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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71章 悸动
我应着师父的话,却并不看韩章,而是和阿幕一道,静静盯着另一位举杯喝酒的人。此人身份要猜测倒也着实不难,韩章自从叛国,就和寒寂首将洪杉形影不离,所以那个刀疤脸无疑就是洪杉将军。
那这样,他周身血腥暴烈地剑气就说得通了,我朝江湖雄杰榜上只有一位塞外豪杰的记载——寒寂洪杉。此人师承塞外天昆道,修的是屠戮之术。剑法练就当日,他就举剑以当时师尊之血祭旗。
剑谱上记录过,而天昆道有一柄长剑名叫擎凌,是谱上前三甲,它的剑气可杀百里之外中军将领,于万军之中取首领项上人头宛若探囊取物。
但这样的宝物就是因为太过通灵却也有弊端,那就是它的剑气好坏不定。若它的主人是个纯善忠贤之辈那它自然是圣雅之剑;若是个屠戮杀伐的魔王,它的剑气就会血腥邪怪。
擎凌长剑,便是倚在他身旁这把。
“这位姑娘容貌倾城绝世,仪态端庄万方,想来这位就是田员外捧在掌上的千金了?”韩章看着我,笑问。
容貌倾国倾城我倒是认下了,但我清楚仪态端庄万方自是恭维,我从小阿娘在我的行坐之上没少花功夫,但尽是杯水车薪。我起身恭敬回礼,答复:“使君谬赞,民女不敢当。我身后这位方才是正主,小女不过和田家大姑娘沾些亲故才有幸北上来长长见识。”
田芷薇本欲接过我的话,却被打断了:
“姑娘虽着云锦,但身上有江湖气,不似寻常娇弱女子,可有称手的兵器否?”
洪杉说完话,眼眸就紧盯我,拣了块肉送往嘴里挑眉问,我如实答复:“有一佩剑,是京中偶得。”
“拿来看看。”洪杉来了兴致,身子往前移了移说道。
我自是不能给他看,世人皆知鱼肠仿剑唯有裴家独有,倘若拿了来身份必然暴露,祸及师父。但他问得太过急促,我若贸然拒了更会招来回环疑惑,正不知怎么回绝,韩章却先开口:“洪将军惜才是好事,可现下东道主是员外,您若要和这个姑娘比武不若改日再约,眼下姑娘盛装打扮怎么好舞刀弄枪。”
洪杉收了嚣张的神色,说道:“使君教训的是。”
我正欲坐下,突然从韩章身后传出来一声:“这般妆发,一看就是祸水褒姒,心思不正的人,总是费劲心机往上爬,姑娘定是早就知晓使君要来特意装扮若此吧。”
我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上了年岁的女子半披长发,学着勾栏样式弄妆,身后人刚有动作,就被师父扫过去的寒光按捺了下去,这才转头目光染上几分柔和,示意让我坐下,谁也不接她的话。
直到王员外夫人先一步发作:“哎哟,姨娘那点儿手段可不是谁都看得上的,您本事多大啊,本该正头娘子来赴的宴席,您都可取而代之。”
员外夫人的解围我并不惊讶,她们几人的事情我皆略有耳闻。田芷薇一路上同我说了许多,而要数说的最多的一件事便是替韩夫人打抱不平。这韩章的正头娘子和王员外夫人是表姨姑姐妹,本来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人,谁知两年前韩章不晓得从何处得了这么个姑娘,仗着颇有几分姿色,又是个狐媚惑主的东西,两人生生断了夫妻情分。
那女子也不示弱,翻了个白眼,突然变脸就冲韩章撒娇。韩章见我等面露难色,自己面上也有些挂不住,立刻甩了手斥责道:“混账!不知规矩,红口白牙污人清白,还不带她下去好好反省。”
这堂内众生百态,独有洪杉一脸玩味的观赏着这番变故。韩章任凭那女子撕心裂肺如何叫喊求饶,他仍旧面不改色的命令侍婢将她拖拽了下去。众人都在看这场闹剧,趁无人注意时,我侧头看师父,他也不看那女子被拖拽而出的狼狈之像,好像也不顾我被当众难堪的事实,只是云淡风轻的拣了菜来吃。
师父一向最是维护我,尤其是女子清白这一件事情上,他在乎我的程度比我自己还深。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师父不仅没生半点庇护,甚至还制止了阿幕的言语动作。我自然因为师父的举动心下有些不悦,可外人在场,自然也没当场表现出来。
菜肴一共七个,菜式新颖但尽是北方味道着实不合胃口,我们四个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夹菜,席间恭维此起彼伏,试探也接踵不断,师父佯装醉意也应付如常。余光之中,我能清晰看到师父频频投递来的目光,可我并不想理他就装着看不见低头一声不吭的吃菜。
一直到戌时三刻,席面才散。
他们走时,韩章已经醉倒,任由下头的人搀扶出府。师父却和洪杉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我也顾不得衣服珍贵如何,只是低着头自顾自往前去,心下百转。出了主院,才跨过月洞门,突然就被一双大手不容拒绝地拽到墙下阴影之中,来不及惊呼,我就落入到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我随着这力度撞到一副坚硬的胸膛内,周身布满了熟悉的白莲幽香,他气息干净,声音凌冽。裴君已经注意到身后来人,大掌一覆就挡住了怀中人打算拔剑的姿势,压住嗓子,柔声低语:“别动。”
“嘘,”见我有往后退的意思,师父伸手穿过我的发丝将我再度重重叩在他怀里,他声音有些哑,宛若被雾气笼罩着,又低又磁,尾音却带着柔软的气音:“形势所迫,十七何故恼我。”
本来因为师父不出声维护而产生的一腔怒意,在这一瞬间被击得粉碎。怒气散尽后我这才察觉到身后有陌生的气息。不过好在,气息虽乖戾,但已是渐行渐远。
直到彻底探不到陌生气息后,我才抬起头对上师父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不过须臾我竟然险些陷了进去。在察觉到面颊滚烫后,我有些生硬的移开目光后。师父倒也顺势松了松手,只是轻轻扶我在怀中。
我清了清嗓子以掩饰尴尬,说道:“师父胆子可真大,在这员外府邸之中,能堂而皇之跟踪我的人十有八九是那个洪将军,您怎么敢一个人在此。”
师父勾着笑,任由我挣脱他提裙径直往前走。他也不恼,只是慢步跟在我身后,踩影子接话:“你不回来,我不放心。”
我扭头不解的问他:“谁说我不回来了。”
“你不理我,”师父伸手拽住我的衣襟,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说:“我担心你。”
月光之下,师父背对月辉,清风恰如其分吹动他衣袖,他目光赤忱看得我心底波澜万千久久不能平息。他的眸子藏着星辰,就这么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我,一瞬之间我仿佛坠入昨夜梦里,但梦境须臾,恍惚隔雾赏物,是这般不真实。
虽然难辨是非真假,也乱不清是身处华胥还是就在实境里,逃不开的是:
我亲了师父!
这样的事情自是无法深究,我也实在没脸去接话,当即转移话题:“那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法子自是有的,但你要先保证不恼,我再说与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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