作为他的临时监护人，为他答应了一门亲事，女方是卢瓦尔的长公主玛丽。

对于这门亲事，克雷尔相当的不满意，到不是其他方面，主要是在黑石城的经历，让他对王室实在是产生不了好感。但在他叔叔的坚持下，他又没有办法一口回绝。

“威廉，幸好你来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可是无趣的很。达利斯被我叔叔派到乡下去收税，我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是怀念黑石城的日子啊……”

克雷尔给了威廉一个大大的拥抱后，就开始了不断的絮叨，看得出来，他这些日子应该是憋惨了。

“克雷尔，你还没有给我介绍一下，这位英俊的骑士是哪位名门望族呢。”

克雷尔的叔叔看到侄子欢天喜地的样子，淡淡的说道，木然的脸上很不出多少表情。

“叔叔，他是威廉，是我黑石城骑士学的同学，也是对抗佛兰德斯入侵一战中的大功臣！也是达利斯最佩服的人！”

克雷尔对于威廉的推崇溢于言表，欣喜中的他，并没有发觉他叔叔微微皱起的眉头，反而转过头对威廉介绍道：“威廉，这是我叔叔蒂博，也是一位英勇的骑士！只是他是个老古板，不用介意！”

“今天我要用最好的美食招待你们，威廉，你现在还是像在黑石城时那样好胃口吗？可惜啊，达利斯不在……”

拉上威廉就往城堡中走去的克雷尔，并没有发现站在一旁的叔叔有些异常。

“威廉……难道就是他……”

蒂博等克雷尔他们走远后，喃喃自语，已经变得有些阴沉的脸上透出狠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