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拼接的怪物(1/1)

首发：~第38章 拼接的怪物

申渊再次睁开双眼后，看见面前有一个散发出刺眼的白光的显示屏。

稳了一下心神后，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块巨大的玻璃窗的后面，凭着着电脑屏幕的亮光，申渊能透过玻璃看到外面是成排的座椅和凸出的舞台。虽然布景和会议中心类似，但申渊认为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大学，他并没有回到现实世界，证据就是他依旧没有取回随身物品，而且手里还握着那张奇怪的纸。

在显示屏的旁边，是一大堆各式各样的按键，申渊猜测，这应该是控制舞台灯光和音效的装置，这说明，申渊现在所处的房间，应该是会场的主控室。但申渊对这些机械器材一窍不通，索性将注意力放在那台开着的电脑上。

电脑桌面上除了一些视频和音频播放器外，有一个全黑的图标非常显眼，软件名称为cctv，应该是一个监控软件。可申渊点击鼠标后，该软件的加载画面下方却有一个进度条，又接连浮现出一个个奇怪的图案，就像是厂商的图标，就如同某个游戏载入画面一般。

等读条结束后，电脑画面被分割，除了两处是黑屏外，依次播放着主会场，左右通道，主舞台，后台，出入口和主控室的画面。申渊甚至在电脑屏幕里看到被屏幕光照亮的自己的脸庞。

但在九张画幅的左边，是一行行的代码，上方的工具栏也很像某个编程软件，申渊认出了开始、暂停、bug等几个图标。

试着点了开始后，不仅代码开始运行，连申渊面前的景象也发生了改变。舞台上的灯光亮起，似乎有人影晃动，男男女女的谈话声传入双耳，不过申渊既无法看见也无法听清。而当视线投向电脑上的监控画面时，申渊才发现此时的舞台上正站着好几个学生——两女五男正在对着台词，似乎在排练某个剧本。

“我先去趟洗手间。”

犹如某个剧情游戏一般，主舞台的监控画面下居然跳出一条字幕，而在监控中，一位女生真的往会场的门外走去。

“我们继续吧。”

与此同时，一位男生看向镜头，飘忽的眼神似乎在向申渊传递某种信息，一根手指也指向了他们头顶的灯。

这是什么意思？申渊疑惑，现实中不存在的人是真的在与自己交流吗？申渊看着舞台上的发挥着照明作用的天地排灯，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关掉吗？

申渊试着去拨动控制装置上的开关，却无一有效。又去检查了一遍代码后，发现了疑似代表开灯的代码“bank lights = 1”。试着将1改为0后，申渊没有重新运行代码，但无论是窗外还是屏幕里，都能看到舞台上彻底陷入黑暗。

在软件里修改语句，居然能对外界产生影响，申渊在吃惊之余，却发现手里温度剧增。原来，是纸上的圆形图案又被烧掉了一张。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不该关灯吗？可来不及思考，转瞬之间，外面的灯又亮起，比起刚才，申渊看到主会场里坐满了学生，除了自己所处的主控室还是漆黑一片外，到处都变得熙熙攘攘。

“同学们抓紧时间找位置坐好，演出马上开始了。”主持人在台上说道。

这次光线充足，申渊终于能看清会场的全貌。无论是装修风格还是建材选择，这里都和会议中心截然不同。虽然任务的地点安排在自己学校里的会议中心，但申渊此刻却是在窥视着别处的一角。

而在映着后台的画面中，发生着这样的对话。

“怎么几位主演还没来啊？”

“再等等吧。

对话结束后，代码似乎进入了循环，等了很久，画面一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这是需要自己再次做出更改吗？申渊在冗长的代码语句中找了很久后，终于发现了带有中文输出语句的代码，除此之外，都是一些看不懂的代码和不曾学过的函数语句。

一直按兵不动只是在浪费时间，申渊看向还剩下五张圆形图案的纸，心中暗道：“既然是消耗品，那就不要计较得失了。”

于是，申渊敲击键盘，将对话的内容做出了更改，即把打印语句框冒号里的“还没来”改为“终于来了”后，故事线果然开始继续往前推动。如申渊所料的是，他果然又损失了一块图案。

电脑屏幕内的画面再次发生跳转，此时台下已经坐满了学生，在观众席的中央也架好了直播摄像头，舞台上也已经摆好了道具，几位穿着古装的演员正在“互飙演技”。只不过，申渊发现其中有一位女生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可原本正在播放着古风音乐的背景屏幕突然插播了一条奇怪的影片。

