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对峙(1/1)

首发：~第25章 对峙

周围开始出现百姓不断讨论的声音，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到杜莫若耳中，都像是对他的讽刺。

杜莫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手指指着张麻子。

“你简直是血口喷人，这些仅仅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是吗？”

“若刺史大人不信，大可以查阅相关书籍记录，就算隐藏得再好，也会有漏洞。”事到如今，张麻子也不害怕了，直接与杜莫若撕破脸皮。

周围百姓的议论声更大了，惊堂木的声音再次响起。

“张麻子，你说杜节度使草菅人命，肆意妄为。这所说又是何事？”

听到梁刺史询问这件事，杜莫若心头也莫名一紧，随即不可置信地看着梁刺史。

于是张麻子又将他阿爷的事在公堂上讲了一遍。

“还有，杜莫若不顾当地良家女意愿，强行将人绑入府中，罪大恶极。”张麻子最后说了这一句。

崔南栀挑了挑眉，这件事他们并没有事先知晓，张麻子现在说出来，不过是为了彻底扳倒杜莫若。

公堂上安静至极，所有人都等着梁刺史的回答。

梁刺史幽幽看了看杜莫若，这颗棋子，也得考虑要不要了。

“既然如此，那便容本官去收集一下证据，才好下定论。”

“不用了！证据我也准备好了。”张麻子迫不及待地回答道。

如此好的一个机会，他一定会抓住。

这次梁刺史倒是毫无痕迹得看了一眼裴温舟几人，看来，这几人的准备也很充分。

只是，他在幽州这么久，关系盘根错杂，也不是说能撼动就撼动的。

大树屹立不倒，底下早已腐败不堪。

“那便将证据呈上来。”

呈上的证据一共有三份，一份是淮阳镇登记的田产账册；一份是近十年来淮阳的税赋册；还有一份那便是，那些被杜莫若所谋害的良家女的家人联名上书的诉状。

这些账目时间长，架构也庞大，一时间梁刺史也无法看出其中有什么不妥，便想着如何将时间再拖一拖。

似乎是看穿了梁刺史的想法，崔南栀走了出来，朝梁刺史恭敬行礼。

“刺史大人，这些账目杂乱无章，不如看看我为大人准备的这一本吧，里面将这些田产税务都进行了总结，一目了然。”

最后四个字，颇有深意。

梁刺史自然在此之前已经调查过几人，也知道崔南栀精通算术，她的父亲是当朝户部尚书，她对这些田产税务恐怕也知道不少。

“梁刺史你看，这第一部分便是关于淮阳的田地问题，自开国以来，圣人广济天下，普通农户每家均有二十亩永业田是百姓私有的，可这两年来，淮阳的百姓总是因为各种原因将土地低价卖了出去，更奇怪的是，这些土地的买主，正是当地各种官吏，涉及之广，这是为什么，恐怕只有杜节度使几人心里清楚。”

“再者，你且看第二部分的税赋账册，里面记载得很清楚，这些年淮阳一直在征收军饷税，而且数目，逐渐增大。这就奇怪，这两年，幽州并无战争，也并未收到任何要作战的命令吧。那这些军饷税，又去了哪里？”

为了事账册看起来清晰明了，崔南栀甚至还画了许多结构简图，使得不了解田产的人也能轻易看到其中不对之处。

梁刺史觉着这群人果真有些棘手。

这些证据，梁刺史不相信凭借张麻子一人之力就可以收集到，他掩下眼底的阴狠，抬头怒道：“大胆杜莫若，你竟敢如此罔顾王法，残害百姓！你可知罪？”

种种证据，都是杜莫若无法翻身的，但是就凭他杜莫若，又怎么能做到如此？

杜莫若全程看着自己一步一步成为梁刺史的弃子，他不甘心，但他毫无办法，也不敢透露任何事情。

最终，杜莫若认罪伏法，公堂外百姓开始欢呼。

“打倒恶吏，还我清明！”

“梁刺史英明！”

“奸人杜莫若，罪不可恕，死有余辜。”

“……”

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场面开始热闹起来。

最后依然是梁刺史出来安抚了大家的情绪，众人又开始称赞梁刺史。

崔南栀有些好笑地看着面前的情形，梁刺史果然不简单，坏事他人做，好人他来当。

如何在既有民心的同时又能最大得利，那便是借他人之手，只要权力够大，拳头够硬，那火就不会烧到自己身上。

崔南栀看了看旁边的裴温舟，今日公堂，只有他们两人前来，其他三人，此刻正在为他们的下一步计划做准备。

崔南栀知道下一步，就该裴温舟“表演”了。

果不其然，青年身着月白色长袍，从椅子上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

“梁刺史果然正气凛然，裴某实在是钦佩。只是，裴某近日发现幽州境内这种事情不在少数，为何不借此机会，整肃吏治。”

梁刺史眉心跳了跳，这人果然是早有打算，张麻子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开端。

梁刺史有些为难，最后“无奈”开口：“裴大人，不是下官不想百姓过得好，只是今年幽州情况特殊，百姓本是身心俱疲，如此折腾，怕是不妥啊。”

张麻子这时却冲着人群大喊一声：“最近又到了交税的时间，大家也不想自己辛苦挣的钱被那些无良官吏搜刮去吧！”

如此一说，人群中立马有人开始附和张麻子的说法。

“彻查毒瘤，还我土地！”

一声声请愿显得格外坚定，只有百姓清醒，他们才能真正摆脱苦海。

崔南栀不由得开心得看向裴温舟，这第一步，他们终于走出来了，接下来，时局对他们来说也是有利的。

接收到南栀那炙热的视线，裴温舟不由回望，他看到了南栀眼里盛满了星星，显得格外明亮。

少女明媚的笑颜，在裴温舟心里烙下了深刻的印记。

另一边，四人分成了两两一组。

长孙初瑶与贺千帆一组，洛川与季秋羽一组，四人此刻正在幽州城内寻找着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当日误导张麻子的那个黑衣人，昨天夜里，收到线报，一个可疑黑衣人出现在了红枫楼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