镜头一开始是在一扇门前，在录制者推门而入的时候，里面的女子尖叫和求饶声更为真切地传了出来。在漆黑的环境下，一个女生被四个男生压在身下，还有一位还边举着手电筒，边用力地捂住女生的嘴。这副场景，与申渊看过的一部名为《平稳时代的韦驮天们》的漫画里的某个画面重合。

这份影片的播放显得突兀至极，且其记录的内容过于惨无人道，这让观众席里不少学生开始捂住了双眼，但还有一些学生似乎认出了影片的“主角们”，开始窃窃私语的同时，还不停地指着舞台上那几位演员。

这时，舞台上一直低着头的那位女生突然开始大笑，在众人的视线投向她之前，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剪刀。

视频里播放的是自己被侵犯的视频，身边站着的是侵犯自己的、曾经是同属一个社团的好友，在万人的注视下，她怀抱着申渊可能这辈子都无法体会到的心情，径直将剪刀插进自己的喉咙。

屏幕里鲜血飞溅的同时，申渊面前的那一扇玻璃窗也被打破，无数的碎片像雨点一般洒向申渊。就在他伸出双手护住头部时，在双臂的缝隙中，在四周再次被黑暗笼罩前，申渊看见那个巨大的人体蜘蛛通过碎掉的玻璃窗爬进了房间。

“喂，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

一瞬间的黑暗，让申渊暂时丧失了视觉，他努力保持镇定，撕下一块圆形纸片放在手心里并摊开。

如果申渊有夜视的能力，那么他就能看见那个怪物张开嘴，像青蛙捕蚊一样伸出头发缠住纸片后并吞掉。可怪物却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申渊感觉到一阵呼啸而来的风声，是人体蜘蛛扑向了他。

下意识的做出躲避动作，但申渊却忘记了他还坐在椅子上，这番折腾虽然让他勉强避开来自诡异怪物的撞击，却摔翻在地。

不知怪物会再从何处扑来，屁股着地后的申渊先是连连后退，但后背却撞倒了置物架，金属落地的声音让申渊精神一振，伸手在地上摸索了一会，竟摸到了一个前端锋利，后端带有手柄的物品。申渊意识到那是一把剪刀。

在监控画面中，那个可怜的女生就是用剪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可来不及多想，逐渐适应黑暗的申渊隐约看到有道身影再次向他急速靠近。于是他握住剪刀，挡在自己的身前。

预想中刀刃刺破皮肤的手感没有传来，反而像是撞在了铁板上一样，让申渊的手腕一疼，竟差点将剪刀脱了手。

粗重的喘息声和低沉的怒吼声从人体蜘蛛身上传来，庞大的身躯压在申渊的身上，似乎想要将申渊与他们融为一体一般。实施犯罪的五个人，经由多人身体拼接而成的怪物，申渊一语成谶，他不会想到这么快就能切身体会那位可怜的女生的悲惨遭遇。

突然，他感到手中一阵灼热，损失掉的纸片让他恢复了一些意识，他又尝试用剪刀刺向怪物，却还是没有收到任何成效。他的肋骨已经被压碎，肺泡里的空气越发稀缺。

人体蜘蛛的肚子裂开了一个洞，里面露出了如同自动削笔机进笔孔一样层层的卷刃，申渊感觉自己的左腿被扯断胫骨，正在被拖进洞中。

申渊疼出冷汗，他已经不想管纸张上还剩下几枚圆形纸片了，打算放手一搏。于是他果断调转刀尖，毫不犹豫地捅穿自己的脖子。

……

剧烈的疼痛感撕扯着申渊的身体，他从椅子上翻倒在地，似乎想要堵住漏风的喉咙般，申渊用力地捂住脖子。就像被压扁的纸盒又重新吹胀，吸入的氧气激起申渊猛烈的咳嗽，他的嘴里流出了污秽的液体。

等痛觉逐渐远去后，申渊才发现自己的脖子并没有如想象中般出现一个大孔，而且感受到肩膀的重量后，发现那是自己一直背着的书包。申渊此时才发现，他已经回到了熟悉的会议中心。

“这算任务成功了吗？”

任务的要求是活下来即可，既没有硬性的拍摄要求且过程中也没有可以拍摄的设备。所以申渊从地上爬起来后，查看了一下时间后，象征性地用手机拍摄了一下四周。

可等到申渊走出会场时，看见外面挂着锁链的大门，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走不出去了。